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笑也站了起来,戒备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点不松懈,随时都可以动手。
男子微怔,没想到她们如此强硬,看来是越硬越不吃,他们现在的做法对付两女子确实有失得体,不过这事定与她们有关,找人也是十万火急,拖不得。不管怎样,现在找人最要紧,而且,他们不宜多生事端。
男子思索半刻,放缓气息,声音缓和了些,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道:“姑娘莫误会,在下没有要伤害你们的意思,我们只是急于找人这又难得有了线索,便有些心急了,望姑娘见谅”
见男子态度转变,和气不少,她们脸色也缓了一些,毕竟真硬对上她们很可能吃亏。各自双方还是相互提防戒备,好在刚才剑拔弩张的阵势已经慢慢消散,账台后面的两人也松了口气。
男子又道:“姑娘,此物件在你们马车上我想不会是巧合,请姑娘再好好想想,可有发现什么的可疑的事”
木愚伍笑对视一眼,知道他还是想从她们嘴里得到情报。也罢,再怎么说信物是在她们马车上发现的,她们也是脱不了干系。
木愚回道:“我们从晴阳城一路过来,白天赶路并没见着你要找的人,真要说有什么可疑的,……前天晚上露宿野外,我们赶路赶累了守夜时都睡着了,早上醒来好像干粮少了一些,我们身旁多了一些银两,我们猜想是哪位饿得慌又找不着食物的人刚好遇到我们,所以……不过也奇怪他怎么不叫醒我们,好在对方不是有歹心之人,只是对食物有兴趣,还付了钱,也不算偷了”这故事编的还合理吧。
男子直直看着木愚,目光带着探究,想她没有没说谎,又问:“你们在身旁发现的银两,没发觉有人进入马车里吗”男子对此疑惑,她们都是敏锐之人,怎么会没发现有人靠近自己,更何况是在荒郊野外,警惕性更高才是。
“谁知道,我们是打算一人守夜然后轮流,不过挺不了多久就都睡着了,要是有什么东西进入马车我们也不知道”
男子听了沉默思考着,她们给的线索似有似无,不明确,但总归有了些眉目。
男子又问:“在下钟毅,敢问姑酿尊姓大名,前往何地?”
人家已自报姓名,她们自当回应。
“木愚”“伍笑,我们去白月城”
钟毅一听,心里便生了主意,眉头展开来,“木姑娘伍姑娘,幸会!……如若方便可否告知,二位前往白月城所为何事?”
“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是走镖的,此次受人委托而前往白月之地,也是赶路中,老实说我们都是第一次去白月城的”伍笑回道。
钟毅点点头,对她们曾了些许敬佩,走镖不易,何况女子,对于镖行,信誉第一。他想,她们应该不是怀有歹心之人。
又询问了些她们一路过来的路线,遂向她们告辞离开。只听见马蹄‘哒哒’离去的声音响起,渐渐消失,一行人一下子走干净了。
一队人马很快出了小镇,在路上飞驰。
“人可能在晴阳城附近之地,大家要快”钟毅在最前面,回头对身后手下叮嘱道。
这时一人策马来到钟毅旁边跟他平行,“头儿,为何放那两个女人走,她们一定知道晨…。公子下落”那个在客栈劝诱的男子不解地问,在称呼要找的人时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被钟毅一个厉眼打住,停顿了一下才简称公子。
“我们此次外出,千万小心谨慎,不得暴露身份,不得生起半点事端,要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找人这种事主子岂会吩咐我们来办。她们是去的白月城,还是在咱们掌控之内,她们给的消息,半真半假,大概位置应该错不了”
说罢钟毅看看周围,已经离小镇有些距离了,突然叫停,大家听吩咐停下。钟毅没有下马,从马身上的袋子里取出只小巧玲珑的笔,一张巴掌大的纸还有小砚盒,笔沾了沾墨,在纸张上快速的写着。
旁边的一个人见钟毅写好收了写字用具,赶紧递过来一只小鸟,鸟儿也不知道是藏哪的。钟毅把纸张卷起用一个与鸟脚同颜色的绳子绑定,套在鸟儿腿上,然后放飞。
望了望鸟儿飞去的方向,钟毅又令大家行动向前。
男人帮离开后,木愚伍笑也随后离开了,省的人家反悔回过头来找她们。那个臭小子惹了什么人,看着钟毅不是不讲理之人,应该不是坏人吧。不过看他样子也是做他人属下的,听令行事,他主子可不知道是什么人,总之不想再遇到他们。
