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辛儒,敬二位仙师”年青人率先举杯。
王惜福很是捧场的拿起酒杯笑道“逸擎真人,我给您介绍下,这位辛二公子可是咱们苏台府顶尖的大才子,辛家和赵家一样都是做着茶叶生意的,规模之大不分伯仲。”
逸擎双手举杯还礼,“不知辛公子大晚上爬这赵府后墙是闹得哪一出啊?”
辛儒长叹一声慢慢道来,辛赵两家在他父辈时便相交甚密,辛父在年轻时果断买下了离后商颇近的一座山头,只因这山上有一颗树龄将近三百年的老茶树;可这茶树位置离两国国界太近,苏台府的茶商大多都在观望不肯轻易出手,这才便宜了辛家。
这位辛儒的父亲又是个极具经商头脑的人物,慢慢的把这老茶树的名头做了起来,直到一步登天成为了贡茶,名为“雀舌”。
辛家由此得以发迹,可原本只做本地茶的辛家再辛儒大哥的劝说下近几年不断开拓南方市场,这就侵犯的赵家的利益。
天下生意天下人皆可做,可是辛家当初买山赵家是帮了大忙的,当时尚且年轻的两个人预定一南一北互不相争,也是因为这个约定,成了赵天华心里过不去的坎,两家断了来往。
而辛儒和赵莹莹这对鸳鸯也就成了苦命鸳鸯…
听完故事的宋亭林见酒桌上没人说话便忍不住道“如此说来确实是你们辛家有错在先。”
“小仙师说的对,我也曾劝过家父和大哥,可大哥说当初向赵家借钱买山是给足了利息的,所以我们家并不亏欠赵家什么,而现在辛家的生意已经到了瓶颈,要想继续发展就必须要打破这南北之约,再走这一步之前父亲是找过赵家的,但是并没有什么进展。”
辛儒独自斟满杯中酒摇头道“我又何尝不知于经商而言,父亲和大哥的做法并没有错;可我心里并不认同,呃…和莹莹无关,这也是我为什么出身商贾之家却走仕途的原因。”
见酒桌又复寂静,王惜福圆场道“以辛公子的才学,今年进京赴考必定高中,到时候携大势而回,想这赵东家再难阻止两位的姻缘了呵呵。”
辛儒笑道“确实是有此意。”
紧接着辛儒面向逸擎郑重恳切道“仙师如果明日去赵府,能否带上学生还望仙师成全!”
逸擎夹了口菜慢悠悠说道“这个不难,这样~明日我们师徒二人先去赵府探个究竟,你去城中寻一件合身的道袍,在这客栈中听候招呼。”
“多谢仙师!!”
第二日一早,王惜福领着宋亭林师徒二人到了赵府,一路上背着木剑的亭林眼睛真是闲不住,到底是不比小小的抱合县,
苏台府中酒肆如林,人影如织好一番繁华景象。
想到家乡,亭林心底不住的提醒自己,这次回去给父母的平安信要赶紧寄了。
王惜福与赵府门房交涉不久,赵天华便衣冠不整的从内院跑了出来,向着逸擎一边行礼一边道“晏山派的仙师能来,
小女有救了,仙师里面请….请….”
四人来到正厅,王惜福开口道“赵东家,这位乃是逸擎真人,得知赵家小姐有恙,特来相助。”
“赵某再次拜谢仙师,请仙师移驾内宅。”
亭林跟着师父向后院走去,独留王惜福在前厅等候,王惜福刚一落座,府上丫鬟已端上热茶一盏,糕点一盘;礼数很是周全。
赵天华一家确实是殷实,光说这三进的宅子和这些使唤的丫鬟小斯就不是一般小富之家承受的起的,反正他王惜福想也不敢想。
亭林走过游廊看着这假山花草一处一景,拱门翠竹意境通幽,只觉得能住在这种书画般的宅子里才叫舒服。
到了内宅布局装饰更是讲究,寻常人家连放在屋中都要小心的流州百绘瓶,在这竟然插着花摆在走廊两侧。
三人直接进了赵莹莹的闺房,屋中两个丫鬟见是老爷老了,赶忙行礼问安,床榻上躺着的人便是这赵小姐。
看着这位身形枯瘦的少女,逸擎问道“说说赵小姐这病的起因和病情吧。”
一旁的丫鬟道“回禀仙师,我们小姐一个多月前踏青时淋过一场雨,回来后便腹痛耳鸣,吃了几副药反倒更加严重,到了后几日竟然口呕鲜血,在之后便是如今这样昏迷不醒了。”
说道此时一旁的赵天华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赵东家不比如此伤感,实不相瞒,昨日夜间本座已在府外看过,确实有阴煞之气,今日听得病情基本可以判定乃是恶鬼【疆郎】所为。”
赵天华一听,忙问道“那仙师可有解救之法!”
