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爷们儿?臭不要脸的登徒子!”王舒儿面红耳赤的对张功骂道,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西河县城那么大,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王舒儿得意洋洋的笑道:“我跟爹爹从西门进城,爹爹去了县衙拜访县丞大人去了,我就到处走看没想到就遇见你了,你说是不是缘分?”
“你从西门入城,可我在东门城门外呢?”
王舒儿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狠狠看向张功。
“呵呵,缘分、缘分。我们俩隔着一座城都能遇见,真是天大的缘分。”
张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丝毫不给王舒儿发怒的机会。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将数好的铜钱用绳子穿好,牵着王舒儿走向城门。
张功将铜钱递给守门的伍长说道:“晚上闭城的时候把钱给城门令让自己去数去,就说是小爷说的。
小爷现在有正事要做,就不陪各位弟兄了。”
守门兵卒都笑嘻嘻的看着张功和躲在背后的王舒儿。
“小郎君慢走。”
张功牵着害羞的王舒儿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远了。
走到一处小巷子里张功转过身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对王舒儿说道:“你现在见我也见了,回去吧!”
王舒儿如遭雷劈一般傻了眼,刚刚还洋溢着的小脸顿时变的灰白。
“你……,你为何又要赶我走?”
张功望着目定口呆的王舒儿轻声的说道:“我要走了,要去朔方城,二叔已经去朔方了,我不放心。
我可能会死在那里的!你还是回家去吧,找一个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两人相对无言,张功抬头看着天,王舒儿低头摆弄着绣花小鞋,眼泪滴在地上。
“你不是看城门的吗?不要去好不好?”王舒儿小声抽泣的说道。
张功从怀中掏出了奚憨给他的令牌递给王舒儿说道:“我从的是南禁军,不是县营。”
王舒儿没有抬头看令牌,依旧小声抽泣着。
“那我等着你,我可以等的。”
“你知道我家后山有几座坟墓吗?那都是等着我太祖父、太叔祖、祖父、父亲的人,你想和他们一起等吗?
等了一辈子还没有等到,被埋在山头上继续等着?
回家去吧,你那么漂亮肯定能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去了朔方城我连自己的命是谁的都不知道。”
王舒儿扑在了张功身上,用力的抱住,眼泪在也压不住了。
“我愿意等,舒儿愿意!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相公,是我王舒儿一辈子的夫君!你甩不掉的。”
“可我会死!”
“我不在乎,我只要现在能抱着你,我是你张功的娘子,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张功用力的抱着王舒儿,闻着少女身上的香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两年!等我两年,如果两年后我没有回来,你就不要等好不好?”
王舒儿松开了双手,衔着泪回应道:“我会等你一辈子的,我答应过你做你娘子的。”
面对如此钻牛角尖的少女,张功用手擦着她眼角的眼泪,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镯,镯子有点发黑,不过上面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
张功也是纠结了好久,自己原本是打算下次见面给小离的,但是这位姑娘是那个“张功”喜欢的,东西也是他娘亲的。
“这是我父亲送给我娘亲的,现在它是你的了!”
王舒儿听见张功的话哭脸顿时收了起来,一手夺过手镯就带在自己手腕上,笑着脸左看右看。
“这是公公送给婆婆的礼物,我带会不会不合适?”
喂!您都带上了,还问合不合适?张功看王舒儿捂着手腕上的镯子,看来自己反悔是没机会了。
“那要不还给我,我给您换个金的,要不玉的也行!”
少女将手放在背后吐着舌头,一脸得意洋洋。
“不行!这可是婆婆留给儿媳妇的,才不要换呢!你现在就是给我一车金镯子我也不换。”
“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王舒儿搂着张功的手臂央求道:“舒儿好不容易才找到夫君,夫君在陪陪舒儿嘛!好不好?”
在王舒儿的撒娇中,张功迷失了自我,牵着王舒儿的小手朝着南军营地走去。
老头,我把媳妇儿带来了!你不好意思给送个见面礼?然后下次在把小离带去,哈哈…
“哎,你牵着我去呢?”王舒儿问道。
“去见一个老头!”
……
南军营地外,张功被巡逻的兵卒拦了下来。因为如果军营里有女人进来了,会被人视为不详。
无奈的张功又问副都指挥使在不在?却得到副都指挥使去河东衙署了。
张功又问什么时候回来,兵卒摆着头说不知道,张功只好牵着王舒儿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王舒儿一路哼着歌,搂着张功的手臂。
走到城门外日头都有点偏西了,张功牵着王舒儿来到树荫下说道:“现在满意了吗?快回去找你爹爹,我还要守城呢。”
少女的笑脸黯淡了下来,张功走上前去抱住了王舒儿,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少女又抱着张功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王舒儿朝着城内走去三步一回头,张功站在城门外目视着少女的远去。
……
西河县衙外,王秀才又是欣喜又焦急的来回走着。
焦急的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还没回来找他,再过几个时辰就落日了。
欣喜的是自己被县丞大人引见给了代汾州知州大人,知州大人对自己的才学十分满意,聘自己为书佐,协助县丞管理西河县百姓户籍之事。
王舒儿抚摸着手上的银镯子,忧心忡忡走在县衙前的大街上。
今天一别,我又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
王秀才看见自己的女儿走来,急忙走上前去,佯装微怒的训斥,王舒儿低着头接受着自己父亲絮絮叨叨。
范珲坐在马车上一脸得意的来到西河县衙外,父女二人看见范珲下车,行了一礼。
王秀才牵着王舒儿离开县衙,不过一路上依然继续说道。
“舒儿,为父承蒙知州大人看重已被聘为书佐,今晚便寻处客栈暂住一晚,明日在作打算,你看可行?”
王舒儿看了一眼春风得意的父亲,又继续低头抚摸着手上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