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疾驰的摩托车,风一直在耳边呼呼的啸响,看着摩托车远离了侗巷,远离了学校,朝着城东的方向驶去。黎可阳忽然想起了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道路不停的向身后移去。心中油然生出了离别的感慨。
那个叫蒋阿七的说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只要能确信妹妹还活着,自己就算死了,也没抱有遗憾的了。
摩托车缓缓地在一间酒吧门前停了下来,男子下车准备进去,回头看见黎可阳还站在摩托车旁,很是不耐烦:“走啊,站在那里干什么呢?想偷我车啊。”
黎可阳不吭声,跟他走了进去。
酒吧里灯光敞亮,装潢偏西洋风格,内里播放着黄梅戏曲《女驸马》。
穿着服务员衣服的人在窗前用木条加固,看了两人一眼就埋下头钉钉子了。
两人在吧台桌坐下,柜台里的戴眼镜中年男子像是没看见似的,仍然捧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这样怪异,怪不得冷冷清清的没有其他客人。
带自己来的男子忍受不了被冷落,朝着柜台里嚷道:“拿酒来啊。”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头也没抬,食指放在耳边作嘘声的样子。黎可阳只见那男子趴上了吧台一把抢过中年男子手里的书,“看什么书呢?这样入迷。”合起书看向书名,大笑着念了出来:“《母猪的配种及产后护理》,哎我说老头,真有意思啊你。”
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也没生气,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的讪讪笑:“爱好,一点小爱好。”
男子也没有和他继续废话,一拍吧台,“快点拿酒来啊。”
中年男子摇摇头,“没有酒。”
男子指着柜台上的一瓶葡萄酒,气不打一处来,“那不是吗?你当我瞎吗。”
“不卖。”
“嘿我说你这老头,老板呢,找你老板出来,哪有酒吧不卖酒的!”男子气得又是拍吧台。
中年男子斜睨两人一眼,“我就是老板。”
在窗前的服务员这时走了过来,手上的榔头也没放好,向男子说道:“你有钱吗?”
男子气势十足的回道:“没有!”
黎可阳看着一愣,人家不肯卖酒,你还一定要买,人家肯卖了问你有钱吗,还理直气壮的说没有,这不是耍人吗。打量了一下服务员手里的榔头,黎可阳总觉得在人家地盘上撒野不是很明智的选择,低声向男子劝说道:“走了。”
“这酒不是一定要喝吗?”男子回道。想起蒋阿七交代的事情,边说边看向柜台里老板的脸色,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了两枚发淡黄色光的东放在吧台上,“我没有钱,但我有这个。”
酒吧老板看见吧台上和形状和星星一样的东西,眼神一凌,沉声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肖成。”男子说道。
黎可阳不明白一杯酒和妹妹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回道:“我叫黎可阳。”
收了肖成给的东西后,老板还真的把酒送来了,还附加了两碟熟花生。转头又看起了那本《母猪的配种及产后护理》。
肖成掏出的星星似的东西,黎可阳想起了路衍杰也曾提到过个“星”,很是好奇的问:“你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肖成吃着花生撇了眼柜台里的老板,极小声的咒骂道:“吗的就给一盘花生米。”
黎可阳见他插科打挥不回答,也不好厚着脸皮继续再问。拿起高脚杯,饮了一口葡萄酒。
肖成才想起了他的问话,“哦,你说的是那两颗东西吗?”
“对,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蒋大美女说这是门票。”肖成压低了声音,“不过我看那老板像得了宝贝一样,开心得很呢。”
黎可阳左顾右看,见肖成不难说话,便问:“那蒋阿七叫你带我来这干嘛。”
“我不知道呀。”肖成干瞪着眼,“见你一直不吭声的,我以为你知道呢。”
黎可阳也瞪着他:“你会不知道?你不是他手下吗?”
肖成眼睛瞪圆了,“谁和你说我是他手下啊。”用手抚了抚他头上那寸丁长的头发,“再说了你见过我这样帅的人给人当马仔啊?”
“你不是她马仔你刚才帮她……“黎可阳意识到自己激动,又忙拉低声音,生怕旁人听见。
“我只是求她办事,所以才听她的。“肖成一边捻开花生皮一边说道。
黎可阳摇摇头,对他甚是无语,忽然想到什么:“那天在粉店见你,就是她叫你来监察我的?”
“可不是嘛,那天正想着和那富婆商量什么时候包养我呢,结果她一通电话过来让我去看看人,吃那猪潲水一样的东西。还有跟你一起那人真欠揍,那富婆可是我物色好久了的。”
肖成一通抱怨,黎可阳却若有所思起来。肖成见他可能听的不耐烦了,转了话题,“你又是怎么来的。”
黎可阳又该怎么说呢,亲近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了,然后自己被杀手追杀?摇了摇头苦笑道:“为了我妹妹,她说我妹妹还活着,想要知道她在哪,就跟着你来。”
肖成将高脚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皱着眉头道:“那你可想清楚了,这危险……得很……呢”似是不胜酒力,向吧台趴了下去。
黎可阳忽然也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的,很是困乏,难以支撑跟着也倒了下去,好在自己喝得并不多,还有意识,但也有些勉强。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酒吧老板使唤着服务员过来,接着能感觉得到自己被人拖着走,想要挣脱开,却发现浑身酥软一点力气也用不了。
想起新闻里报导过一则,黑心酒吧把醉酒客人的器官割去卖掉的新闻。心也就渐渐荒凉了起来,看来自己没被杀手杀死,反而要死在这了吗。
那服务员见黎可阳还有反应,和老板说道:“这个还有点反应呢。”
老板很是不耐烦:“别管了,把他眼睛蒙起来就丢下去了。“
随后黎可阳便听见房间里悉悉索索响,像是在翻找东西,老板不耐烦地骂道:“快点啊,笨手笨脚的,这台风就快来了,快收拾好关门,躲台风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机器轰轰响动的声音,虽然蒙着眼,但黎可阳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被人丢进了管道里面。起初像是滑落,又突然的攀升,仿佛坐过山车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的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