两人速速向白月城赶去,这已经走了四天,白天一直在路上飞奔,屁股颠得生疼,到地点一定得擦药了。这样的速度,再三天应该就到了。
终于,辛苦一周后见着了白月城的城墙,她们都想高声欢呼万岁了。
进入城中,两人无暇观光白月街市,赶紧找了家客栈,一头扎了进去。两人去了一身风尘,吃了点东西就去找玥王府,没办法,急件。
玥王府在白月城那简直就像是都城的皇宫,很容易就找到。这时已是午后,前往王府的道路上一片安静,没什么人来往,空气中飘散着一种懒散的气息,直叫人犯困。要不是急件又不放心一个人过来,她们就在客栈睡饱了再来。
来到玥王府大门外,两人甚是诧异,居然没人守门,大门是紧闭的。怎么回事,这玥王府也忒低调了吧。又抬头望望门上的牌匾,确认是‘玥王府’没错,才上前走去。
伍笑上前抓着门上的大铁环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动了。门又高又大,‘咔嚓咔嚓’地响了半天才打开一条缝来,随着门的震动,还落下了些许灰尘。
木愚伍笑瞪着眼呆呆看着,这是王的府邸还是落魄的寺庙,是多久没人来拜访了。
门打开来,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年纪估计也就二十多岁。一出来就问:“是何人敲门呐?”声音懒散,但没有不悦。
“打扰了”伍笑笑道。
男子上下看了看她们,又道:“何事?”
“请问这玥王府上可有一位蕴白儿的人,我们是来送信的”伍笑回道。本想先报上姓名的,看对方没兴趣的样子就先不说了。
男子一听,整个人就精神了,也变得恭敬起来。
“辛苦姑娘了,请把信交给我吧”男子走下阶梯,来到两人跟前,拱拱手道。
伍笑道:“抱歉,委托人要求亲自交到这蕴白儿手中”
男子也不强求,问了两人姓名请她们稍等,他进去通报。
两人等了等,不一会儿门又‘咔嚓咔嚓’响了,两边门大开,这是迎客才开门的吗。刚才的男子又出来了,请她们进去。
随男子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门中,里面景色幽静怡人,像是一个公园,修饰摆设没有安王府华丽,却非常讨人喜欢,是喜静之人的良好居住地。
穿过走廊庭院,来到一个小湖,湖面上有座小亭子,亭子里坐站各一人。男子领她们来到亭子前,请她们进入亭中。
“二位姑娘,请坐”
只见坐着男子身着里白外紫的锦衣,年纪不比她们大,面色白皙,脸上浅浅的酒窝,淡淡的笑容,有些瘦弱,温和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此人很好亲近,可谓温文尔雅,庄重大方。
“多谢”两人坐下,道:“嗯~我是木愚”“我是伍笑”
“木姑娘伍姑娘,幸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蕴白儿”蕴白儿又指指站着的人道:“这位是庄语”
木愚伍笑向庄语拱拱手问好。对方回礼,也不多话,神色淡然。
刚才她们进来就扫了庄语一眼,见他长发披散在身后,耳边两道浓厚的头发垂下包住了双颊,身着淡灰色衣裳,装束不适合年轻人,咋一看还以为是大叔。这么正眼瞧瞧,皮相不错,就是冷酷了些。
“如此,信件就交与蕴公子”木愚笑道,伍笑动手取信。
“呵呵~我是叫蕴白,不过不姓蕴,我名为云蕴白”云蕴白道出身份,脸上的浅笑像朵白色小花。
“……嗯?”
伍笑与木愚对视着。云?云是国姓。玥王也姓云,那此人是王爷一家的!着实意想不到。
“蕴白儿,是我姐姐对我的称呼,自从姐姐出嫁后已经许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信应该是姐姐寄来的吧,不知姐姐过得如何?”云蕴白说着眼里露出怀念。
两人一听,心头莫名出现不祥之感,伍笑默默取出信件,只觉得烫手,双手递给云蕴白。信封上的血迹赫然映入众人眼睑,显得异常刺眼。
云蕴白惊讶得愣了愣,一把抓过去,脸色变得更白起来,急声道:“这,这怎么回事……”
身后站着的庄羽也微微动容,盯着书信的墨色眸子变得更深沉,显然他也很关心此事。
伍笑忙解释:“云公子先别急 这不是那个什么,呃,这是别人的血,是本来送信之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