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从暖阁出来，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身边的贴身丫鬟怀琴看见程氏脸色不太好，上前询问：“姨奶，您这是怎么了？”
“本以为，平氏有意拉拢我，不过今天这一去，倒是我想错了。”程氏饮了口茶，“只是，我有些看不透这平氏。她答应庇佑常氏，难道不就是想拉拢势力吗？”
“这些，奴才就不懂了，不如姨奶去西佛堂问问？”怀琴出这主意。
“对，和我去佛堂，我有话要问她。”程氏被提点，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房间。
西佛堂。
程氏看着二夫人此时正在跪在佛前念经，也不便打扰。就跪在身后的蒲团，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福。
过了好一会，二夫人从蒲团上起来，走到了桌前坐下：“怎么了，看你如此着急。”
“夫人，我刚才平氏那里回来，说了几句话，见平氏没有要拉拢我的意思，我就离开了。”程氏坐在二夫人对面，“妹妹看不懂了，这平氏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吗？”
“你进府时间要比她早上许多，这府中的很多事你也很清楚。你和常氏相比，定是你最有资历。平氏不是瞧不上你，要么是想试探你，要么她就是无心与此。”二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
“可她为何要试探我？她若是无心拉拢势力，为何会接纳常氏？”程氏有些不解。
程氏这个人，看着很有心计，很精明，可是则她性子软，脑子有时候转不过来，不是什么坏人。她若是脑子转的过来，就不会问二夫人这等问题了。她要是精明，也不回落得今天这种地步。
不过对于程氏，二夫人还是蛮喜欢的。没有过多的心机，这种人更好相处。二夫人也很有耐性，她解释道：“你一向不出阁，就算是出阁也是请安，亦或者是府内的宴会。可你今日却突然跑去她那暖阁，平氏已经生意。在这暖阁，你如何和她说的？”
“我听闻近期平氏睡眠有所改善，气色也好了很多，我就借着讨方法的理由，去了。”程氏喃喃，“可平氏却说，这方法是常氏给的…”
“你进府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常氏精通药理？你还真是糊涂。”二夫人放下佛珠，饮了口茶，“如此大的漏洞，平氏怎么可能不怀疑。而且，你若是有心投靠平氏，那出了暖阁，你就应该去找常氏。现在，谁不知道常氏和平氏是一条线上的？”
“妹妹知道，二夫人一直忧心着她，所以才想着替夫人试探，却不料妹妹太蠢。”程氏叹了口气，“这平氏看着倒是个老实。”
“常氏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进府就平平静静，没出什么大乱子。她性子和你性子一样软，不愿主动惹事。但常氏要比你精明，她看得懂现在后院中的局势。新晋的主母表面看着大气，可内心却是个小心眼，恶毒，甚至有些蠢的女人。自打她进府做了多少蠢事，先是听信人谗言，带人要去摘走平氏的子宫，结果这件事被如意捅到太后那里，太后一度愤怒，甚至要让爷休了她。还是她爹去求情，才不止于此。可因为这件事，成了平氏，太后给平氏抬了位分，让平氏直起了腰板。随后就是三夫人之事，再次中了人的圈套，被爷软禁夺权。现在这后院又传起了谣言，你说这大夫人蠢不蠢？”
二夫人说了一大段的话，程氏慢慢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点了点头：“这前两件事来看，从中得利的，可都是平氏。”
“平氏如今和四夫人如意，关系很好。如意我是知道，性子虽然冷了点，但明辨是非，知晓善恶，而且手段和心机，也不是旁人能比的。当初平氏自杀一事，不还是如意抬了平氏一手，帮了她，才有现在的平氏吗。不然，就凭当初平氏的身份，爷怎么也不会看她一眼。如意既然选择帮她，就是觉着平氏有潜力。如今这么一看，如意的眼光没有错。如今这府中，看似是主母当家，可实则如意的在下人们中的威慑力，要比主母好很多，名声也比主母好听许多。你以为如意掌权这几日什么都没做吗？这府中的人，已经被换的七七八八的了，十有八九被换的人，都是主母的人。”
二夫人虽然住在佛堂，可对着府里的任何一件事，都了如指掌。和如意平芷君比起来，二夫人才是最有心机，最老谋深算的。
她看着什么事都不管，不过，只是有些事不值得她插手罢了。程氏一直都是她的人，今日去请安，也是二夫人指示的。二夫人听了近期的几件事，对平芷君越来越感兴趣。她很久没看见，像平芷君这般有趣的人了。
“这么来看，那咱们府中的这个主母，还真是徒有虚名了。”程氏不由得感叹，“四夫人的手段，这主母怕是永远也看不透。”
“你以为三夫人跑出来的事是谁干的？平氏？平氏可没有那么傻。她深知董氏和她不对头，董氏若是出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她。平氏，最多也是个帮凶。这罪魁祸首当然是如意了，如意派人放出董氏，平氏则负责留爷在她的暖阁。演了这么一出戏，技能让董氏永远翻不了身，也能让大夫人受打击。如此一来，她们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意这后院又起了平氏不孕的谣言，可平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这次，估计也是平氏的手段。她挖了坑，正等着大夫人跳呢。”二夫人微微一笑，一双明眸仿佛看透了一切。
“大夫人这次若是在着了平氏的道，那岂不是太蠢了？”程氏有些不相信，在她眼里，刘婴宁不会这么没脑子，好歹也是将军府出身，这将军府后院女人的把戏，定也是不少，“而且大夫人才刚出来，怎么会这么蠢在去惹事？我总觉着大夫人应该不会如此，至少不会是在现在对平氏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