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建佳道:“陛下,臣等岂敢妄议陛下,只不过陛下行商贾之事,有损皇威。”
李琦道:“那你给朕钱。”
“臣没钱,以往内府所支,皆由户部所出,陛下可询何尚书。”
何绪眉头一皱,这个小袁太不地道,一口就把自己给卖了。
“陛下,户部没钱!”
看着这些杠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琦气不打一处来,这帮家伙是闲的,给他们找点事来做。
“何绪,朕命你在一个月内,查清大唐田亩人口,秋税几何,以及明年用度预算;”
何绪眉头一皱,怕是这个月要坐在朝堂了。
“程敬思,朕闻左右武卫老弱皆多,命你一个月内,给朕出一改编之策,另外原神策军士卒军饷较高,并入八卫后,这军饷改怎么发也要立一个章程。”
程敬思心中暗叹,这可是得罪人的事。
“刘允章,田令孜谋反一案,朕听说多有朝臣参与,令你一个月内将审讯结果报朕。
范文举,太宗时,朝廷之中五品以上官员不足五百人,今日之朝堂,五品以上官吏多达两千人,冗官亢官徒费国孥,尸位素餐之辈充斥朝堂,朕命你在一个月内拿出章程,彻查冗官。
工部尚书毕三省,朕令你三天内准备五百名工匠,朕有大用。”
至于礼部尚书袁建佳,李琦对他很是失望,作为一个年轻人,身居高位,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事,可他做了什么,没有考虑好就给自己劝诫,遇到困难后,就把锅甩给了何绪,大庭广众之下不给领导面子。
要知道有时候当个缩头乌龟也是一件好事。
李琦给六部安排好工作,转头离开,刚走,发现走不动,低头看,后摆被袁建佳扯住。
李琦忍住愤怒,道:“卿欲何为?”
袁建佳泣道:“臣请陛下收回承命,所募之钱,尽数退回,皇家之仪不容亵渎,此乃臣之职……”
“啊!”
袁建佳还没说完,李琦一脚揣在他脸上,自己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这么个白痴当礼部尚书。
其他几位大臣都没有做声,李琦恼怒道:“滚蛋……”
说完愤然而去。
目送皇帝离去,卢携等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谁也没理瘫倒在地上的袁建佳。
这些都是官场的老油条,本来对袁建佳火箭式的提拔速度,都心存不快,我们都是熬了五六十年,经历了多少风雨,才熬到现在的高位,你一个三十多岁的小杆子凭什么。
以前圣眷正隆的时候,大家还给你面子,现在,大老板都不待见你,还不哪凉快哪带着。
卢携道:“诸位同僚,刚才陛下的话都听清楚了吧,赶快办差吧!”
范文举对卢携道:“卢工,这削减冗官之事,还请宰相大人助我。”
这可是得罪人的事,范文举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卢携摇摇头,他虽是老大,也不会抢着干得罪人的事,范文举想让他当盾牌,那是想差天了。
“范尚书,陛下刚才说了,你先拟个章程,六部合议,你看如何!”
范文举在心中暗自呸了一声,这老狐狸,转头跟何绪道:“何公,户部冗官更胜,公可要助我。”
何绪没理范文举,各人自扫门前雪,随口道:“范公但有所求,户部必当配合,老夫也早瞧那帮混蛋不顺眼了。”
他现在想的是债券,皇帝缺钱,户部更缺钱啊,能否户部也发个几十万贯的债券缓缓急?
袁建佳突然拉住卢携的衣袍道:“宰相大人,各位尚书,你们不能这样走啊,陛下行商贾之事,吾辈当以死谏!”
各大臣脸色突变,寻思这小王八蛋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动不动就去死谏,你特么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看着宰相和各尚书没有理他,自顾谈论,袁建佳羞愤道:“吾羞于汝等同朝矣!”
…………
郑畋再次上表,要求辞去凤翔节度使职位,李琦好言相劝,郑畋将家小全部迁到长安,这让李琦很是感动.。
不过按李琦的规划,现在要的是求稳,军队还没有按自己的想法改编,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出什么乱子。
要知道郑畋的手下里,野心勃勃的人太多,其中一个叫李昌盛,这个人在历史上曾经赶跑了郑畋,自己坐上了节度使,而朝廷对此无可奈何,只能捏着鼻子承认。
李琦在信中委婉提出李昌盛其人,告他多加小心。
可郑畋自认为一代儒将,对皇帝的示警视而不见,还拿着李琦的信件,对幕僚道:“陛下毕竟年幼,为何不惧吾,独惧一小校耳。”
李琦又一次因为年轻而被轻视。
十月兵部收到杨复光来文,李琦也收到杨复光的上表,通篇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随后的消息就是,杨复光率讨逆军在朱镇大破王仙芝,王仙芝率残部几百人匆匆逃亡藤县。
正当人觉得贼兵即将被剿灭之时,另一头的黄巢,则在豫南大地上撩起战火,各节度使不能抵抗,禾城失陷,宣武节度使郝大龙阵亡,一时间,声势骄盛。
李琦看着战报,摇摇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这只小蝴蝶,还没有引起历史的偏移。
“乱吧,反正乱的不是自己的地盘。”
发行债券募集的钱,很快花的差不多,李琦扩大了皇家酿酒坊,另外建了三大作坊,或自己酿酒或买,用于蒸馏烈酒。日生产烈酒数千斤。
李琦订购了十万个陶罐,大约两斤装一个。
在便宜坊最大的酒楼珍味楼对面,御酒楼正式营业。很意外,高度烈酒一进推出,便引起火爆,李琦把价格定的死高,42度的两贯一罐,52度的三贯一罐,折合坛装的散酒,需要百贯一坛。
于此同时,李琦命分布各地的百骑司,抽出一部分人手,设立商铺,经营烈酒,所得除日常开支外,全部购买成粮食,押赴敖仓。
何绪哭丧着脸,上表皇帝:“皇家酿酒,所费五谷甚巨,且今年关中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望陛下减少产量,与民喘息。”
李琦哼的一声,将奏表甩在一边,一帮老顽固,指望你们去赈灾,黄花菜都凉了。一个冗官就搞了三个月,到现在一个官员没有裁掉,问起来只知道往后拖。
指望不上就不指望了,李琦拿起另外一份奏表,这是百骑司河东区掌柜上的。
李琦打开一看,乐了。
“这李克用竟然打算以牛羊交换烈酒。”
这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