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知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宁然则思考着如何混到城主府的场子里,然后给艾大叔一个惊喜。
伯知忧心忡忡,慢慢跟在宁然身后回歇脚的地方。犹豫了一会,伯知还是拉了拉宁然:“宁然哥,你们浮岛上的居民,都在修行吗?”
宁然回头看了看他:“你是不是傻,肯定会有不能修炼的人啊。我看玉亭关这边不也有很多普通人。”
“那,你们几千万人,大概是几成的人修炼呢?”伯知的手有些颤抖,似乎不愿听到一个很高的数字。
“这么说吧,只有通不过大祭司基础考试的人才不会去修炼。但是呢,每个人都会有一定的火之力,就连我们的厨师都会控制火焰做菜。”宁然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用我的厨艺,征服城主府的后厨,不就能进去了!”
宁然回身轻轻捶了一下伯知:“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伯知决定还是密信通知父王。这件事干系重大,不能坐而不视!宁然近几日决定应聘城主府的后厨,正好也不用帮他打听消息了。他安排好了宁然的食宿,急匆匆地买了匹好马,离开玉亭关,前往蒙查国王府。
这么惊天的消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伯知死活想不明白。而在浮岛内,族长已经在慢慢策划扩张边界了。除了东区不需要管,其他各区正在派遣守卫进行地毯式调查以及巡守,加快了各区新守卫以及殿卫的培养。
圣殿同时安排了各区的宣讲,压制一下所有人蠢蠢欲动的心。毕竟无尽岁月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比祭祀火神还重要的大事!
族长保证,如果外界足够安全的话,是去是留由他们自己选择。
而目前,浮岛上下持续火热的话题便是,留下继续传承发展,还是探索新世界。岛内并不是没有邪恶之人,只是犯法的人会被抓去做苦工,毕竟在结界内,逃到哪都没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去新世界!一个计划逃离浮岛范围的组织诞生了。
施施蛮的想法是,加入组织去外界。没有选上殿前卫,他的世界已经近乎崩塌。他人的责怪,自己被吊打的怨恨,让他这些天来扭曲地快要发狂。当他听到结界破开的传闻时,他就决定要走,必须走!我要去外界,我也要做族长!
城主府内,艾大叔悠哉悠哉地品着茶,还借了几本外界的医术翻阅。这些日子的比试,让他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能力,和不同种能力间的搭配使用。虽然有些很精妙,但是对于他来说,不够塞牙缝,火焰威能的霸道足以破除。对方用水,就用火蒸腾,对方用土,就炙烤到碎裂,对方用武器,就让它融化。
但也因为这些特殊的能力和广阔的新天地,有无数的病理和药材等着他学习,让他的心重新变得好奇起来,每天都处于亢奋的状态!
只不过每次打上门,对方都要说自己不是管事的。艾大叔只想抓一个懂得多的带回去,竟一路打到了玉亭关。
族长每天都要骂一遍艾洛,然后派遣巡查部队,将浮岛四周的可疑人物全部活捉,不让他们透露半点风声。自然连玉亭关都不知道这件大事,而艾大叔,众人只是把他当做了出山的老怪物对待,也没人追究他从哪里来,毕竟这个世界,只有强者说了算。
伯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只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已经上万年没有经历过的战争。门派杀伐,宗族相争,这只是小打小闹。若是禁地的几千万人族有一个野心十足的族长,那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花了近两日的时间,差点累死了身下的好马,伯知来到了蒙查王的宫殿。
从浮岛向东一直走,升起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名为伏陵山脉。伏陵便是此处的半神,相传他守护着这片山脉,是世人心中的山之神,而他据说是从大地之神身上掉下来的。
伏陵山脉的东北方向,有一处两面环山,一面靠海的巨型繁华城市–山海城,便是这山海国的国都。
若是宁然能站在伏陵山脉最高峰远眺,一定会被惊的眼珠子飞出来。
从蒙查王的府中飞出去的最快的信鸦,也只能在三天后才送到国都之中。伯知在信中写出了他的猜测和见闻,其他的则什么都没写,就连署名都没有。
看信的人把信纸抓起来狠狠地揉成团,拍在了桌上。平复了气息,又小心翼翼地展开抹平,夹在了身边的玉盒中,然后又一拳砸碎了面前美玉雕成的桌子。
除了写封信送往国都,伯知还寄了一封,送往玉亭关。宁然观察过城主府,戒备森严,如果自己随便进门嚷嚷着要当厨子,岂不是把别人当傻子。当务之急,是干出名气!伯知临走前告诉他,先得有人帮自己捧红,城主府才能注意到他。还好最近据说这位星君沉迷看书,推迟了对决。
宁然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叫做夜归来。要是从打下手开始做起,就来不及了!宁然带着自己的锅,使出浑身解数做了八道极难做的菜品,折服了老板。
