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个傻丫头,你是母后的宝贝女儿,母后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听到女儿对自己说谢谢,武后心中亦不由有些激动,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吻了吻女儿的额头,柔声道:“好好休息,身子不爽,就不要再弄刀弄剑到处乱跑,省得母后为你操心……”
“嗯……”李令月乖巧地点了点头,靠在武后的胸前轻声道:“母后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好,母后知道了,月月真是长大了,知道关心母后了。”武后颇有些感慨万千的意思。
心中想,还是女儿贴心啊,怪不得民间有俗语,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养那几个儿子,却从没有一个真正对自己有所关心的。
李令月在宫里与武后大秀母女情深,此时谢扬正快马加鞭行进在擒拿钦陵的路上。
此次从长安逃离,噶尔钦陵一路扮作西域商人,手中的路引是真的,而随从中大多是走惯西域那条路的真正商人,准备得可谓是天衣无缝。但为了吸引谢扬的注意力,临走之前,他还特意找人在长安城里弄出了不少事情。
从长安回吐蕃,有众多路途可供选择,但他需要选择的只有两条:其一是经剑南,其二是走陇右。走剑南固然快捷,但他却有些不愿意;而走陇右经河西回吐蕃,则因为要经过西域,大唐的兵防必定不会太注意西域商人,与此同时更可以查看吐谷浑、凉州和西域如今的状况,那里都是吐蕃志在必得之地。
区区一个吐谷浑不过是手到擒来,他相信吐蕃这几年之所以未取,绝对不会是因为国中的内乱,而是暂时不想取而已。只要取了吐谷浑,吐蕃大军就能兵临西域,到时候大唐安西四镇唾手可得,又何必急在一时?
只不过,他此番西归,诱饵的成分大。想着身后那个波斯王子正愤怒地一路追赶而来,即使扮成商人,入城自不免风险太大。所以他只是在路过小镇的时候补充食水干粮,其余时间便都是在马背疾驰。由于他事先藏好了二十几匹上好的骏马在长安城外。这一路上换马不换人,竟是已经到了原州地界。
“主人,不好了,有四五匹马忽然不行了!”
正在原州附近一个小镇中歇脚的时候,钦陵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眉头自是紧紧皱起。他此番西归,是以每人三匹马的标准准备的坐骑,就是因为数量太多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甚至在马背上还用了空货袋作了伪装。此时。他立刻亲自带着随从前去查看,而其中一个深通马性地马奴当即指出,极有可能是有人在草料中下了药。
这一惊非同小可,一群吐蕃人顿时全都愣了,他们毕竟不可能像驿站那样时刻换马。这人可以在马上吃饭睡觉。马却是一定要停下来好好喂的。所以每天休息两个时辰几乎是必须的。倘若有人对草料动了手脚,那么是不是说明。不但逃亡路线可能泄露。而且同伴中可能会有奸细?
“丢下那几匹马,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学那些中原人老是疑神疑鬼地!”
虽然心中疑窦丛生,甚至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钦陵还是镇定自若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于是,原定的半个时辰休整被大大缩短了,给其他马喂了饮水草料之后,一行人几乎毫不停留地立刻上路朝凉州方向而去。
而钦陵已经开始后悔最初的决定——他实在太托大了,若是走剑南道,再过两天就能入吐蕃境内,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波折。
此时此刻,造成钦陵疑神疑鬼的罪魁祸首,却正夹在谢扬那一行人中给他们带路。既然有人肯带路,谢扬丝毫不在乎这个名叫贡嘎的吐蕃少年安的什么心,在这大唐境内,他还怕人家翻出手心去不成?
谢扬本性执拗而孤傲,认准地事情就不会松手,被人伤了自己的女人,这给他的孤傲的自尊心打击很大,所以此时他只认准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那些吐蕃人追回来!
然而,上路方知天大地大,倘若不是有一个偷听到钦陵布置的贡嘎带路,只怕他就是天皇老子,也很难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个乔装打扮,又有正式路引的钦陵。
此时,好几天没休息的谢扬一行正在渭州城内重新整备。这一路上追归追,但谢扬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事先准备好了一大堆盖着羽林卫官方印信的公文,一路走一路发,全都是让沿途官府协查可疑西域商人,顺便通报邻近州县的。此时此刻,一行人虽然都是风尘仆仆,黑了老大一圈,但个个都是精神振奋。
被老爹指派来跟随谢扬缉拿吐蕃人的程伯虎,此时拎着一把斧头生龙活虎地耍了两下,忽然开口问道:“大将军,你说我们离他们有多远了?”就因为这一把斧子的重量,他愣是得多拉上一匹马驮兵器。
虽然恨不得追上去把钦陵碎尸万段,而且还有贡嘎带路,但谢扬对于是否能追上钦陵,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唯一的希望就是发动官府和民众的力量把人截住,至于截住之后,那就怪不得他公报私仇了!
“我们比他们晚出发至少三四个时辰,虽然有驿马,但是否能追上还不好说。”
张冲见谢大将军还在那里咬牙切齿,便干脆接过了话茬,随即看着另一头沉默不语的皇家暗卫头子盛达一眼,谨慎地问道:“盛大哥,你曾经在陇右西域一带待过,照你看,他们为何要舍近求远?这边离吐谷浑更近,离吐蕃可是更远!”
“也许他是想去西域转转?”盛达很不确定地蹦出了一句话,旋即摇了摇头,“那些吐蕃人的心思我猜不准,只不过,虽然我们确定路线如此,但这样追,能追得上的可能性着实不大。但只要我们先到凉州,在凉一带戒严,那钦陵必定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