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凡慢慢走进披香宫,胳膊传来刺心痛楚,她忍着疼瞧着纳兰珠笑道:“不巧,昨日在披香宫栽了一跤,行礼有碍,贵妃娘娘和大皇子妃莫怪不凡。”
林贵妃久久瞧她,楚不凡浑身上下换了衣衫,在这宫中待了一夜,莫不是失身给他人?!想到这,林贵妃嘴边噙了笑,就算楚不凡不能嫁大皇子,那她名节已毁,这事抖搂出去,太子李闲那可是丢死人了。
当朝太子先和妓女有染,太子妃又给他戴绿帽子,这经历这名声,啧啧……
楚不凡自然瞧见林贵妃嘴角的笑意,她马上道:“贵妃娘娘,不凡昨日在您这摔了跤,轻舟又贪吃您的点心,不凡出门没人扶,好容易走出去却迷了路,害我在假山雪堆里睡了一宿。不凡生气极了,发誓见着轻舟非得打死她。您猜怎么着?这丫头吓得要死,找到我后把自己脱了个干净生怕给主子冻着了,她这般牺牲自己又笑脸相迎,不凡又怎么还能拉下脸来打死她?”
一番话说下来,剩下的三人各有心思。林贵妃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她没想到楚不凡还是个狠角色,都那副模样了,竟还有心思在宫中找藏身之处?只是那药真的只是冻冻身子就忍了的?
目光看向楚不凡的胳膊,干净衣衫上仍旧带血,她为了守清白对自己还挺狠!
林贵妃白了身后的大皇子妃一眼,似是怪罪她下药没到位,大皇子妃委屈地咬着嘴唇,也没想到楚不凡竟然这么下得去手。
“既然不凡找到,儿臣就不打扰,儿臣告退。”李闲瞧着其他两人各有心思,楚不凡话中带话,觉得还是先离开披香宫再说。
林贵妃笑着送李闲和楚不凡离开,又打赏了楚不凡锦缎黄金,这才狠狠拉着大皇子妃进门训斥。
等轻舟迷迷糊糊找到楚不凡时,日头已近正午。
李闲和楚不凡中间隔着两个人的位置,楚不凡挺直腰板走着,身子却在微微地抖。轻舟不知昨夜发生了何事,瞧着好大一笔赏赐开心地直叨叨,早已忘了昨日白天是怎么教训楚不凡在宫中守规矩。
楚不凡见她开心,也不忍苛责轻舟,但太子李闲她可不会放过。
“太子殿下不是说林贵妃人很好,不会为难我么?她人可真好,进门就给点迷香,伸手就塞媚药点心,我要走时,还让大皇子妃狠狠拦我,皇子妃手指像是铁做的,不单如此,指甲缝里还夹带毒药,当真是极好的人了。”
轻舟跟在后头拿着赏赐只顾着开心,听不见楚不凡和李闲的对话。
李闲脸色一点点变冷,他停下脚步瞧着楚不凡,此时才发现楚不凡倔强地站着,脸上带着笑,身子微抖,两条胳膊上衣衫带血,不似小伤。
“她竟这般待你?!本以为她只是见我娶贵女不悦,最多给你两句狠话,没想到她竟下手这么狠?!”
楚不凡瞧着李闲眉头紧蹙,笑道,“不单如此,我被使了药,你猜往外逃的时候见着谁了?大皇子殿下就在外头候着,只等我中计就将我抬入侧殿吃干抹净。你们皇家的人,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单要人受委屈,还安排自己人上去吃掉所有油水,这可不是一般的坏。”
李闲愣在当场,半晌双眼全红了,他右手攥的咯吱作响,仿佛脚踏厚雪之声,让人更觉得冷。
楚不凡瞧着李闲的样子,觉得天下男人都一个样,重点永远是有没有被女人戴绿帽子,她确实给李闲戴了绿帽子,可若是直接说了,等着她的就是一个死。
于是她拍了拍李闲的肩头,道:“你放心,我就算是刺在自己身上一百个洞,我也不让你丢人,谁让我以后怎么都得嫁你。”
这么说完,楚不凡只觉身子一轻,再回过神来李闲却将她抱在怀中,他双眼血红,脸上沾染了秦笙从来没有见过的寒霜,像冰块一般的身子让楚不凡骨头里都沾了冷意。
“以后,谁也别想碰我的东西。”李闲一字一顿极度压抑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杀意,楚不凡愣愣瞧着李闲的侧脸,只觉自己落在他怀中急速下坠,下面是千尺冰窟,万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