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卧房中,正看到谢雨柔与儿朵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那儿朵看自己丈夫回来,高兴得跟鸟儿般飞扑过去,谢雨柔在旁边也开心得笑着,安抚了妻子,谢知秋这才对哈勒儿朵说:“你且出去一下,我想和雨柔说几句话。”
“好。”那哈勒儿朵听话的离开。那门轻轻关上了。
“哥哥,侯爷可是找你商量回去的事情?”
“雨柔,我不回去了。”自小到大,兄妹二人都是知心之人,从未有过任何隐瞒。
“为什么?”谢雨柔有些失落。
“侯爷让我留在羌渠,我也正有此意。”谢知秋知道,此一别,不知以后还有多久能再见面。
“可是因为儿朵?”谢雨柔知道哥哥与这个羌渠姑娘两情相好。
“也许吧,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父亲在深牢大狱,妹妹也将离开自己。一家人就这样分开,谢知秋只觉自己没用,心中不免伤感。
“哥哥------”谢雨柔知道哥哥已经作此决定,心中不舍跃然脸上,那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妹妹,回去一定待我向父亲母亲赔罪,告诉他们兄长不孝,不能为他二人养老送终。”谢知秋声音哽咽。
“哥哥,你一人在这里要好好的,若是想念,以后就带小嫂子回来看我们。”谢雨柔早已将哈勒儿朵当做一家人,那称呼早就改变。
兄妹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小雨,那雨越下越大,驱散了连日来的热闷气息,却驱不散那亲人离别的哀愁。
二人哭够了,谢知秋拉着妹妹坐下,他还要细细嘱托一番。
“妹妹,兄长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哥哥且说,妹妹一定细细听着。”
谢知秋抬头看着妹妹那双灵动双眸,“妹妹,哥哥想问你一句,你对那哈勒炎可有心意?”
“哥哥何出此话?”
“我只想知道。”
谢雨柔想了想,坚定地说:“不曾。”
“那赵寄恒呢?”
谢雨柔一愣,那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怎能忘却,“哥哥,我已经答应父亲,不管他未来如何,我和他都已再无可能。”
“那侯爷呢?”
一听兄长提到那人,谢雨柔双眸黯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妹妹一脸哀愁,沉默不语,谢知秋安慰道:“妹妹,我知侯爷负过你,可这许多年一路追随,我相信父亲为你选择的人。我相信此事之后,侯爷定不会再负于你,你可否再信他一次?”
自古情伤只有两人最懂,想起自己为救哈勒炎拼死违抗秦昭,谢雨柔不知该如何跟谢知秋去讲,那情伤未好,再加一伤,恐怕哥哥也未能给自己带来解决的妙方。想到此处,谢雨柔避开谢知秋的眼神,调皮一笑:“哥哥,你莫要再为妹妹操心,还是想想什么时候给我添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我也好做一回大的啊。”
“你这丫头,怎么说起这些。”谢知秋不禁脸色微红,拿眼睛瞪着谢雨柔,佯装发怒的样子。
那屋里传来了阵阵笑声,哈勒儿朵这才敢推门进入,刚才那兄妹二人的哭声,哈勒儿朵也站在门外掉下了眼泪。
三人互相打闹,别提有多开心了。
自来到辽州城,谢雨柔还未见过秦昭,那秦昭自上次月氏国不告而别,二人仿佛心中都有那道坎一般,一时无法逾越。那秦昭自来到辽州城,就与人在书房谈事,到现在还未出来。
看天色已晚,那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已经停了,谢雨柔出得门外,向那书房走去,她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那边走去,是要见他,还是要和秦昭说什么,她都不知道。
那书房门仍然紧闭,谢雨柔站在对面愣愣地站着,不知该如何。终究叹了一口气,打算离开,那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昭身着青灰色的九蟒袍正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张元洲张元靖兄弟二人,那秦昭一开门就看到谢雨柔站在对面,那张秀丽的脸上一脸惆怅,想起刚才谢知秋说过的话,想起白日里自己对她过于冷淡,秦昭心中有些愧疚,正要上前跟她说话,不想,那身后一声轻轻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想法:“雨柔妹妹!”
张元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谢雨柔,一时万分惊喜,不禁脱口而出。
张元洲一听到弟弟说出这种话来,立刻心中暗道:“不好!”看此情形,永定侯早已和谢雨柔相识相认了,那此刻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侯爷夫人,那弟弟此话恐怕大逆不道。秦昭转过身来,目光阴沉望着二人。
那张元靖哪管这些,正要上前相聚,张元洲立刻拉住自己弟弟的手臂,强行将他摁住,不敢再看秦昭目光,将张元靖硬硬摁下,笑脸盈盈地拱手相拜道:“这位可是侯爷夫人,末将张元洲和弟弟张元靖拜见夫人。”
此时那秦昭已经走到谢雨柔身边,谢雨柔没有听到张元靖那轻轻一呼,看到张元洲二人向自己下拜,正要上前回拜,秦昭一把拉住了她的臂膀,让她站直了身子,堪堪受着二人一拜。
“元洲哥------”那最后一个“哥”字还未吐出来,张元洲就堵了回去,“夫人,一路奔波,恐是疲乏,末将已经略备晚膳,请侯爷和夫人到前厅用餐。”那恭恭敬敬的样子让谢雨柔一时觉得陌生。
突然想起左元宗对自己说过的话,谢雨柔随即微微欠身:“谢谢守备大人。”
张元洲二人不敢抬头,只道了一个字:“请!”
秦昭阴沉着脸便带着谢雨柔向前厅而去。
张元洲握住张元靖手臂,那手中用尽力道,张元靖手上青筋道道,额头汗水淋淋,眼中伤痛一览无余,看着弟弟心痛难忍,张元洲松开了他,无奈地说:“元靖,以后就忘了她吧。”
怎一个忘字了得!
秦昭大步朝前,似乎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谢雨柔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那火气仿佛还是没有消散的样子,步子迈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谢雨柔只低着头跟着,不想秦昭半路竟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那低头一路小跑跟随而来的谢雨柔,她并没有发觉,堪堪撞在了秦昭胸膛上,她很后悔,自己为何先要去书房找他,自己凭什么要去找他,自己真的做错了吗?撞上那火热的胸膛,抬头,正看到秦昭那双愤怒的双眸。谢雨柔惊慌失措。
“你到底有几个哥哥?”秦昭声音冷冷。
“啊?”谢雨柔不明所以。
秦昭一把抓住谢雨柔的柔夷,再一次冷冷地问她:“你究竟有几个哥哥?”
看那谢雨柔仍是一脸不解,甩开她的手臂,头也不回,径直向前厅而去。
只留谢雨柔一人,怔怔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