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宜也没什么心情再在这里自得其乐的晒太阳了,欢儿去了这么久还没过来,心里总是有点不安,看着手里这个还带着余热的东西,透着股子油香味,心宜用手捏了捏应该是个鸡腿什么的,给心欢那丫头吧,补补她这几日流的眼泪,这几日差不多就是清粥咸菜的,见到这个她应该准开心的。
心宜也不再做多想,反正要发生的总要发生,不管自己想还是不想,这会白白收获到一只鸡腿,打打牙祭也好,不管那么多收着再说。
心宜将油包同绢子都往袖兜里一塞,循着刚刚同欢儿过来的道儿,去看看欢儿怎么了,还没过来。
绕过假山心宜在一株海棠树下站定,望着前面三条甬道一时不知走哪条,那会同欢儿一起边走边看,只顾周遭景致阳光这些旁物,却忽略了去记路,而这三条道粗略看树木花草也都全都一样种植的,走过却没怎么在意去回望一下从哪条道出来的。
心宜暗叹口气,选中间一条道走去,中间应该是直线,最近的也不会绕路,即便错了回头再走也方便,想着也就抬步而去。
去时不同来时路,真不假,心宜一路还是揣测不安,当心宜穿过甬道看到面前的假山时,心底不由的愤然而起,不就一个院落至于修的这么玲珑十八弯嘛,兜兜转转的居然又回到假山这里了。
心宜十分泄气,抬头看看阳光,不知今天还找不找的到回小黑屋的路,欢儿那丫头到底又去哪里了。
这里好像同刚刚那会所呆的假山处又有些不同,那会只见到假山的背面,而这里像是入口,前面有一条小道,绕着假山蜿蜒绵亘,不想从正面这假山还这么有气势,亭榭楼阁样样不少,绕山而围的水道里红色的小鱼成群结队簇拥在一起。
心宜停在入口处,一时有点进退两难,很想进去瞧瞧,这些亭台楼阁的景致毕竟都是从未真实见过的,能这样切身实地的看看心宜知道自己有多期望,但内心的不安却总是在阻扰,总担心自己没有抗住众多意外的能力,好像这会身份到成了自己的致命伤一般。
从好奇到顾忌一番轮战下来时,在心宜刚准备抬脚走人,一串清澈如玉珠般的琴音随着柔风而入,心宜刚刚纠结的心绪马上明了出来,毅然逃也般的快速离开此处。
胡乱的又走入甬道,在确定已经完全听不到琴声时,心宜驻足慢慢平抚因快走而带来的慌乱同急骤。
不想随便乱闯而生出各种事,初来此地,什么都不清楚,很容易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丢掉小命,凡事还需谋定而论,主角光环不是谁都有的,那么的幸运,自已目前就只个低等小舞姬,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因为好奇乱闯,因此而挂了,那么前生回不去,此生也就没有了,心宜不想如此悲催。
正在心宜准备走哪条道时,欢儿带哭腔的声调传入耳中,“你们可以打我,但不可以污蔑我姐姐,不是她,”嘶哑的声音夹杂着惊慌同愤然。
心宜定了定心神,快步向甬道旁的树丛走去,梧桐树下,心欢被两个身着绿装衣裙的丫头围着,正在推搡中,心宜很想从地下找一棍子从后面一人一下解决了,但想想还是算了,默念初来乍道,不知水深浅忍忍,而且看看地下,也没那么顺手的木棍,找到了心欢就好了。
“欢儿你怎么了?”心宜从侧面转过扶过心欢的时候,顺带着用力推搡了那两个女子一把。
“哟,这么快就下床了,看来那顿板子还是没吃饱,”前面个子稍高一点的丫头,带着嘲讽语调阴冷怪笑着望着自己,心宜忽然觉得这身绿衣裙到很是陪衬她整个人的,肤白眼大唇红,很标准的五官在绿色的印衬下更显的白细精巧,完美的将她整个的刻薄、刁钻给融入进去了,穿对相适的衣裳真的可以给自身加分。
