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生气,难道因为它是母树所以对这个长得玉树临风的男人比较偏爱?云娘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随着时间慢慢流逝,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之后他们一起编写草木集,有他的帮助速度快了许多,再加上他对它们的功效很了解因此这书编的也更加完善,写下最后一个字,云娘盖上了书,看着这本一尺厚的书,她很有成就感,不过想到自己即将离开心情又有些微妙,这个地方她已经熟悉得再熟悉了,而且他的伤已经好了,她也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我要走了”,云娘将另一本草木集递给他,他接过没有说话,直直看着她,想起他们一起下棋的时候偶尔抬起头看她认真思考的脸,想起他们一起吃饭时她眼里的满足,还有他静静坐在一旁打坐时,她在花草中穿梭记录的模样,他想留住她,想让她一直陪着他,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把她永远留在这个被遗弃的地方。“你还会回来吗?”低沉的声音衬得他的脸色有些暗淡,她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想离开了,“不知道,多谢你这段日子的款待”,本意是二人就此分别,但看着他听到自己说的话后似乎更加阴沉,唇角也僵硬起来,叹了口气,云娘有些不忍心,抬手摘下头上玉簪塞在他手里,“送你的,你若是无聊可以对着它说话,我能听到”,重深的手指磨磋的玉簪上的云纹,脸色舒缓了些,“那我可以偶尔去看你吗?”如果知道她的位置,自己随时可以捏一个术法到她身边。云娘愣了愣,脸上的笑容缓缓泛开,像是一朵玉兰,刻玉玲珑,吹兰芬馥,“自然是可以的,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你收拾好了我领你出去”,他听到她同意了这才放松下来,收好了玉簪。
无极渊百米外,云娘许久不见阳光,闭了闭眼才适应,看到了绿色的草木,感受着太阳的温暖和细细的气流,又回来了,云娘心里想,回过头看着那个总是一身黑衣的挺拔男子,“我走了,你回去吧”,他凝视着她,专注的让她觉得有些别扭,摇了摇团扇掩饰尴尬,那个男人似乎回过神来,以手为刃划破了他的手指,将一滴血滴在了团扇上,红色的血融入海棠消失不见,“这滴血可以让你自由出入这个地方”,说完也没管她,转身就消失了。云娘看了眼团扇,没计较,招来白云就走了,身后,黑雾里头似有个人影,待那白衣女子再也看不了才缓缓离开。
离开了无极渊,云娘去了趟极南,她隐约感受到了些熟悉的东西,这就是她离开的原因。数万年前天地初开灵气浓郁,各种生灵衍生开来,第一代的生灵成为了神,后来便有了女娲造人,后羿射日,而她是混沌时孕育而生,与天地同源,感天地所受,直到万年前的大战才醒来,彼时天地到处满目苍痍,人们的哀嚎凄凉悲惨,虽然最后她调停了战争,令四界君王立下契约但当时的大战使得大地过了万年才得以恢复,今天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稍纵即逝,极南位于天地最南,这个地方方圆数百里都是黄沙覆地,空气干燥没有一点水分,太阳不会落下,永远悬于顶端,云娘落在之前出现那股力量出现的地方,但周围却没有任何痕迹,恍若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再用神识扫了一圈确定没有异样,想必已经不在了,看了眼这处的灵脉,确认封印完好无损,放了心就驾云离开了,一路上她都在想怎么找出这股力量,不知不觉就到了南国的帝都,看着下面车马来来往往,人声鼎沸,记得十几年前自己在这里吃过的云吞面很好吃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落下,带上了白纱帷帽,再从袋子里翻出几两碎银子慢慢踱步融入人群,红色醒目的旗帆上写着云吞面,那家店居然还在,只不过十几年过去了,当初的年轻小伙已经中年,而且店里多了一个妇女及儿童,应该是他的妻子,“老板,一碗云吞面”,“好嘞”,清亮的吆喝声传来,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面就摆在了眼前,猪骨汤浓白鲜美,云吞刚刚好,皮很嫩,猪肉馅很足,面也揉的很劲道,还是从前的那个味道,云娘撩起帷帽吃的很开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眼中。吃完了面,她正准备结账,“老板,结账”,“姑娘,三文钱”,她刚掏出铜钱,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老板,钱我帮这位姑娘付了”,云娘侧头看着这个男子,头戴玉冠,脑后两根束发长绸不时随风飘起,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额头饱满,皮肤细白,一身白色交领长袍,上面用银线绣青竹,腰间挂着白脂玉佩,上面明晃晃的刻着一条龙,一个长得标志的皇室,这是她的第一想法是他们两个都穿白衣,云娘觉得有些别扭,“多谢公子好意”,说着直接把钱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南楼觉得挺有意思的,长得好不说,这女人也有点特色。身前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拦着,云娘不得不停下,“姑娘,我想邀你参加明日南国皇室宫宴”,说着将自己的另一块刻楼字的和田玉佩递了过去,这块玉佩比刻龙佩小了一半,边角光滑圆润,云娘看了眼玉佩,没接,转身就走了,南楼急急追过去,街上川流不息,只是一瞬那个白衣女子就不见了。云娘施了一个瞬行术躲在了暗处,看着外头的白衣男子正吩咐手下到处寻她,暗叹一声就离开了。一路上她都在想那股力量不见的原因,没道理消失的那么快而且不留痕迹,云娘决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再探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