新月教……也不知有没有‘梦花’的解药。
想到体内的毒,希岚湟情绪越发低迷,喃喃道:“我这几日打听到有不少沙霞国的商人贩卖他们的药材,这都是新月教允许的吗?”
“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赵原溱心里轻呵一声,猜测到了些许她的意图,“你要买的东西他们不一定有,但最近有新月教教徒来此,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听?”
“你——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眼神闪躲,显然是不愿意告诉他。
她越是不说,他便越想挖出来。
只是眼下不用太急躁,若不然适得其反倒不好了。
赵原溱脸上显出疲态,一手支撑着桌子,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眼中似有朦胧的睡意。
他显出病弱之态,她只好起身:“我叫李管家来。”
寻七彩莲之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省得他又问其他,若察觉了她身上的毒倒不好了。
夜悄然来临,偶有群鸟被惊起飞散向夜空,很快又趋于平静。
锦墨苑熄了前殿的烛火,只留了内室的两盏。今晚是朝歌守夜,她帮主子散了发髻便被赶出来了,在外面搭了张小榻歇息,等着主子传唤。
一道黑影在外闪过,朝歌惊了一惊,刚想喊便只觉颈上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哼!”
一声阴鸷的冷哼响起,朝歌被随意的丢在了地上,来人径直去了内室。
希岚湟本是打算睡了,吹烛火的时候忽然觉头一痛,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痛一下很快过去。
但还没等她缓和,更大的痛楚便铺天盖地而来,痛得她一下就瘫倒在地,手边的烛台也被打翻了,滚烫的蜡水沾到地面很快就凝结成一块。
好在没有烧到什么东西,烛火很快就熄了,屋内只剩另一根蜡烛还在燃着,偌大的房间又昏黄了一层。
然希岚湟早无暇顾及周围,她此刻眼前发黑,脑子里只萦绕着一个‘痛’字。
这次毒发比前几次都要猛烈,来势汹汹的仿佛要将她吞噬才罢休,半分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痛……痛啊……”
门外站着的人,听着她咬牙切齿的痛呼,拍门的手缩了缩,阴鸷的眼底露出一丝不舍,很快推门而入。
“岚湟!不痛、不痛……”
“痛……”
希岚湟痛得神志不清,只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熟悉的让她厌恶害怕了这么多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底掩藏的恨意和恐惧被激发上来,紧咬着压根冷哼:“都是你,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她的痛苦,全部都来自于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希氏王庭的王。
没想到在毒发的时候,竟然还看到了他,她一定是恨入了骨髓了。
希岚湟苦笑,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角的兰花瓣格外的醒目,即使是痛到表情都扭曲,她依旧是美的。
希杀崇一直都知道,他的岚湟是这么的美,哪怕是被‘梦花’折磨着。
他的岚湟,何止是草原第一美人,她是这世上的第一美人才对!
“岚湟,吃下去,吃了就不痛了。”希杀崇掏出一粒黑漆漆的丹药,强硬的塞进她嘴里。
狰狞的眼神下,做着最温和的动作。
丹药入口即化,一阵药材的苦味在嘴里化开,脑子里的疼痛渐渐得以缓解。希岚湟脱力的瘫软着身子,头发沾着汗水黏在脸上,她也顾不得去撩。
待身子有了点力气,希岚湟才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希杀崇近在咫尺的脸时,眼底恨意徒然藏起,转为恐惧。
“皇兄!”
她挣扎着坐起,挪开到一边,手触碰到什么东西,顺势抓在了手里。
这种戒备又害怕的举动,让希杀崇才升起的一点温柔消失,眼中阴鸷再现,如饿狼般一爪就将人抓了回来。
“你怕我?岚湟,你好好看看,我可是你的兄长。”
是啊,他是她的兄长。
希岚湟收敛起神色,如往常一般的温顺乖巧,垂眸喊了声:“皇兄。”
“嗯。”希杀崇露出满意的笑,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问:“既然毒发了,为何不问我要解药。”
解药?呵!
希岚湟心中冷笑,放在被子下的手紧拽起:“‘梦花’并无解药,有的不过是缓解之药,越吃会越上瘾,我不想吃。”
这不是解药,是另外一种毒药,正好用来压制‘梦花’的毒性,却无法清除。
当‘梦花’将那药吞噬后卷土重来,便会出现一种爆发,势必会比前一次汹涌。除非她能每次都在毒发前吃下这种缓解解药,若不然只会承受一次比一次更大的痛苦。
吃,便会如他所愿被控制。不吃,自然是受苦。
她的倔强,在希杀崇眼里看起来格外可爱,就好像小时候她总会很父王任性撒娇,也总是这般倔强的寸步不让。
希杀崇忽然笑了,他脸上那条狰狞的疤痕随着抖动,格外吓人:“你不吃也不成,距离下次毒发还有些时间,这些时间你尽快收集些消息给我,我自然会提前给你解药。但如上次的那种无用消息,就不要再传给我了!”
“你要什么消息?”希岚湟皱眉询问。
希杀崇冷哼:“自然是朝堂上的局势,其他的我要了做什么?”
“上回给你的,便是朝堂的局势,全是从王爷和国师那里打听到的。”
“那都不过是些琐事罢了!”
“大臣们的事情,他们拉帮结派的党羽之争,算不得朝堂之事吗?”
“那不算!你——”希杀崇忽然反应了过来,邪笑着逼上前去,“我的好岚湟,才离开兄长这么些时间,就学会耍滑头了?是谁教你的?那个病秧子吗。”
他突然的逼近,让希岚湟心里一突,脸色又白了几分,暗自后悔方才不该逞口舌之快:“没、我没说谎。”
此时只能打死不承认,将装疯卖傻卖弄到底。
“没有?”希杀崇突然倾身上来,两手撑在她左右,凌空看着她,“我听说那病秧子很是宠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