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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原来她……

“原来春姑娘兴致也这么好,同赏如何?”白枫看着春儿旁边一枝独秀的芙蓉花笑问。

春儿被这声笑语惊醒,看着一身随性打扮的白枫,连忙起身,挽手行礼。

“让静王笑话了,奴婢苏春,当不起王爷一声姑娘。”

白枫不以为意,扯着春儿拘谨的手臂让她坐了下来,随性自然。

“那我也叫你春儿,怎么你们春夏秋冬都姓‘苏’的么?”

白枫的随性让春儿也不再拘谨,两个人便闲闲的聊了起来。

“春夏秋冬四人均受苏家大恩,自小来到苏府,可是主子却没有给我们任何卖身的契约,让我们随时去留自主。我们都是自愿改了姓,无家之人,能有个家是多么不易。”

春儿的话里无不透出对苏小茉的感激,却也有种淡淡的伤感萦绕心间。

白枫能感觉到春儿的悲伤,年少只身前往雪山时那种孤寂,让他常常深夜辗转,幸好他有个好师父,成天带着他到处游荡。

“我看是苏家捡了便宜,春夏秋冬都是难得的美人,苏家光是嫁妆就赚了。”白枫夸张地说着。

春儿看着一派认真之色的静王笑了起来,知道他是故意安慰她,心里划过一丝感激。

“她们都很优秀,我却是不能嫁了。”不自觉地叹息开口,春儿想到那一幕幕,身子轻颤。原来东旭也入冬了,冷森森的。

白枫看着眼前眼眶红肿的春儿,有些怜惜,她身边的人骨子里总是透过一丝倔强。想到那个红艳的身影,白枫嘴角微微划起一点不被人察觉的弧度。伸手扯下外面的披风,白枫轻轻地为春儿系紧,不容春儿的挣扎与反抗。

“自识本心,人贵自重。”白枫就像在诉说一件平常之事,不让春儿觉得半分尴尬不妥,“漫漫人生,总会有慧眼识珠之人恭候春儿芳心,春儿可信我?”

白色的披风在这一方净土突然变得温暖,春儿看着白枫熠熠生辉的双眼,莫名的点头。静王说,自识本心,茉主子说不忘初心,她突然有些懂了他们的意思,感激的笑笑,春儿起身行礼,转身离去。

白枫看着远走的柔弱却坚定的女子,会心的笑笑,起身亦往回走。空留一朵洁白的芙蓉,在寂静的夜晚,芳香阵阵。

牡丹摆好吃食,刚想去寻春儿,却看见一抹素洁的白色频频而来,清秀的身影柔弱却藏着一股韧劲,月光下流光浮动。

春儿进了房门,牡丹看着春儿身上的披风有些怔愣,随后笑笑迎了上去。

“姑娘快来吃饭吧,”帮春儿解下披风,牡丹自顾说着,“我们王爷对茉主子的任何事都上心,你们能来东旭,他不知道多高兴呢。”

春儿笑笑,没有多言,她亦了解静王的心思,可是她始终是苏家的人,寒主子同是她的主子,她不会阻拦别人的追逐,却也不会帮忙,萧苏两家的联姻非同小可,她不会让自己影响茉主子的人生。

……

北傲的寒风吹得院外声响不断,可是尽管雪花漫天,睿王府主屋里仍旧温暖如春,地笼里的红碳和紧密的门窗把一切严寒阻挡在门外。

苏小茉醒来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被处理,清凉的草药让她不那么疼痛,除了手掌心,其他地方都还能忍受。

偏偏掌心,因为银针穿透了骨头,十指连心的关键之处,疼痛难忍。疲惫的睁开眼睛,刚想抬手看看伤口,却被一只大手强劲地禁锢住手腕。

墨锦就坐在床边,看着苏小茉有些出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自打接回苏小茉,一路上只顾着她的伤势,今天才为她把脉,原来她……

看着手下不断乱动的小胳膊,墨锦没有放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很疼么?乖,别乱动。”

“痛……”苏小茉难耐的轻呼出声,手臂却听话的不在移动。

墨锦坐到苏小茉身边,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始至终没有放开握紧她手腕的手,怕她乱动碰到伤口,那就更不容易好了。

有了身孕却出了这么大事,救人赶路长途跋涉,受伤受刑出了那么多血,墨锦心里的震怒被生生压制发泄不得,她太虚弱了,待她好了,非要好好修理修理这个糊涂的母亲!

