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并没有说明细节,只是让你回府后即刻进宫,不得耽搁。”凌海如实应道。
事关重大,凌枫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磨蹭,“爹爹稍安勿躁,孩儿这就换好官服进宫。”
一向习惯坐轿进宫的凌枫依然选择了骑马而行,一番疾驰下来,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赶到了皇宫。从正门口到祈顺殿,明月阁是必经之路,明知道皇上催得紧,凌枫还是忍不住在明月阁殿门口停了下来。可惜,当他走进殿内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只听见绿萝丫头蹲在院子里哭,“绿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枫急忙走上前问道。
“凌大人可回来了,娘娘她被太后娘娘关在暗牢,蓝欣姑姑迟迟不见回来,奴婢们真不知怎么办好……”见到凌大人,绿萝如遇救星,急忙擦干眼泪起身回话。
“暗牢?”凌枫低声自语一句,顾不上继续追问缘由便急忙转身离开了明月阁,虽然绿萝没有说明细节,但他已经可以预见到事情一间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必须尽快将实情告知皇上,以免情势进一步恶化。
“凌大人,您不听奴婢把话说完吗?”绿萝急忙追上去问道。
“我都知道了,你安心在此等着,娘娘很快就会回来。”凌枫倒是很有信心,因为他了解皇上的为人,只要把事情都说透,皇上一定能明白汐月的苦心和无奈。
可惜,凌枫的自信很快就受到了残酷的打击,当他出现在祈顺殿时,迎接他的是一番怒气冲天的质疑和斥责,“凌枫,你好大的胆子,明知道汐月身中剧毒,居然对朕隐瞒,其罪当诛!”
“皇上息怒,沁妃娘娘中毒一事另有隐情,微臣可以解释。”皇上已经猜出事情的大概走向,若是再做辩解只会让皇上更生气,凌枫只能选择乖乖坦白。
“好一个另有隐情!如果她真有隐情,为何还要心甘情愿被朕临幸?”楚宸烨怒不可遏地对着凌枫吼道。
“沁妃娘娘被皇上临幸并非自愿,而是有人刻意推波助澜,”虽然不知道推波助澜之人是谁,凌枫还是毫不犹豫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如果皇上对娘娘还有感情,就应该救她出暗牢,让微臣用药为她续命。”
“为她续命?朕已经被她骗了两次,难道你还要朕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三次?”此时的楚宸烨仍然处在极度愤怒不安中,凌枫的话他一句也听不进,“朕传唤你进宫不是为了听你为她求情、为她解释,朕只想知道这蛊毒到底有没有解药。”
“是毒都有解药,只是……要找到解药的重要药引难于登天。”凌枫如实答道。
“你离开这几日就是为了给她找解药?”虽然已经被汐月伤透了心,可楚宸烨却还是忍不住会为凌枫对汐月的特殊关照耿耿于怀。
“是。”皇上聪明睿智,要逃过他的敏锐心思实在不易,凌枫只能点头承认。
“为了她,你可是煞费苦心,可惜,你的一番努力只怕要付诸东流了,现在的她已经奄奄一息,即便你能及时赶回,也救不了她!”凌枫对汐月的‘特别’心意让楚宸烨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让凌枫为她如此神魂颠倒?
“皇上已是怒火攻心,微臣说再多也是枉然。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确认皇上体内的毒性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请容微臣为皇上把脉。”皇上还在气头上,凌枫也不敢继续揪着汐月的事不放,毕竟皇上的生命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楚宸烨未作回应,走回正位坐定,主动将手摆在桌上。
凌枫谨慎靠近,先是执起皇上的手观察了一番,望诊的结果是好的,至少皇上的掌心没有红印,等他仔细把脉之后,却意外的发现皇上脉象平和,和平常无异,完全看不出任何中毒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凌枫一直低头沉思,楚宸烨有点不耐烦了,“到底是什么情况,速速道来。”
“皇上稍安勿躁,请容微臣取几滴血做个小小的查验。”话说完之后,凌枫便将随身带着的颜茴草取了一片出来,“请皇上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叶片上。”
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危,楚宸烨不敢怠慢,乖乖照做,几滴鲜血滴落在叶片上之后,他的心也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一片小小的绿叶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查验结果表明,皇上体内没有蛊毒存在。”少顷过后,凌枫便依据颜茴草的变化作出了结论。
“何以见得?”对楚宸烨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是,这件事尚需证实。
“如果皇上体内真有蛊毒,鲜血一定会渗入颜茴草的叶茎内,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凌枫耐心解释道。
“为何会出现如此怪异的情况?”即便凌枫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明白,颜茴草的叶片没有出现变化也是铁铮铮是事实,可楚宸烨依然不敢相信。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蛊毒的毒性尚未显现;其二,皇上体内的毒已经被解。从皇上的脉象来看,微臣以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凌枫已经大致猜出了汐月的选择,这个傻女人,在得到解药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把解药给了皇上,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随时都可能会毒发……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宸烨不是傻子,虽然凌枫没有直接说明重点,但是他能猜出他话里藏着的意思。
“微臣的话皇上会信吗?”想到皇上对汐月的寒心,凌枫难免还是有些谨慎。
“你是想说……汐月把解药给了朕?”说出这个大胆的猜测之后,楚宸烨的心已经彻底乱了,如果这猜测被证实,他该怎么办?他该如何去面对那个躺在暗牢里奄奄一息的女人?
“沁妃娘娘之前曾经说过,她一定要在给皇上侍夜之前拿到解药,可惜……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她还没来及拿到解药,便被皇上临幸,无奈之下,舍身救皇上是她唯一的选择。”既然皇上都知道,凌枫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如今皇上没有生命危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一定要让汐月喝下续命的汤药,以此赢得寻找雪枫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