宁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帮他做宣传,他可以不要工钱,还可以让酒楼伙计学习四道菜的做法,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老板转了转眼珠,若是这小子出了名,跑去别的酒楼,那自己还是亏了,又在宁然的协议上加了两个违约条款,禁止他在玉亭关的其他酒楼做菜。
反正也在这住不久,签一张废纸而已。宁然大咧咧按了手印。没几日,宁大厨的名号响遍玉亭关,人人争着吃这位年轻厨神的拿手菜,而且每天为了不至于很累,宁然限定了份额。不出意外,城主府那边也有了动静,邀请宁大厨师在决斗之日,去做几天宴席。
宁然就这样进了城主府。
伯知去了六天,终于回来了。宁然夸大了自己的战绩,讲给伯知听,伯知只是勉强笑笑,心不在焉。宁然一拍他的肩膀:“明天到夜归来,好酒好菜招待你,咱们放松放松。总之谢谢你教我的办法。”
看着开心的宁然,伯知又有些愧疚。明明禁地的人什么都没做,或许是自己太过恐慌了...伯知躺在床上听着宁然讲起了最近新学新开发的菜品,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宁然就摇醒了熟睡的伯知。睡眼惺忪,连着打了十几个哈欠,伯知翻了个身又准备睡觉。宁然吐了口气,唤出了小钟黎捷,对着伯知拳打脚踢。虽然不疼,但伯知还是被烦到一脸无奈地起来了。
宁然不光在这里做厨子,还学了不少做点心的方法。夜归来老板本想让手下厨子学得宁然的几道菜品,加入店里的招牌,却始终学不会。
被老板质问,宁然理所当然地说:“这几道菜,只有火修才能控好火候,普通的火不行。您要是想学,找几个相当厨子的火修,我来亲自一对一教学。”
这一对一教学,还是和大祭司学的呢。
老板虽然生气,但又无可奈何。人家明明白白说了只教他们学习,没说包教包会,以后得多留点心眼了!要不是这些天生意火爆,老板真想找人打他一顿。
今天宁然更是请了假,大上午的说是要带朋友吃饭。伯知坐了下来,不一会桌上满满当当摆满了十几个菜,他也心不在焉,拿着筷子每盘菜夹上一口,沉默不语。
这小子,心事挺重啊。宁然不想多问,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我第一次喝酒。”
嗅了嗅这酒臭味,宁然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像是喝毒药一样。这艾大叔咋就喝的美滋滋呢,难道就只有大人能尝出来这味道?宁然咕咚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扭曲表情,嘴巴张张想吐出来。伯知噗的笑了出声,也端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宁然瞪着俩眼,迫不及待地看着伯知喝下去,想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伯知见他盯着自己,伸到嘴边不喝,一脸得意地看着他:“我就不喝,怎么着?”
宁然抄起筷子:“吃菜吃菜,我还没吃过这道清蒸菜呢。”
伯知也忍着酒臭味,刚刚嘴唇沾到了一点酒,舔了一下,味道又冲又奇怪。他心里默数了三下,也将一杯酒水倒进了喉咙里。
伯知也是第一次喝酒。
他见过很多人喝酒,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的畅快淋漓,喝的风卷残云。轮到自己,却是如此痛苦,但心中莫名其妙冒出了继续喝的想法。
宁然也是一样,两个想要快速成长的少年你一杯,我一杯,竟将这小坛酒喝完了。
两个人坐的是雅间,却把房间吐的一塌糊涂。
宁然大笑不止,吐干净了,又夹了几口菜吃,口中念叨着艾大叔长艾大叔短,又笑骂艾大叔抛下他,想一个人死在外面。
伯知痛哭流涕,伏在桌上呜咽,心里想着与父王赌气,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也后悔自己,可能会失去宁然这个朋友。
两个人在臭气熏天的房间里昏了一个下午,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
酒醒了,鼻子就灵光了,宁然张着嘴又想吐,但吐不出来。他想擦擦手,身上也没几处干净地方,就直接抹在伯知背上,顺带着用力晃他起来。每次都是我叫他起来,宁然心想。
哼哼唧唧,伯知终于醒了。他的鼻子比宁然更灵光,本来就还是保持趴着的姿势,直接又哇的吐了。
还好伯知修炼的是水之力,快速清理了现场的污垢腌臜,用水蛇偷偷卷到了楼下的泔水桶。
宁然脱下了伯知给他换的新衣服,虽然现在变得又脏又臭,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打算光着上半身溜出去。
伯知一脸无语的样子。
虽然现场清理干净了,但是气味还是挥之不去。两个人偷偷摸摸地从窗户溜了出去,还贴心地没有关闭窗户,散散气味。
傍晚,老板实在忍不住了,客人说楼上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味道。他蹬蹬蹬冲上了楼,推门而入。
“宁!然!”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整条街上,引得过客们驻足望向这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