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将过,乍暖还寒,天黑得没有那么早了,大多居民的屋子已经燃起了炊烟,袅袅娜娜,小城镇道路两旁的杨柳抽出了嫩绿的枝条,迎风舒展,有一条细细弯弯的河流静静地穿过城镇,绕过朦朦胧胧的树林流向远处。
三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沿着小河的岸边疯跑,颇有一番小城流水人家的意趣。
赵廷望着城镇门墙颇为夸张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到了有人的地界。
不枉费他这一路上忍受全身心的折磨,找到这个方圆十里最近的城镇,希望就此一别两宽吧,他早就推翻一开始顺水推舟的想法了,什么将计就计,去他的吧。
再说这小女子也怪能耐的,一路上嘴都说秃噜皮了,还不停嘴,也不知道舌头起泡了没,嗓子痛不痛。
他的忍耐力也是爆棚了,从头到尾这女子要么扮可怜,要么发疯念叨——她是他的通房,比念咒语还要癫狂,走路的时候在念,歇息的时候在念,吃饭的时候还要念,他都要怀疑这个小姑娘是不是魔怔了。
假若单单只为设计他,那他就想问了,那躲在暗处的人到底从哪个旮旯犄角疙瘩夹缝里挖到的活宝哇,一般的美人计是这么用的?
那么,他,无话可说,无言以对,张口结舌,哑口无言,唉,四字词语还是学的少了。
待他帮这女孩看完郎中,交给当地府衙后,他定要对月当歌,浮一大白!
小竹叶赵长卿旁观,明白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真谛,李奶娘的功力与这女子比,要差上一个天地呐。
赵廷寻摸着,如果这个女子仅仅是身体上的毛病最好,其他的,无所谓了。
鼓起勇气,赵廷转过身去,想要说点什么,这尾巴落后他两步,歪着头楚楚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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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转到一半,脖子僵硬了,他看到了什么?——一个眼睛挤没了浪淘大哭的女子。
诶呦?!这是要弄出什么幺蛾子。(╯-_-)╯~╩╩
肩膀上的竹叶纹飘了飘,无声加油,赵老爹,坚持住,咱们父女俩能行的。
赵廷心里定了一下,捂着额头,故意提高音量道:“姑娘你看,天色不早了,今晚我给你找个客栈先暂且住着?你也饿了吧,哭也等吃完了有力气的成不,明日在下一定寻个好的郎中,仔细给你看看。”
毕竟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呢,鲜衣锦华,意气风发,想气人的时候绝不会转弯,就差直接指着这小女子说,你老有病哦,我请郎中给你开点药?
肩头的小竹叶翘起叶柄,天啦噜,这个险些被气抽过去的女子不会真的就是赵老爹那个传说中的通房叭?肩膀乖乖趴好。
此女子努力瞪大细长的眯眯眼,当即变幻表情,捂着心口委屈巴巴控诉道:“公子,奴婢是您的通房已是事实,您怎么能这么狠心说忘就忘?在奴五岁的时候,是公子把被狗追的奴婢捡回了家,过去的不提,昨晚您还夸赞奴婢长得美来着,后半夜公子您没忍住对奴婢这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