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国家之间将起变数,江湖上便会显露危机的预兆”,卫庄头顶着夕阳,抱着剑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盖聂出声
“八珑玲已经到了新郑,他们虽然行踪隐秘,却还是在江湖上留下了痕迹”,卫庄眸子深然
“他们是一件凶器,一件出鞘就会染血的凶器”,盖聂评论道
“凶器只有一个作用,杀人!他们的目标是谁?”,两师兄一应一合,目光却投向下面的两个人
“起风了?”,赢政看着落下泛黄的叶子
“风过无痕,而这风在大王心中却似乎起了涟漪”,韩非开口
“先生此言何意?”,赢政带笑温和
“风过而浪起千层,说明水面本就不平静”望着湖面:“所以秦国并不平静,大王的处境也不太平”,这并不难知道,赢政刚刚亲政,秦国虽强,内有太后吕相撑控朝制,外有七玲珑罗网虎视眈眈,这个帝位并不安稳
“离开故国,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是更危险的”
“虽然素未谋面,但读你的文章,却胜过千言万语”,许是两人同样有抱负,野心,身处的国家又同样危机四伏,便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为这文章,冒点危险,还是值得”
“大王谬赞!”
盖聂移开目光:“八玲珑上次集体出动,所猎杀的是长安君成蟜,这一次出动,目标只可能比成蟜更加尊贵”
卫庄望向赢政
“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加庞大组织”
卫庄接过话:“这个组织藏匿于七国的阴影里,须根遍布朝野,扎根极深,流沙早有耳闻”
“他们在韩国的根须极为稳固,你们已经与之数次交手了”
“夜幕,有趣”,卫庄低低吐出
“八铃珑在韩国的刺杀,夜幕必然会提供协助!”
里面的浮笙坐在榻上,自己与自己对弈
“大王是一国之君,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墙面印着影子:“而这万金之躯离开了国境,犹如龙入浅滩”
转身,影子拉长:“依韩非之见,大王此行是在将自己推向危险的悬崖”
赢政面色如常,河面上印出倒影:“不登上悬崖,又怎么领略一览众山小的绝顶风光”
韩非扯出笑:“大王果然胆识不凡,让韩非不禁想起当年一任赵国国君”
“先生是指…赵武灵王”
“赵武灵王即位之后,孤身入胡观察胡人民风军纪,后于赵国推行胡服骑射,虽受世俗礼法所不容,但他犹能全力推行”
“此令一出,国势立升,兵力强盛,数年之内,内灭中山,外灭胡地,其势可与秦争峰!”
赢政接话:“赵武灵王固然神勇,但晚节不保,终究不是天下之主”
浮笙白子落棋,韩非你到底,看见了什么,这一段话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先生自己身处如履薄冰的险境,难以自拔,又如何替人分忧?”互抖老底
“哦?愿闻其详?”
“先生在孤愤一文中曾直言,一个国家最忌惮的是臣子威望过高,君王又对左右近臣太过轻信”,声音如潺潺绢水:“就寡人所知,现今韩国正是权臣当道,君王又没有主见的局面”
“眼下韩国在野有百越余党危害一方,在朝,太子新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在外,我大秦铁骑将至而无退兵之策”
“先生早已计穷于朝野而受困于内外,却犹自在朝堂上夸下海口,十日不能破案便割地让秦,岂非让人哂笑?”,眉毛上挑,虽然这样说却并不认为韩非自大
韩非视线散开,“我的困局,大王洞察透彻,莫非有心想看看,韩非是否只是夸夸其谈之辈?”
“我很好奇?”,赢政说的直截了当
“只需大王帮我一件事”,步入正轨
“什么事?”
眼神狡诈:“赦免一个人”
“什么人?”
“暂时保密”,神秘一笑“不登上悬崖如何领略绝顶风光,大王可信的过韩非?”
“好”,赢政盯着对方“我答应你”,君子一诺千金重,帝王一诺值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