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累累白骨的野牛沟,一直耗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前方突然开阔了起来,超子仰天长啸:“老天啊,终于走到头拉!”
这实际距离比老刀预估的要多出了一倍之遥,也就是野牛沟完全是一个弯曲的“S”形,在里面不断的徘徊着。
就在这关口,所有人都瘫倒在了地上,胡乱裹着睡袋呼啦啦的休息起来,就连查文斌和老刀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太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接着便是老刀大声的呵斥和一阵阵枪栓拉动的声音。
查文斌起身一看,这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群黑压压的人,把他们几个围在中间弄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些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古怪的武器,有青铜的,也有石头的,还有一些蒙古弯刀,有的人干脆拿着棍子。他们身上没有衣服,只有兽皮,有的人身上挂着用兽牙穿起来的项链,也有人用一些五彩斑斓的小石头挂在脖子上。
那些人拿着刀枪棍棒不停的跃跃欲试,有的孩子还拿石块朝着他们丢,发出凶狠的叫嚣,他们语言没有人能听的懂,但是看表情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超子有些急眼了,在那破口大骂道:“你们哪里来的这群野人,惹急了我一梭子干翻你们!”
老刀靠着查文斌问道:“是阴兵吗?”
查文斌说道:“人,这是活着的人,可能是这里的土著,最好别乱动。”
老刀大声喊道:“都别乱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这些人可能有些按耐不住了,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已经举着手里长矛刺了过来,但都被他们挡了回去,包围圈也开始约压越小,当所有的人都不得不背靠背的时候,老刀“呯”得一声朝天开了一枪,清脆的枪声让那那些人不禁得都往后一退,后面的人来不及,纷纷被撞倒,有几个孩子已经开始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也不知是老刀这一枪镇住了他们,还是惹怒了他们,其中有个人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牛角放在嘴里“呼”得一吹,不远处响起一片隆隆的马蹄声,那群人非常自觉的让开一条道,接着就有四五个大汉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面对着他们。
“朋友,我们没有敌意。”查文斌试着跟对方解释。
“@%#@*&@#!”对方口中爆出一连串让人无法听懂的语言,语气依旧能让他们感觉到敌意。
查文斌只好问哲罗:“他在说什么?”
哲罗有些害怕,他伏在查文斌的耳边轻轻说道:“听不懂,这不是藏语,我也没见过这一带有这种打扮的人。”
那几人见查文斌他们在交头接耳,显得越发愤怒,其中一个大汉双腿突然猛的朝着自己的马肚子一夹,然后嘴里大喊一声便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看这动静,对方是准备要下死手了,他拿着的可是明晃晃的大刀,眼看那人就要杀到,老刀举枪便准备射击,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猛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马头然后“啊!”得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匹马连同马上的人被一起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然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飞速上前一脚踢开他手中的刀,双手抓起对方的衣服,不是很费劲的便举过了自己的头顶,作势就要向人群砸过去。
这时,查文斌喊道:“大山兄弟,不要,你放他下来!”
横肉脸大山朝着那个被自己高举的人“嘿嘿”一笑,然后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便回到了查文斌的身边。
老刀他们那群人都看呆了,这得多大的能耐才能空手把一匹正在加速冲刺的战马连人一起掀翻,地上那汉子的肌肉都要爆出来了,看上去起码也有一百四五十斤,就这么被他轻易的举过的头顶,这还是人吗?
那个被摔倒的汉子狼狈的站了起来,他后面那群人开始哄堂大笑,惹的这人越发的愤怒,赤手空拳的直追正在往回走的大山,老刀喊了声:“兄弟小心后面!”
可已经晚了,那个大汉双手扣住大山的肩膀,“咦”得一声鬼叫,牙齿都要爆了出来,想必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大山就根木桩一样纹丝不动,突然双手扣住左边肩膀上的那只手,屁股往后一顶,一个马步张开,嘴里大吼一声:“去你的!”。只听见“嘭”得一声,一个人形物体就飞出去了四五米远。
“好!”超子和卓雄带头鼓起了掌,就连老刀和他的人都忍不住也为大山这一手跟着叫好。
趴在地上那汉子爬了起来使劲摇了摇头,脸上硬是被地上的石子擦掉了一层皮,他的步子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又重新走了过来。
大山以为他还要战,便摆好了姿势,谁想那人走到他的跟前突然双膝一跪,接下腰上挂着的一个小玩意儿双手呈过了头顶,嘴里哼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这东西被查文斌一把便抢了过去,端在手里有些略微的激动,喊道:“老王,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老王接过来一看,半天嘴巴都要张不开了:“天,居然看见这东西了!”
这是一块肥皂大小牌子,看样子应该是青铜所铸,牌子上面上面有个孔,穿着不知道是用什么兽的韧带,这东西看样子多半是块令牌。
他们震惊的可不是这令牌,而是上面刻的花纹,这种花纹在查文斌的梦里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第一次便是他和老王一同在将军庙里看见的,那种歪歪扭扭的像虫子一样的文字,后来老王说这应该是一种远古少数民族的文字,没有任何史料的记载。
后来不禁是在在庙中发现的疑似《如意册》,他们先后在蕲封山,在封渊的湖面那个梦中的男子,都用的是这种文字。他们不知道已经追寻了多久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出现能认识这种文字的人,直到今天,他们居然看见了用这种文字作为令牌的人!
老王把令牌递到大山的手上说道:“你先让他起来,看样子,这应该是表示你打败了他,他向你臣服了。”
“哦!”,大山便去扶起地上那人,然后查文斌指着那块令牌跟那个大汉比划了一番,意思大概是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当语言没有被发明前,人一直就是靠肢体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一直到现在,语言不通的人们依旧可以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互相交流。
这一招果然奏效,对方大概也明白了不能靠语言交流,同样一边嘴里叽里咕噜的连带着比划,先指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查文斌。
“他这意思是在问咱们是从哪里来的。”老王在一旁说道。
查文斌指指外面的野牛沟,那汉子的脸随之一变,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连忙拉着他和横肉脸往他们的人群里走,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那些人立马让开一条道。
刚才还虎视端端的一群人,现在倒成了一群好客的朋友,他们把其它人簇拥在中间,脸上都是一种高兴的表情跟在那位大汉的身后朝着前方走去。
不远处,隐约可以看见一排用木头和兽皮搭建的房子,有正在准备食物的妇女,也有嬉笑打闹的孩童,当他们看见一群陌生人来访,立马丢下手里的东西呼啸着跑进了屋子里,然后躲在门边偷偷的看。
很快他们被带进了这儿最大也是在最中间的一座屋子,屋子的门口有几个手持武器的人站岗,撩开用兽皮做成的门帘,里面有一个盛放炭火的炉子,火烧的旺旺,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羊皮,软软的,很是舒服,炉子边还有一个长者正在看着用兽皮缝合的书籍。
那个大汉走到长者的耳边轻声了几句便出去了。
超子看了看四周,嘴里嘟囔道:“这是在搞什么鬼?”
那个长者盯着手里的书,突然漫不经心的说道:“年轻人,心态不要那么浮躁,你们坐下吧,来自中原的朋友们。”
“你会说汉语?”查文斌有些惊讶的问道。
那长者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奇怪吗?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终于有人能够穿过阴阳道活着进入,上一次有人来恐怕已经过了几千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