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因坐在榻上,眼光越过书页看向小云,与普通的婢女没什么不同,但是他总是感觉她的行动透出一种熟悉来,是她吗?垚因心里又否认了,应该不是身量相貌没有一点相似,除了气质有一点相同,其他没有半点相像的,“长公子,房间已经清理好了”,垚因回过神,“你下去吧,以后我的房间不用你打扫”,“是”,小云福礼,轻声退出。小云走后,垚因有些心烦意乱,面前的字也不想看下去了。
他起身拿出画轴,画被保存的很好,看起来如同崭新的一样,垚因划过纸张,自己最近好像都没有再梦见她了,唉,她怎么会是她呢?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一个梦而已,自己一直当真,垚因收起了失落,卷起画轴将它放进盒子里锁了起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垚锋父子的毒已经清完。而在这一个月里,千系部落正忙着给千绒准备嫁妆,各种灵芝灵草,钱财布帛应有尽有。两人成亲的日子已经订好了,三日之后宜嫁娶。
“快点,把地上的杂草都清理干净,地都扫干净了,再过两天部女就出嫁了,都好好干,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你们的赏钱”,来的管事催促着,“真羡慕部女,居然能嫁给广帝,那可是人界的皇后,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小梅姐姐你说是不是?”,小梅勉强地笑了笑,又低头继续拔着地上的杂草。
这已经一年多了,她还以为他们的婚事成不了,没想到突然间就宣布要成亲了,怎么可以。因为气愤她的手死死地揪着手中草叶,草叶在她的手中扭曲渗出绿色的汁液。
“来,试下婚服”,千绒房内,此时千夫人真忙着帮她打点大婚时需要用到的东西,“换上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趁着还有时间还能改改”,“怎么会不合适呢”,这婚服是昨天广帝派人送来的,衣服首饰异常华美高贵,上面衣服首饰上都是用的红色和金色,千夫人听她这么说立马调侃她不害臊,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失落,女儿大了,要嫁人了,还是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想到这,千夫人原本喜悦的心情也大打折扣。
千绒察觉到了母亲的异常,上前像小时候一样趴在母亲的膝头安慰,“母亲别伤心,反正我是个闲人,时常回来看你们就是了”,千夫人听她说着孩子话不免有些好笑,“出嫁从夫,哪有经常回娘家的道理,而且嫁过去了你就是人界的皇后,母仪天下,一举一动都需要维护天家风范”,
“那我可不管”,千夫人看她这副模样有些担心,女婿是皇帝,千绒要是一直是这性子,也不知道广帝会不会厌烦她,千夫人不免又担忧起来,拉起千绒就和她讲夫妻如何相处之道,两个人你讲我听,千夫人被这一打岔也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夫人,要不要上午饭?”,
身边的嬷嬷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而千夫人还在专心致志地讲着,于是轻声提醒了一句,“午时了?”“午时刚过夫人”,千绒早就不耐烦了,“母亲,我饿了,咱们快吃东西吧”。
片刻之后,婢女端着菜肴陆续进来,神裔一族多食素,对肉类并不是十分钟爱,但是神裔大陆土壤肥沃,灵草遍地都是,而且味道鲜美十分滋补,所以丝毫不担心营养会跟不上。千府的人进进出出,大门上也挂上了红绸布红灯笼,到处都充满着喜庆。
一转眼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一早千府就开始燃放鞭炮,派发喜糖。千绒一大早就起来上好了妆容,华服加身,美不胜收。门外广帝架着白鹤,一身红袍俊逸非凡。
“快盖上盖头,广帝来接亲了”,千夫人今天十分紧张,担心好好的日子会出什么差子,于是每一步都亲自看着。千绒被盖上了盖头,视野所见一片红色,她有些心悸,她就要嫁人了。
千绒被喜婆搀扶这慢慢走了出去,广帝站在门外,终于看见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嘴角溢出一丝笑容,当千绒走到门前时,广帝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到处都热热闹闹,鞭炮齐鸣,她的头也有昏沉,千绒将手伸向广帝,就在将手即将相碰之时千绒觉得视线一阵眩晕,随后就昏了过去。
千绒的手擦过广帝的指尖向下滑落,广帝大惊失色,匆忙上前将人接住,“千绒,千绒”,然后晕倒的人半点反应也无,广帝将人拦腰抱起冲进府里,千迟看见千绒晕倒也十分担心,“快去叫大夫”,一众人急急忙忙,千夫人担心的不停地流眼泪。
“广帝陛下,千首领,部女中了寒蚀之毒”,千迟大惊失色,千夫人直接昏了过去,千迟手忙脚乱赶紧将人放到了软榻上让大夫诊治,广帝看千迟夫妇大惊失色,也知道这种毒非同小可,
“有没有解读的办法?”,千迟绝望地一下顿坐在椅子上,大夫给千夫人诊脉确认只是悲伤过度,“寒蚀之毒没有解药,中毒的人七天内身体会逐渐僵硬,体温降低,最后身体如同冰块,人也就彻底咽气了”,广帝不信,“这世界上的东西相生相克,它生长的地方周围必定有能够解毒的东西”,大夫一脸难色,
“据说寒蚀草长在族地的守门河河底,不过并没有考证”,“那这种毒草从哪里来?”,广帝的问题并没有人能回答的出,即使医典中有记载,但是这种毒草从来没有真正地出现在人们眼中。
广帝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动静的千绒,“我去找”,“没用的”,千迟看向广帝,“守门河深不见底,水下的情况神秘莫测,潜进去的人从来没能活着上来”,广帝悲愤,难道就没有丝毫办法了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绒死去?“我去找垚族长”,说完就直奔门外,架着白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