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些事要好好筹谋,若我不嫁太子,爹爹这么做,女儿觉得十分睿智,权力交出去了,夫君不是皇子,为着外头的风言风语也不会对恩师的女儿动手。可女儿嫁的是太子,他若成了帝皇,哪里还容得下我们在一旁分权?”楚不凡道,她也只是这么一说,毕竟李闲活不久。
“女儿说的对啊老爷,要我说,女儿还是嫁给柳城的好,他长得好家世好,功夫也不错,上次我揍他,他半分不还手,心里有咱们不凡。”楚夫人夸着柳城,想到对方种种不住点头。
“夫人!你怎么……”楚丞相几乎被气倒,“上一次你打的柳城破了相,柳江现在还有怒火,你有脸说,我可没这脸。再说了,你忘了他上次把不凡摔下悬崖的事了?!”
楚不凡觉得头痛,楚夫人还要争辩什么,外头却传来小厮的声音,楚丞相整了整衣衫,让轻舟开了门,那小厮满头的冷汗,进门先瞧了自家小姐一眼,才跪在地上结巴道:“太……太子殿下……出事了!”
楚不凡心头一喜,马上问道:“死了?”
这一问话问出了楚丞相和楚夫人二人心头疑惑,屋子里有五人,其余四人都盼着李闲去死,小厮没头脑地望着自家小姐欢喜的表情,抬头又瞧着楚丞相故作悲痛嘴角却上扬的模样,楞了楞,有些害怕道:“没……没死……”
“你说什么?!”最先扯上小厮领子的却是楚夫人,满满的希望在听到小厮说李闲没死时变成了失望,再三确认之后,楚夫人绝望道:“他怎么就没死呢?!”
“夫人慎言!说,怎么一回事?!”楚丞相瞪了楚夫人一眼,他也不高兴,但还是得忍着。
“太子殿下被护卫统领周游刺伤,险些死了。但因为刺中的部位不是要害,所以大夫查看了一番,没什么大事,就破了个口子。周游也被抓住,可周游有人证证明太子遇刺的时候他并不在府中,经过一番查探,他们在府中找到一张人皮面具。”小厮说完,看着屋中三个主子脸上表情各异,不由得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人皮面具?”
“破了个口子?”
楚丞相和楚不凡同时发问,小厮连连点头,道:“面具制作精良,按照护卫统领周游的脸所作,上面有血,应当是刺客留下的。那刺客大概武功不济,并没有伤及太子。”
楚不凡心中一惊,赵犁受了伤,李闲除了周游之外,竟还养了别的暗卫?不然李闲重伤,又怎么可能打败赵犁?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楚丞相连说两遍,面上没有一丝喜悦,小厮赶紧退下,屋中四人冷寂半晌。
“女儿,这事可能是大皇子办的,咱们小心些。”楚丞相思忖道,楚不凡无奈地瞧着他,很想告诉他这件事是他亲女儿楚不凡所为,但还是忍住。
楚丞相提到的大皇子让楚不凡有了新思路,她自己力量不够,李闲又狡猾,大皇子不是想争皇位么?借助大皇子之手成事更加方便,还不用伤及赵犁,此番不是最好?
“爹,我想进宫一趟。”楚不凡想了想道,“太子殿下重伤,咱们什么也不做太大胆了一些,女儿去宫中为太子求药,做做面子,也顺便打探些消息。”
“爹放心,林贵妃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女儿手中有她的把柄,她不敢轻举妄动。”楚不凡说完,楚夫人急了却被楚丞相拦住,“你去吧,从上次你出事之后,爹在宫中安排了些人,自不会让你出事。”
楚不凡点点头,叫了轻舟,二人换了身进宫的衣服,便进了楚家马车,半个时辰之后到了宫门口。
求药自然是去找林贵妃求药,林贵妃一直都看重名声,加上上次楚不凡在她这出了事,若是楚不凡再出事,林贵妃堵不住骂她的悠悠之口,况且她也察觉到楚丞相在宫中安插了人手,要想对楚不凡下手,基本没可能。
除了这些,林贵妃还是大皇子的亲母妃,楚不凡多去晃悠,自然有机会打消大皇子疑虑,对他们日后的合作有好处。
此番求药顺利无比,林贵妃赐了好些贵重人参,又赐了楚不凡上好的玉镯,不仅笑脸相迎还对楚不凡分外关切,其中大皇子出现了半盏茶的时间,几个人以茶带酒,好一番的拉关系,虽然各有心思,但也不是毫无所获。
起码楚不凡知道,下一次再见大皇子便是二人合作之时。
从林贵妃宫中出来,天色还早,轻舟抱着东西兴冲冲地往宫门处的方向走,楚不凡却停下脚步朝后面瞧着。
“小姐,咱们该走了!好不容易这么顺利,天气这么冷,咱们回家歇着吧!”轻舟道,楚不凡也没回她,瞧着林贵妃宫门前牌匾上的披香宫三个字,紧紧攥了五指,她走到轻舟身旁,搬了轻舟手中一半东西,道:“先不回宫,我带你去个地方。”
轻舟不解楚不凡的意思,乖乖地跟在她后面走,走了走,扬头瞧见‘文渊宫’三个大字,轻舟眼前一亮,“小姐真是说话算话,真的来带轻舟看姜国皇子了。”
“小声些,看他一眼,咱们就回府,若不是你缠着我厉害,我才不带你来。”楚不凡说着,心情却有些沉重,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小姐,我……轻舟分明没缠着你……”轻舟被楚不凡给说迷糊了,又想着难不成自己又说了梦话?看来她该买些药治治自己这个臭毛病。
“咱们怎么进去?”轻舟问道,这不比府中,虽说楚丞相安排了人,可她们万一被扣住,也不好出来。
“要不咱们别去了……”轻舟打了退堂鼓,楚不凡却用人参盒子挡住了脸,拉了一位太监道:“这位公公,烦请通报一声,大理寺卿之子柳城柳公子听说质子殿下身体不适,派我们过来送些补品。”
“小……”轻舟轻呼一声,知道轻重缓急,毕恭毕敬地跟在楚不凡身后,配合她应了一声。
那太监瞧着楚不凡和轻舟二人,道:“柳公子又来宫中了?怎么派了你们两个来?那质子殿下见了你们那还不连骨头都给你们吃没了?”
