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皇帝,夏辩是合格的,但是,他绝对算不得英明神武,因为他遇事总是会犹豫,不够果决,而且好面子。
此刻,他又开始犹豫了。
陆修早就听闻,皇帝夏辩的性格容易犹豫。此刻算是见识到了。无奈只得说道“陛下,臣听闻东面海边,有一个打鱼为生的渔夫,他的船经历风浪受损了,他害怕整体修理会导致船散架,于是,打算找几根大钉子先固定一下,结果,他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三种钉子,第一种,是内部腐朽外部生锈的,好处是可以随便摆弄,坏处是不堪大用。第二种是坚固锋利可以稳定船身的,坏处是太过于结实正直,不容易与其他的钉子兼容,而且,有时候还会扎到渔夫的手。第三种是巴不得将船扎破,自己下水摸鱼的。渔夫十分的为难,不知道该怎么选。陛下,您圣明烛照,若是您的话,你会怎么选呢?”
夏辩愣愣的看了陆修几个呼吸,说道“好,陆爱卿,这个故事讲的好,让朕茅塞顿开,有道理,船如果破了,渔夫就要饿死,还怕什么扎破手,陆爱卿,你言之有理啊。”
陆修说道“对啊,陛下,老师说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定要做一个正直有用的人,不能够太过于迂腐无用,也不能够心术不正,一定要坚韧正直,但是又不能太过于锐利,容易扎到人手,所以,陛下,这两人都是正直之人,只是需要锻炼,陛下乃是圣明之君,何不看在老师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机会。”
一边的魏伯阳不由得暗中苦笑,这个徒弟当真是坑师傅啊,什么话都往他身上凑,若不是自古无造反之大儒,只怕他早就被皇帝猜疑了,可是不得不说,陆修这手颠儿倒之的手法玩的妙。
自古军人难善终,若是通晓帝王心术的军人,那更是找死,因此,陆修东拉西扯的,将事情的缘由拉到他的身上,就是为了转移皇帝可能有的猜忌。
所谓:旁观者清,魏伯阳看的一清二楚,于是开口斥道“你这劣徒,说话词不达意,难道当日我教你这故事的本意,就是让你到处说嘴的吗?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陆修无奈说道“这个,陛下是盖世明君何等智慧,学生的意思,陛下自然是明白的。”
夏辩哈哈一笑,说道“魏爱卿莫要责怪陆修,他这番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算得上是歪打正着。”
魏伯阳无奈笑道“陛下算是,对他太过于恩宠了,他这小子,除了统兵确实有几分本事外,这为人处世之道,简直是愚不可及,老臣事务繁杂,精力不济,只怕,还需要陛下多多提点护佑与他呢。”
夏辩开口道“魏爱卿不必担心,陆爱卿赤子心性,朕很是满意。”
魏伯阳看着,满脸得意的陆修,如同做了正确的事情,想要得到大人表扬的小孩子一般。无奈道“你这小子,还不赶紧多谢陛下恩典。”
陆修拜道“臣多谢陛下恩典,臣一定鞠躬尽瘁,以报君恩。”
夏辩抬手道“起来吧,不必多礼,只要你一心报国,朕绝不相负。至于南宫扩与李天问,真可以特赦他们,但是,你能否得到他们帮助,全靠你自己了。”
陆修苦着脸说道“陛下,您这不是欺负人嘛?他们俩本来的官位不比我低,您不下圣旨,我如何才能请他们帮忙。”
夏辩摆摆手说道“朕金口一开,怎能改变,你且拿着圣旨找他们去,去吧去吧,莫要多言。这正好也可以,看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陆修只好双手拿着,圣旨虎符出了承天殿。
承天殿中,夏辩看着陆修离开,眉头皱了皱,似乎有心事一般。
魏伯阳小声问道“陛下可是在疑虑,陆修初来乍到,如何知道李天问与南宫扩之事。”
夏辩开口道“却是如此,莫非,天下人都在议论朕么?”
魏伯阳急忙说道“请陛下赎罪,是臣告诉陆修的,臣知道陛下素来爱惜人才,南宫将军与李大人颇具才华,乃是国家不可或缺的人才,只是,一直以来陛下都在磨炼二人,只是凡事过犹不及,因此,臣才想借助陆修之手,求陛下宽宥二人,臣斗胆,望乞陛下赎罪。”
夏辩闻言感动的拉住魏伯阳的手,晃了晃,说道“好,魏爱卿,你如此费尽心机的,帮助朕了解这件心事,朕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如何会怪你呢,满朝文武大部分都想让他二人死,唯有爱卿一心为国,朕心甚慰啊。”
魏伯阳感激道“陛下宽爱,臣感激不尽,只是南宫将军与李大人,以后需要怎么安排?请陛下早做打算。”
可怜魏伯阳,总是为自己的弟子擦屁股,他心里不由得十分无奈,陆修明显是知道,自己会在皇帝面前为他找借口,自己这个从不虚言的大儒,算是被这个劣徒,给拖累的,老脸都丢尽了。
夏辩却不知道这么多,叹息道“南宫扩勇猛非常,只可惜不善于治兵,便让他随着陆修这个将门子弟,做个副将吧,至于李天问这个犟种,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其嗜酒如命,不如让陆修,将他带到法度森严的军营中,好好的改造一番为好。”
魏伯阳笑道“陛下知人善任,是万民之福也。”
夏辩摇头笑了笑,说道“好了,魏爱卿不必给朕戴高帽子了,咱们还是讨论一下,这禁军将军一职吧。”
且不说皇宫如何讨论,另一边陆修御马来到天牢处,看着戒备森严的天牢,陆修不由得叹口气,该被抓进来的人,却在外面逍遥的高床暖枕,仆役遍地的伺候着。
含冤受屈里人,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封建社会从始至终都是如此,人们的喜怒哀乐,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边思边走,到了天牢大门处,陆修取出皇帝旨意,在狱卒的小心伺候下,走到地下二层,首先见到了满脸颓废之色的,前振武将军南宫扩,这个二十八岁的将军,原本前程远大,如今受人拖累,一战败尽了名声,如今成了一坨行尸走肉一般。
陆修暗自叹口气,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征战沙场稍有疏忽,就是丧师辱国的结局,陆修暗自告诫自己,用兵之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南宫扩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陆修,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对于陆修的身份,也一点都不好奇,两眼空洞无神,毫无半点那个意气风发的,振武将军之相。
陆修沉默一下说道“南宫将军,在下陆修,久闻将军名声,今日来到京城,听闻将军在此,特地来给将军送一件衣服,不知道将军合不合穿?”
说完取过陆东手里的一个托盘,打开后露出里面的衣服,向南宫扩递了过去。
只见本来满脸漠然之色的南宫扩,顿时大怒,喝骂道“竖子,焉敢如此欺我。”
只见托盘中有一件,做工精美的女士衣裙,陆修拿一件女人的衣服,羞辱南宫扩这般的钢铁男儿,如何不惹得南宫扩勃然大怒,羞愤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