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沈若言的声音,而是一个稳健的男声:“您好,请问您是沈若言女士的家属吗?”
沈长欢瞬间惊醒,她问道:“我是,请问我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沈女士出车祸了,情况不太乐观,需要进行手术,家属必须立刻到医院来,我们联系了很多她的家属,但是只有您的电话打通了。”那个声音显得有些严肃。
“可是我现在人在中国,如果去英国的话大概需要很久,我妈妈的手术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沈长欢逐渐急躁了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子后,又传来声音:“医院会先对病人进行手术,费用问题可以等到您来了再解决。”
“请您把医院的具体地址发给我,谢谢。”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沈长欢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她飞快的换好衣服,然后将衣柜里的衣服大把大把的往行李箱中塞,带齐了一些必需品后,又打开手机,订了最早一班飞往英国伦敦的飞机票。
她走出房间,对许母说明了情况后,拉着行李跑出了许宅。
她一秒都不想多浪费,她想立刻马上去到沈若言的身边,然后陪着她。因为在这个世上,她只有这样一个至亲了,她不能再失去她,绝对不能。
沈长欢对廖安说的话,自然也传到了许晟铭和许毅的耳中。
许晟铭其实很不放心沈长欢这样一个人匆忙的出国,当他想追出去的时候,许毅的一番话镇住了他。
“你和她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如果你还想她出现在你眼前的话,以后你最好就离她远点,越远越好。”
许晟铭步子一顿。
他心里明白,如果许毅不想见到沈长欢,有一百种能让她从他生活中消失的办法。
许毅用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我不会强迫你喜欢一璇,但是将来你要娶的人,只能是她。这是你生在许家必须要做的事情。”
许母想要为许晟铭争辩几句,许父一记眼刀飞过来,她不得不又把话咽了回去。
许家,当家做主的还是许毅。
大约一个小时,沈长欢坐车到达了机场。然后就是换登机牌、安检、托运行李等一系列工作。
航班六点半准时起飞,在飞机上的她仍旧坐立难安。
吃过晚饭,飞机上的乘客们纷纷入睡,沈长欢却清醒的很。她闭上眼睛,反复的告诉自己,沈若言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经过了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伦敦希思罗机场。
下飞机后,她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条许晟铭发来的短信。
“到伦敦了吧,还好吗?”
要知道,这个时候是北京时间凌晨四点多。
沈长欢心中一暖。
回复道:“一切安好。”
她取完托运的行李以后正准备到出租车接客点排队等车,只见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和沈长欢撞了个正着。
沈长欢被撞的往旁边一倒,小腿正好磕在了行李箱的金属拉杆上。
“嘶……”
撞上沈长欢的是一个个子挺高的青年,他撞到沈长欢后连忙蹲下询问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忙着发信息没有看到你。你的腿不要紧吧?”
沈长欢寻着声音看了那人一眼,揉了揉腿,虽然被磕的生疼,但也不大要紧。
她摆了摆手,扶着行李箱自己站了起来,身旁的青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尴尬的在一旁。
青年见沈长欢要走,立刻跟上前去,充满歉意的说道:“姑娘,我这儿有车,我把你撞了也怪不好意思的,你想去哪儿,我载你去吧。”
沈长欢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个青年,剑眉星目,长的十分俊朗,倒也不像什么歹人,心也放下了一半。
“那就麻烦你了。你也是中国人吗?”
青年点点头,见沈长欢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排斥,便从她手中接过行李,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后,趁着热车的空当,青年看向沈长欢,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惠灵顿医院。”
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我也正要去惠灵顿医院,你是去看病吗?”
沈长欢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母亲出车祸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微微发颤。
“对不起,不该问你这些的。”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陆时衍。”
“沈长欢。”
她看起来也没什么和自己聊天的兴致,陆时衍便不再找话说,只专注的开着车。
沈长欢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一个个渐渐远去的建筑物,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已经在医院停车场停好了,陆时衍见沈长欢还在出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下车了。”
沈长欢这时才缓过神来,抬眼望了望窗外,发现已经到医院了。
二人并肩走进了医院大厅,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过,沈长欢快步走向分诊台,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询问着沈若言的病房。
沈长欢刚刚忙着打听沈若言的病房,并没有留意到身旁一直跟着她的陆时衍。等她上了电梯后,她才发现陆时衍一直寸步不离。
“我非常感谢你带我来医院,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沈长欢想赶走眼前这个跟屁虫。
对于沈长欢不客气的轰人行为,陆时衍也没觉得尴尬,他阳光一笑:“我正好也是闲着,万一你等会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呢。”
这个人,真是奇奇怪怪,从机场来医院不看病也不探病。说他不怀好意吧,可是他又送了自己来医院,说他没有别的心思吧,他却一路跟着自己。
她一心惦念着沈若言,没时间多想,他爱跟着便跟,也不管那么多了。
等到了病房,她才听护士说沈若言正在进行手术还没有出来,便又连忙赶去手术室门外等着。
手术室门口“手术中”三个字明晃晃的亮着,急的沈长欢坐立难安却也无可奈何。
当初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她眼下还是在外面等着只能干着急。
陆时衍倚着墙,一言不发,看着沈长欢的一举一动,叹了口气,像是早就见惯了病人家属等候时纠结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