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屋子,赵原溱牵着希岚湟走出来,继续逛着王府。
后面的院子都更偏僻了,有的只是用做放杂物、堆柴火,那就更没必要看了,所以又看了两处,之后基本都没进屋去看了。
原本江东王府的后花园也极为大气,只是这么多年无人打理,早已荒废了下来。
沿着一处人造湖泊走了一圈,其实也没什么看头,好在阳光甚好,在外面走走也不错,或许对赵原溱的身体也有帮助。
这样想着,希岚湟便也没有提要回屋歇息的事情。
走过人造湖泊,再继续往前便是一个月门,穿过月门有一截回廊,前面就能看见院墙了。
项然道:“前面是王府的一处后门,已经锁了,可要叫人打开?”
挂了几十年的锁,一剑就劈开了,想要开门很容易。
不过开了后门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去的,赵原溱站在那里盯着院墙看了许久,幽幽道:“江东王府这样矮的院墙,这几十年里没人翻进来偷东西?”
他们看到的是王府的旧摆设一团乱糟糟,什么东西都被翻动过,大家也都觉得是当年的动乱时候造成。
可实际上王府都封锁了这么多年了,要是有贪财的进来想摸点值钱物什,谁又说得准呢?
说不定有些关键的证据,已经被拿走了。
项然愣了一愣,才领会了自家主子的意思:“爷放心,属下这就命人严加防范,想必也没人有那胆子翻进来作乱。”
以前王府没人住也就罢了,现在有贵人住在这儿,还敢闯进来,那可真是勇气可嘉。
对此赵原溱只点了点头,流转的眸光转瞬即逝,回头道:“时辰不早了,逛了这一半日你该也累了,我们回屋吧。”
“好。”希岚湟点头,回去时忍不住转头去看了眼那后门,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奇怪。
下午江东府尹亲自来王府请人,因着公事在身,赵原溱便跟着去了一趟府衙,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回来。
他身上沾染了几分血腥气,脸色也更苍白了些,希岚湟担忧道:“今日去了牢房?”
在府衙他不可能会伤到,那就只有牢房这些地方带着血腥了,而且他的脸色也不大好,想来是被牢房那种地方给冲到了。
待他点了头,希岚湟赶紧道:“先去洗一洗,泡一泡热水去去身上的寒气,可别等生病了就遭了。”
她忙吩咐朝歌去安排热水,等热水一来就打发他去泡澡了。
回到内室,希岚湟才看到桌子上放的几卷卷宗,想来是今日去府衙拿回来的。她偏头看去,卷宗很新,是关于年前暴徒暴乱的事情。
其实暴乱早已被平息了,像是元宵灯会上的那场动乱,都只是有人刻意虚张声势,引起无知百姓们的恐慌。
但其实恐慌这种情绪很容易被消磨,只要这种虚张声势的事情发生得多了,百姓们自然也就不会再相信了,任你喊得震天响都不会慌乱。
所以暴乱的事情不难解决,也实在没必要在此事上浪费时间。
她正想着,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喧闹,似乎就发生在王府中,喧闹声离正院越来越近。
都这个时辰了,闹些什么呢!
希岚湟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出去,正见朝歌急急的从外走来,想来刚刚是去打听消息了,她忙问:“外面怎么这般喧闹?”
“有歹徒翻墙进了王府,从废园那边悄悄的摸了过来,遇上巡逻的侍卫,两方正打了起来。”朝歌焦灼道。
这么巧?
想到白日赵原溱也无意间说过江东王府的院墙问题,还担心会有人摸进来偷东西,晚上立刻就有人进来了。
且听外面的动静,还不止一个两个。
希岚湟的眉头越发皱得狠了,往浴房的方向看了眼,眉头才松了松,转头交代道:“你就在这儿守着,小心些别出去。”
正院是他们住的地方,侍卫大多数也都在这儿,暗六暗七应该也在,只要不出去掺合就不会有事。
不过现在,她得先去浴房看看,至少要让赵原溱知道现在的情况。
“爷还没洗好?”希岚湟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项然守在外面,心想该是不会有事。
外面的动静项然当然听到了,猜想王妃也是为此而来,于是道:“王妃恕罪,爷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外人在,洗好了会叫属下。这外面是……”
希岚湟又看了眼浴房:“朝歌说有人悄悄进府,不知意欲何为,巡逻的侍卫已经和他们打了起来。”
安排在江东王府巡逻的侍卫至少有二三十个,能打这么久,说明对方来的人也不少。
项然当即皱起了眉头,又听浴房中许久没有声响了,到底是不放心,转身去敲了敲门:“爷?外头有人闯进王府,已经打起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甚至连水声都没听见。
希岚湟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进去看看,别是躺在浴桶里睡着了。”
这是最好的猜测,今天也算累了一天,乍然放松下来,身体又泡在热水里面,难免会让人昏昏欲睡。
项然犹豫了一下,再敲了敲门,喊了几声也没听见回应,这才推门进去。
希岚湟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只看到项然走到屏风后,接着传来一声惊叫:“爷不见了!”
不见了?!
人就在里面泡澡,有些项然守在外面,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希岚湟提起裙摆跑进去,浴桶里面果然空无一人。身后的屏风上还有件薄里衣歪歪扭扭的挂着,其他的衣物都掉在地上,像是被人踩过,杂乱一片。
她翻了几下,发现除了一件外袍和披风,其他的衣物都还在。
转过身,希岚湟便看见浴桶周围有一大片飞溅出来的水渍,一直蔓延到窗子边,脚印更是杂乱无章。
“有人从窗子里爬了进来,挟持走了王爷!”
这番的现场,希岚湟只能得出是这么个结果。没想到外面那群打斗的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