“还用什么法不法的,打杀了便是”逸擎冷笑道。
“这样吧….今晚亥时本座再来帮赵小姐斩了这缠身的恶鬼。”
赵天华一听,喜上眉间“多谢仙师,仙师的恩情如同再造之恩,赵家上下定铭记在心!!”
这天夜里,逸擎师徒二人再加上换了道袍贴着胡须的辛儒来到赵莹莹闺房前的小院中,香案符纸糯米已经码放好,一只公鸡绑住双脚放在一旁;逸擎手拿木剑站在香案和闺房之间静等时辰到来。
期间辛儒几次忍不住想要冲进房中都被逸擎用眼神制止了,宋亭林站在一侧一双大眼睛不住的环顾,只恨自己没多带吧桃木剑,想要那根木棍在手,有觉得实在是与身份不符,来前听师父说鸡血能辟邪便抱起脚下的公鸡似是准备随时当暗器扔出去。
“师父,我在家乡听说黑狗血也能去除邪祟,要不….徒儿去找条黑狗?”亭林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逸擎一脸不屑的说“找它干嘛,为师一把木剑足以。”
“那…那师父这些糯米符纸呢?怎么用啊~”
逸擎道人稍稍俯下身子小声道“装样子罢了,戏要做足人家给钱的时候也就觉得物有所值了。”
一会有补充道“你别以为修行之人就瞧不上这黄白之物,修炼一事可不是简单的吃饱肚子闷头干,这世间灵药和这天才地宝哪个不是用银子换的!各大门派谁又不是和朝廷合作来换取更多的资源!”
见时辰已到,逸擎道人开口“恶鬼疆郎还不现身,本座既然已知你的根脚,此次你再无可避。”
片刻以后院中竟无半点动静,逸擎抽出木剑,剑尖挑起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无火自燃,小院之中突然升起一阵黑雾,只见一个如房高的鬼物显出真身。
疆郎者,头戴半月,一足一手,赤色身子,背后生有青色双翼。
这疆郎一出,躲在游廊出的赵氏夫妇二人吓得连连后退,赵天华抱住游廊红柱,探头偷瞄,赵夫人则躲在自家男人背后吓得直哆嗦。
宋亭林见师父直面恶鬼半步不退,只好强装镇定,默默的从香案上的碗中抓了一把糯米。
反倒是这辛儒,虽然只是一介书生,看着恶鬼疆郎,眼中掩饰不住的愤怒,好像只要逸擎一声令下,他便能率先冲出与这恶鬼拼命。
逸擎持剑手腕一抖,光华流转与剑身之上,只见他高高跃起奋力一挥,一道剑光离剑而去,带着刺眼的光芒激射向恶鬼疆郎。
这疆郎虽只有一臂,但粗壮如柱,它伸出五指抓住身前如实质般的光波用力一捏,竟把剑气光波捏爆,随后大吼一声冲向逸擎。
逸擎落地后对身边二人道“躲远些,这疆郎有些道行。”
随后也附身前冲,桃木剑不断挥舞,一道道剑气射中疆郎身体,恶鬼吃痛,张开背后双翼拔地而起,绕到逸擎身后单脚砸下,逸擎连忙回身横剑护在身前,通体泛着青光的桃木剑与之相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逸擎整个身体向后飞去,撞烂了赵莹莹的房门。
疆郎拍打着双翅悬浮在小院半空并未停手,张开大嘴,头微微后仰,一股浓烟喷出;一道剑气织成的大网紧紧的包裹住黑气。
逸擎双手握剑奋力从门槛内迈出,剑气大网不断延伸,竟将恶鬼整个包住,他左手持剑诀向着空中恶鬼一指,手中桃木剑如箭矢般飞向疆郎眉心。
轰的一声….剑气消散,气浪掀翻了场中三人。
一只折断的木剑掉落在宋亭林身侧,惊慌失措的亭林晃晃悠悠的爬起身子看到师父倒在石阶之上,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此时的逸擎衣衫褴褛血气上涌,虽没了之前的仙人姿态,但在亭林眼中却是无比英勇。
逸擎直起身来把亭林拽到身后冲着上方道“你这鬼物竟然还不退去,刚刚那一剑即便是换成寻常飞剑毁掉的可就是你的头颅!”
原本再无他物的小院上方又是一阵长啸,名为疆郎的恶鬼从更高处的上空落下,只见它的独臂从手肘处被削掉,半边脸血肉模糊,明显是瞎了一只眼睛。
逸擎头也不回道“徒弟,躲在为师身后不要出来,见识过咱们晏山派的飞剑术就再让你瞧瞧这五雷咒法!”
“好…好的师父,小心啊”
望着师父有些佝偻的背影,宋亭林心中很是踏实,也许师父曾经真的是一位风采绝代的年轻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