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掀开一副沉重的厚棉门帘,就进到了一个由走廊扩建的小方厅中,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售票处,还有几个壮汉坐在售票处的对面在说笑。看到孙长策一行人进来就停止了说笑转头看过来。售票处那里坐着的一个刀条脸的汉子立刻认出了马晓光,马上跳起来带点谄媚的对马晓光说道:“马少,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张少他们也刚到一会儿,都在二楼那。”旁边的几个汉子也恭敬的站起身来不动。
马晓光很矜持的点点头,随意在刀条脸伸过来的手上握了一下。与其说是握手,不如说是碰了一下,可是刀条脸却像刚舔了一下蜂蜜一样开心,嘴里喷出一连串的话语,说道:“不止张少,朱少,李少,还有方家的二位大少也在。胡家大小姐,刘家大小姐,周家二小姐都在二楼卡座那里。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喝过一轮了,不过您现在上去差不多还能抓个尾巴。哲子,你个没眼力价的,赶紧掀帘子去。”
孙长策一进大厅,一股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合着酒精、汗臭和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毛。然后就看到一个大厅满满的全是人影,在劲爆的音乐声中拼命的扭动。大厅吊顶的最高处,一整个硕大的灯球在转动,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柱。在最前面有一个舞台,上面有两个穿着暴露的姑娘在领舞。大厅的周围是一圈卡座,每个桌子上都杯盘狼藉,看来这个舞厅确实火爆。
大家跟着马晓光直接上了二楼。由于音响是对着大厅的,所以二楼就清净了许多。虽然音乐声音依然很大,但是说话不成问题了。马晓光边走边和孙长策解释,说道:“今天来的人都是政府方面的子弟。说来也怪,本来军队大院子弟和政府大院子弟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就我是个异数,从小学我们几个就玩得开,所以啊就一直玩到现在。一会我给你介绍一下,都是好哥们。以后在京城有他们帮忙什么事儿都好办。”
孙长策光点头也不说话,跟着他到了一个大卡座,里面坐着八、九个人,都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孙长策的保镖大致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就留出两个人接过孙长策的大衣在不远站着,然后他人去车里休息了。
孙长策两人刚到卡座的边上,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一个长头发的年轻男子喊道:“光子,快来,就差你了!赶紧来喝一杯!”马晓光也不客气,抄起茶几上的一杯红酒就干了下去。大家顿时都发出一阵叫好的大叫。
“怎么又喝红酒啊!”马晓光擦擦嘴角说道:“多冷的天啊,弄点高度酒啊!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那,笑那么开心?”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孙长策按在一把单独的椅子上。
“还能说谁,”长头发扫了一眼孙长策说道:“说永辉那帮孙子呗!这谁啊?哪家的子弟?”
“我兄弟!”马晓光递给孙长策一杯啤酒,说道:“哪家的子弟都不是,普通人!但是那,只不过他是财神爷转生的!”
大家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然后一起发出一阵大笑。孙长策知道这些人笑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为马晓光的话而笑。于是孙长策端起酒杯朝大家示意了一下,一口气干了。他的行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得到了一小阵叫好。长头发还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亲切。
孙长策知道这是初步的认可。孙长策上辈子见过不少干部子弟,总体来说感官还真不错。网上确实流传一些“官二代”的劣迹,但那其实只是少数。大部分的干部子弟,尤其是高级干部的子弟,其实都受过良好的的教育,而且都比较有上进心,家族管理的也比较严格。
因为一个家族想要长盛不衰,家族里的子弟就必须在官场上做出成绩,这就要求家族对子弟有严格的要求和管理。没有上进心的话,很快就会被家族放弃,家族的资源也不是永远充足的,只能在有取舍的情况下给予个人支持。被抛弃者从此只能在没有家族支持的情况下独自奋斗。
至于那些劣迹斑斑的人,要么是家长骤上高位,有些忘乎所以了,导致子弟也跟着狂妄自大起来,这样的家族根本走不远,最多一代而已。更多是连一代都没有,就随着家长的落马而破败下去。要么就是被家族放弃的子弟,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从此自暴自弃的招惹事端来寻找存在感。
最关键的一点,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平常根本不和普通人接触。而且有趣的是,他们的小圈子也愿意接纳有能力的人。因为这些官员子弟都非常清楚人脉的重要性,同时也愿意吸纳有能力的人进入家族,壮大自己和家族的力量。你要是没有让他们折服的本事,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搭理你。所以刚才孙长策干杯的举动,加上马晓光的一声“我兄弟”,也只是得到了今天可以和大家一起喝酒的认可而已,如果孙长策没有本事,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这些官员子弟最多给你个“哦,是你呀。”的回答就算完了。
马晓光深知圈子里的规矩,就没有再介绍孙长策,反而又捡起刚才的话题,说道:“永辉那帮孙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说着给孙长策倒上啤酒,他的动作让几个有心的注意起来,开始关注孙长策。这就是马晓光的小计谋,直接推出孙长策的话,这里的人没几个人会在乎,但他一个北京城里的顶级二代之一,给一个比他小很多的人倒酒,那就说明这个人和他非常亲密或者这个人比他的地位高。孙长策也明白这道理,所以他大大方方的伸过杯子接受倒酒,也只是点点头便算是感谢了。
“那帮孙子的好日子要没了!”一个圆脸微胖的说道:“双轨制快取消了,那帮孙子再也倒不了批文了,都正愁着那!”他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大家谁也不在乎孙长策这个外人在,因为大家知道,能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没有蠢到会到处乱传消息。如果真是蠢货的话自然会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该!”马晓光说道:“让他们仗着有兜里有几个子儿就在爷们面前得瑟,这回都蔫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