“你嫉妒?”心宜不咸不淡试探的接道,在还没完全搞清楚怎么回事前,心宜还是选择谨慎,俗话说小鬼难缠,看她们也就同样一丫头而已,没必要真弄的势同水火。
而刚刚自己也看到了,在自己走来说话时,身旁另一个稍矮个的做同样打扮的丫头轻轻拉了拉那女子的衣袖,她也就顿住了再去抓扯心欢衣袖的手。
“怎么了欢儿,没事吧,”心宜忽略掉她们所有的目光,拉过心欢,看了看,还好就衣袖再从处破损,其他地方都没受伤,只是一双眼睛却又哭的红肿,发髻也有些散乱。
心欢看到心宜过来,忍不住一边摇头,一边又大颗大颗的泪住滚下来,紧紧的靠在心宜的怀里。
“我们是嫉妒,嫉妒你偷东西,挨板子怎么还没死掉,还在这里……..,”
“姐姐,没有,你们不许污蔑姐姐,”心欢忽然从我怀里抽离,很是气愤的对怼她们。
“没有,那簪子却是从你们身上掉出来的,做贼的都是会叫屈的,”绿衣女子狠狠的推了一把心欢,带着十分不屑奚落的眼神,大摇大摆的抽身从侧边向甬道而去。
心宜扶起心欢,“没事了,姐姐在这里了,她们是谁?你怎么遇到的?”
心欢被心宜一连串的问话怔了怔,只是更厉害的大颗大颗的落下泪来。
心宜轻抚着心欢背部,静静的等心欢平定情绪,大概两盏茶的功夫,心欢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心宜也终于将心里所有的困惑问了出来,因着这几日心宜稍一问一些事情时,心欢总是泪崩不语,心宜见她一哭,总是急着安慰她也就把一些问题给丢一边去了。
今天这次彻底的哭泣,也算是心欢心底的一次大的释放吧。
原来心欢如此伤心不已是在自责自己,责怪自己害的心宜挨打受伤,而且看现在的心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应该是失忆了,因着每每提到总是忍不住泪崩。
心宜只能不断的安抚这丫头,告诉她这样没什么不好,一切重新开始没什么不好,让她不需要如此自责,别再哭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从心欢的说辞中,心宜也终于知道自己大概所处环境,地方和相关情景了。
心宜手指不断的在一块雕花小篆上摩擦,这是心欢刚从腰间取下来给自己的,这几天到是看到这块精巧的牌子挂在腰间,但也看到上面刻的花饰以为只是个装饰,精小古朴到没有仔细的去琢磨,这会拿到手上看对着阳光,到是真看出像花蔓般的花纹图像,确是篆书阳阿两个字,而并不是单纯的刻花装饰腰牌。
确定了自己目前的方位,是在一座叫阳阿的公主府做低等舞姬,虽然总觉得阳阿这两字怎么这么怪,像是有点印像,却又一时记不得,陌生又熟悉,感觉怪怪的。
也知道了那两个绿衣丫头为什么那么敌对自己,不外乎就是嫉妒,同是身为低等舞姬踩踏也就更是肆无忌惮。
自己同心欢与她们都是一同入府的,心欢一直很眼羡公主赏给掌事头上的一枝钗,平日里多看了两眼,而就前段日子掌事的钗不见了,而受训时钗却从心欢的衣袖里飞出来了,后面就有了这次挨打事件,照理本是要打死或打残撵出府的,恰巧被公主赏识的管事路过把这事给揭过了,然后也就被发落在这小西院的柴房,任自生自灭。
这自生自灭的还好是自生排前面。
心宜也半靠着心欢,用手理理她凌乱的发丝,透着树荫的光影呆呆的望着另一只手上的那块小腰上花蔓般的阳阿两字,期望能找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