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瓜地里果然找到了福娘,倒在沟地里,浑身是泥唇色发紫,浑身肿胀。
“被蛇咬了…….”,君木皱着眉,将福娘背回室内,就出去找草药了。
心宜发现自己除了焦急揪心,然后就是手足无措,自己什么也不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福娘瞌着眼,气息微软。
“福娘….福娘……..”,心宜咬唇目中含着泪,不曾想过自己真的如此的无用,没有赚钱的本事,也没有超群能力,更不会医术傍身,只能这样默默的等待,祈求奇迹发生。
外面又哗哗的落下雨点,心宜用帕子擦着福娘的额头的汗珠,小腿腿裸处蛇咬的地方,君木已用刀划开,但可能是发现的有点晚血液已经有些凝稠,只流出很少一点紫黑的血,此时整条腿都已经肿的快变形。
“燕儿……….燕…….”,福娘的眼皮抖动了几下,褶皱的唇角微动,发出低低的呼声。
心宜连忙扫干净眼里的水份,“福娘,福娘,我在这里……….,”握住福娘微抬的手。
“快…..快…….”,福娘连番努力终于掀开了眼皮,浑浊的眼眸望向心宜,拢动着嘴角勉强扯出一份笑意,艰难的低语着,“快…..快离开……”,然后又陷入晕沉。
心宜一时心中酸涩更盛,贴近却只听到粗重的气息,估摸着福娘说的又是那句“没事…”心宜胡乱的点点头,眼泪如绝提般下泄,握紧着福娘的手。
“心宜…..心宜…”君木踏着大脚匆匆进来,身上已湿透,手上拽着一把药草。
“药草,找到了,快救福娘……..”心宜慌乱的抓住君木犹如一根救命稻草。
君木神色有些暗淡,看了看福娘,又看了看手上的药草,拍拍心宜的手,转身在廊下将药草捣碎,然后给福娘贴在腿上。
“心….宜…….我们快点离开这里,雨下的后山泥土松散,又塌了一方,晚点雨再大点很可能会将院子都淹了,”君木神色紧张的望向心宜。
心宜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院外的大雨,一把抓住君木的手,“好,我们马上走,带福娘一起走,去找大夫,不,去公主府,府里有各种药材紫鹃姐也一定可以救到福娘的对不对。”
“可…..很远,下这么大的雨,你已经出府,没有腰牌还进的去府邸么?”君木眉头更深了几份,颇不安的望着心宜,又看了看福娘。
心宜拽紧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好吧,试试,你快收拾一下,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天黑了路就更不好走,”君木伸手拍拍心宜的肩膀,“我去后院找雨蓑,”转身离开。
心宜走近榻边,再次握起福娘的手,“福娘,你坚持住,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燕….儿…….”,福娘低喃。
心宜惊喜的抹把眼泪,靠近,“福娘,我,我在这里。”
福娘动了几下眼皮,再次睁开眼,动了动嘴角,“快走…….”
心宜终于听清了,点了点头,“我们马上就走,我带你回公主府,我的紫鹃姐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福娘微微摇了摇头,扯动的嘴角轻轻扯动但艰难的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粗粗的喘息声。
“好了么?我们快走,”君木进屋看了一眼榻上的福娘,“福娘估计不行了,她被七步毒蛇咬了,没有灵药是不可能救的到的。”
“不,一定有办法,不管什么灵药我都会找到,福娘一定会没事的,”心宜倔强的咬牙。
君木无奈的叹口气,踌躇片刻,捏发捏拳头,走近蹲下身背起福娘,“走吧。”
心宜稳稳情绪,吸了一口气,将背上的雨蓑给他们盖好,“我去室内收拾点东西,很快就来。”
“我在廊外等你,要快些,马上快天黑了,”见心宜点头,君木也就背着福娘转身出门。
“啊…….”
“怎么了?”君木听到心宜的叫声,皱眉刚准备放下福娘去看看就见心宜苍白着脸惊慌的冲出来。
“蛇,墙角下有蛇,在室内,”心宜颤抖的嘴唇声音也抖了起来。
君木见心宜无事,悬着的心也就落下,“后山跨了几处地方,怕是雨水冲进来的,我们快点走,”君木催促着。
心宜后怕的点点头。
“燕儿…….”,福娘喃喃低语,挣扎的动了动就从君木的背上滚下来。
“福娘……..”
心宜一把抓住福娘的手,福娘喘了喘气,缓缓的睁开眼,目光清明的望向心宜,又看了看君木,“带燕儿离开,照顾好燕儿…..”
“福娘,我们一起离开,我带你去公主府,会没事的,”心宜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却带起更多的水流。
福娘拍拍心宜的手,“我去不了,这么大的雨,玉儿可能也还没回来,”福娘望望心宜,喘了一会气又道,“要不你去公主府看看,我在这里等你。”
“不,我们一起去,他没回来,还有紫鹃姐,还其他的人,一定有办法的,”心宜惊慌心痛的真颗心都悬得高高的。
她知道福娘不想拖累自己,变着法让自己离开。
福娘摇了摇头,“燕儿………,我不想离开这里……”褶皱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生在此地,死在此地,燕儿,别勉强我……,这是我的意愿…….”
“福娘,不,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去给你找大夫,一定有更好的草药,一定可以好的,一定………”豆大的水珠渗入嘴角咸咸的,心宜语无伦次的像是安慰福娘,更是安哄着自己。
轰……轰……..轰…….后院墙角垮塌声震得这里的廊檐瓦片也落下几片。
“走,快走…..”福娘艰难的扶着廊柱站起来。
“福娘…….”
“快拉她走…”福娘靠在廊柱的身体下滑到地下。
“走,心宜,”君木拉住心宜,“雨停了我们再来看福娘,这里不能再待了。”
“不,福娘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他的意愿,”君木的吼声又伴着一阵轰轰轰声,廊上的瓦片纷纷摔落。
“走……”
心宜如一张单薄的纸被拽着脱入雨幕中,冰凉从头顶灌入脚底。隔着厚厚雨帘,福娘在廊檐下唇角牵扯出的温暖,亦如往昔,混浊的目光翘首着院外,也亦如往昔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