“公公有所不知,柳公子碍于面子不想见这位质子殿下,所以才派我们两个来,我们都是手艺人,手上有些功夫,公公一番美意,我们二人多谢公公。”说完,楚不凡朝着公公行了礼,右手快速塞给那太监一锭银子。
太监连忙‘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收了银子,看了看文渊宫里头,嘱咐道:“你们小心些,进去之后,我给你们守着,实在不行,我就喊人,不叫你们二位妹妹吃亏。”
楚不凡对着公公一通感谢,才带着轻舟进了文渊宫。轻舟在后头瞧着楚不凡圆滑老练的模样,不由赞叹:“小姐,咱们用柳公子当借口简直天衣无缝,他让小姐吃了大亏,小姐打着他的旗号办事,就算露了馅,也是柳公子处理,跟咱们俩没关系。”
楚不凡对着轻舟一笑,跟着太监进了步落尘的内殿,等太监通报之后,过了好久才让她们二人进去。楚不凡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想起那夜缠绵脸上微微带了红,又想到步落尘重伤倒地的画面,内心五味杂陈。
而步落尘好容易被巫月的药吊起了精神,这几日忙着应付拜访的各位皇子,只好和巫月演了场戏,搞臭了自己的名声,好让那些人不再盯着他。巫月倒是开心的很,他却一直闷闷不乐,听说楚不凡自那日之后便病重,也不知她好了没有。
“殿下,您就别想那楚不凡了,巫月下了死手,她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现在又得了风寒,估计离死不远了。巫月就是知道了这个才忍着不去找她麻烦,您就安生养病,别再招惹祸患了。”灵辰瞧着步落尘失神的样子,知他还惦记着楚不凡不悦道。
“难不成楚不凡是天仙了?那夜我没看清,但我觉得还是巫月好看些。”
“梁国大理寺卿之子柳城柳公子有礼呈给质子殿下!”太监一阵通报,步落尘和灵辰齐齐一惊,灵辰赶紧找了个毯子给步落尘披上,慢慢扶着他躺在摇椅上,外人若看到,只会以为他刚睡醒,不会怀疑他是重伤。
而楚不凡刚进门,瞧见步落尘的样子,便知他虽侥幸不死,但却伤的极重,没有三四个月好不了。还好是冬日,若是夏季,那一刀死不成,伤口溃烂也得要了他的命。
“多谢柳公子好意,灵辰,赏。”步落尘声音发虚,轻舟看着他好看的脸上却一片病容,心里思量着外头的传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楚不凡,心中暗道,这位姜国皇子也不是小姐的良人,果真跟外头传的一样风流成性,否则这大白日的怎么这么虚?
“人参不可多用,质子殿下注意些。”楚不凡将人参盒子递给灵辰,瞧着步落尘眼下的黑色歉疚道。
步落尘病怏怏地躺在摇椅中,听了那声音忽然有些奇怪,然而轻舟身影适时向上一挡,楚不凡退去,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二女子便消失在文渊宫门口。
步落尘的视线扑了空,心道自己好生多疑,楚不凡重病,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好?
朝着摇椅里歪了歪身子,巫月却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她瞧见步落尘的样子,面上带着怒火,“楚不凡去了披香宫,我本想给你报仇,谁知道她一眨眼就又不见了,真是狡猾!”
步落尘突然恍惚,他将视线对准灵辰手中拿的人参盒子,伸手挑开一个,见那盒子里的内饰纹路正是清清楚楚地用丝线勾了一个‘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