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蓝玉从室外从进来,就见蹲在角落里倒腾着什么的心宜。
心宜一慌,手上的物件掉在地下发出声响。
刚将室内物件整理停档,手上正抱着那个釉瓷罐子犹豫放哪里好时,许久不见的玲珑没有任何表情的端着个香炉进来,只淡淡的说了句,“公子要的熏香”,然后放下窗榻边的案桌上就转身了。
全程目不斜视,心宜正好奇打探她的不寻常时,手臂就被重重的碰到,捧在手上的罐子一滑,落地应声而碎。
心宜刚反映过来低头望一眼,抬头就收到玲珑很惬意的丢给自己的一记得意的眼神。
她是故意的,这样到真的是给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很多东西自己知道,但做却真的需要一个过程。
理论、争吵还是打一架,心宜弯唇浅笑,目瞥一眼那抹绿衣从容而去,蹲下身收拾残片。
蓝玉的声音,看来真的是邪门了,自己活一做完,他们都事也都办完了,小满随着蓝玉了一同入内。
“不小心将罐子打了,”心宜嘴角直抽,将瓦片上最后一点骨灰也倒入新找的罐中,地上的一点也连忙聚拢收起,这蓝婷真是生时没做到什么好事,事了这骨灰都不得安宁。
蓝玉脚步一滞,幽黑的目光打在心宜身上。
“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地上散的毕竟是蓝婷的骨灰,虽然自我安慰过很多遍但还是有些惨的慌,不管蓝婷同蓝玉之间多错杂的关系,但蓝玉对她都还是很尊重,他刚刚低沉的问话就已经表达出了,他不可能不介意。
心宜的心突突直跳,玲珑这样做应该不仅是想是让自己滚出西上苑,更是让自己彻底死了更好吧,她把一切都算的好好的,不给还在突兀中的自己一点间隙。
“收取夫人骨灰时见与之合在一起,想应是夫人随带心爱之物,就一起收回,”心宜斟酌着蓝玉的情绪,望了一眼手上沾着白色骨灰的圆珠,上面刻着枝蔓花纹,精巧通着古朴。
香积寺收骨时起风,心宜一时心急就真接用手抓,手碰到这个珠子,想应是蓝婷的什么饰物,经火一烧可能变色如此,也算是蓝婷随身之物,一起收了,正好放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蓝玉伸手从心宜手中取过,幽黑的眸子,手指轻轻的转动,半晌嘴角微翘,“小满,去找紫菀将之前送去的药丸取来。”
小满退去。
“真是你在收骨灰时拾得?”蓝玉眸光闪动着清透的光莹望着心宜眼睛,像是想将她看穿般。
“我也是无意抓到的,”心宜眨眼,他难不成还怀疑自己贪墨不成,这样而来的的东西就是再贵重自己也不会稀罕,他太小瞧自己了,“我才不稀罕这些东西………..”心宜的话未说完,直接就被蓝玉悠悠的语调而截住了。
“族符具然就这么被你拾到了,”蓝玉幽黑的眸子透着不明光彩,“它具然被蓝婷藏在身体里,无怪乎众人遍寻不得。”
心宜慢慢的清白过来,原来被争抢如此之厉害的族符,是颗珠子,蓝婷把它吞食在体内的,自己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族符找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是不是也要律约了,”心宜对他们争夺这些的纠葛利益完全没兴趣,但对自己有如何好的运气还是满开心的,原想着很难或是渺茫的事没想这么快就要达成了。
“当然,不过我也需要验证一下,是否真是这样,”蓝玉收回望着心宜的目光,确定从她目子里没有任何遮掩。
“你准备怎么验证?”心宜皱眉,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又想到他之前让自己画图符冒充族符的事,“你真没见过么?那又怎么验证这个是族符了?”心宜并不想绕着他们这些事没完没了的去猜测,只想快点过自己想要的单纯快乐的日子。
蓝玉微沉呤,“我自有办法,若真是三个月后你就可以离开。”
蓝玉微微转动手上的珠子,古朴的雕纹在烛火下散着暗沉的诡异。
死后火化掉,应该是蓝婷想用这种隐晦的方法将颗珠子给自己么?
蓝婷是害死自己生母的人,但也是养大自己的人,蓝玉在心中重重叹口气。
小满将一个黑色描金的盒子放于案桌上,“公子,紫菀说夫人只服了一粒,其余全都在这里。”
“你们都下去吧,看洛姑回来没有,让她过来一下,”蓝玉淡淡而道,手指触到盒上又缩了回来。
心宜早就迫不急待的想溜了,随着小满立马退出来。
“别打扰我了,今天做了一天苦力,你什么都没搬,我要下去歇会,”心宜说完不等小满反映立马跑了。
心宜真是不想多知道他们那些纠葛,想想蓝玉刚刚室内神思,真不知道还会牵扯出什么恩怨来,自己真的是想有多远就躲多远,若蓝玉说的真的,那自己也要快点安顿一下自己的未来,有未来支撑脚步也就更轻快起来。
小满望着心宜风一般溜走,恨的只能磨牙,说的就像自己一整天都没做事,闲逛一样。
片刻洛芬着宝蓝色深衣入内,棕灰的眼眸带着清明,对蓝玉一礼,低沉音调合着淡淡的酒味“公子?”眼目带着探询。
蓝玉嘴角微翘,“洛姑,你不宜再饮酒了。”
“少饮几杯无碍,公子不必挂怀,奴会注意的,”洛芬抬眸清明的眸中带着沉思,“公子在席间答应去镇南府是想查探什么?”
蓝玉手指轻叩案桌,“蓝婷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生母,她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富贵么?”
蓝玉突然抛出这样问题,让洛芬清明的眸子顿时浑浊飘散。
其实这样的问题,洛芬自己这么多年来何尝没有问过自己了。
初见蓝婷时是在一片白桦林中,自己同小姐一起游玩,看了她许久,才发现她应该是算在练舞,但她并没有根基,又没有旁人指导,更像是胡乱的蛮练,乱跳,小姐就上前就指导了她的一些动作,并给她亲自示范跳了一段,当时她眨着带蓝光的眼睛,笑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
此后自己就同小姐时不时的常去看她,知道原来她是族内旁支里一贫户的姑娘。
而她也很坦诚的告诉自己同小姐,她不想再过三餐不及劳作的苦日子,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她想通过学习一些舞技将来能有机会嫁入大户人家。
小姐虽觉得她想法不太妥当,但见她勤奋,初始根本想法也不是很错,就决定真的帮帮她,将她带回家里,说是收做贴身婢女,但实质当做妹妹相看,将自己所学也都全部教于她,诗画词作也全都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