苏小茉只觉得背后的龙涎香,闻起来淡淡的,安逸又温暖,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心里回想到当日种种,心口处突然顿顿的疼,泪水不知不觉地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靖寒,靖寒他走了么?”

心里所想控制不住,苏小茉轻轻问出了口,其实她想知道,靖寒和傲蝶真的在一起了么?她不信,靖寒一定是被逼的,是为了救她。可为什么救出了她却没有带她走,而是把她留给了墨锦,他知道了么?他不要她了么?

墨锦身子僵住了,本就心有怒气,这一刻有些难以控制,周身的气息冰冷下来。

苏小茉却浑然不知,心如死灰的她多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知道那不过是让自己安心的借口,她都听到了,真真切切,那些喘息和呻吟,经历过的她如何不知。

思及此处,苏小茉自嘲地笑了,笑得泪水肆无忌惮的爬满脸庞,那淡淡的笑里,溢满了绝望。她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任何人,这一刻她还靠在墨锦的怀里,她又用什么立场去质疑?原来,她和靖寒扯平了,以后是不是他们谁都不必愧疚,这样就能坦然相对了,是么?

墨锦看着陷入自己的情绪已经无所顾忌的苏小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的怒气就这样消散了,算了,她始终是他的,如今有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他不信她还会拒绝。

墨锦把苏小茉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手臂紧紧圈住哭泣不止的小丫头,还是先不要告诉她了,早晚她会知道,他亦不想在她情绪不稳的时候逼她。

一晃七天又过。

“茉主子,你看谁来了?”星一兴奋地跑进主屋,完全忘记了隔壁书房,自家的王爷处理事情时最讨厌别人打扰。

“阿大!”苏小茉兴奋地看着风尘仆仆的楚阿大,激动地跑过去,也不管屋子里丫鬟的怔愣,和星一阿大三个人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阿大,你怎么才来啊!我都要无聊死了!就等你接我回去呢!”

苏小茉边搂着阿大和星一的胳膊边抱怨。被吵的头疼的墨锦刚走进屋子就听见这样的话,看着抱在一团的三个人,脸色黑了下来。

走到苏小茉面前,不着痕迹将她拉开,看着匆忙从床上跑下来连鞋都没穿的女人,眉头拧成川字,直接横抱起苏小茉向床榻走去。

如玉的小脚丫在空中晃荡不止,墨锦回头瞪了星一和阿大一眼,两个人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心里这个后悔呀!

楚阿大心里嘟囔,怎么就忘记了,睿王最是小气,惹不得啊,以后一定得提醒茉主子注意,否则再被抓到几回,他和星一就小命不保了!

苏小茉被放在床榻上,墨锦直接扯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别乱动,多修养几天,快点给我好起来!”墨锦的话带着轻轻的训斥,这丫头粗心大意,难怪有了身孕自己都不自知。想到心爱女人的肚子里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墨锦心情难得的好。

苏小茉翻了个白眼,这墨锦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嘴角含笑了?刚才明明是黑着脸走进来的,奇怪!懒得深想,苏小茉心思飞转。

“墨锦,你快去处理公务好不好?”苏小茉温柔地靠在墨锦的怀里,睁着一双盈盈如水的眼睛,难得的乖巧可人。

墨锦轻轻捏了捏苏小茉的小下巴,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居然也会撒娇,他真是拒绝不得。刮了刮苏小茉的鼻子,墨锦起身走出房门。到门口撇了星一和阿大一眼,便回了书房。

星一和阿大被那无意的一眼看得浑身一个哆嗦,他们是真的不敢惹睿王啊!

墨锦的书房的门关上,几个亲信大臣有些无措,第一次看见睿王如此重视一个女子,一时间都思虑万千,他们是不是该向皇上汇报一下呢!

“继续议事,刚才说到……”墨锦话没说完,隔壁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耶!主子!刚才吓死我了!”

“快来快来,做我床边,阿大我都要闷死了,不信你问星一!”

“寒主子把我一个人扔在西青,说会有人来认领我,等了好几天星一才来……”

“嘘,咱们小点声,别被墨锦那混蛋抓到!”

……

书房里,几个大臣头都不敢抬起来,依照以往,谁敢这么放肆一定会惹怒睿王,看来一会儿酷刑就会上演。

“刚才说到南楚又爆发了水灾?”

墨锦低沉的嗓音打断所有人的胡思乱想。下首几个大臣呆若木鸡,怔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是,不过已经入冬却闹水患,有些蹊跷。”当朝宰相连忙汇报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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