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于弘文的插曲并没有影响我们一天的心情,学校的生活一如既往,唯一觉得难受的是试卷上面的成绩,如果再不努力的话,就考不上好的大学了。唯独添熔,依旧名列前茅,保持这样的势头,重点大学也不在话下。
放学后,我们走在校外的街上,添熔一边拿着手机看足球比赛的消息推送,一边和万安争吵上午在学校的事,我肚子很饿,只想快点找一个地方吃饭。离我们不远处有几个社会青年人,嘻哈打扮,样子骄傲蛮横,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无所谓的笑话,我不理解到底哪里好笑了,加上于弘文也在其中,便更让人心生厌恶!
“为什么总有人为了一点小事就争论不休?”听着万安和添熔的争吵,我在心里想,“一个人说一句废话,另一个人就要说十句废话来回应,简直浪费口舌!”
此时旁边走过一个娇小的女孩,她背着粉红色的背包,头上戴着宽大的鸭舌帽,让我注意的是,在这个女孩的后脑勺,在鸭舌帽和纤细的脖子之间一览无遗,也就是说没有头发的遮盖。这是个光头女孩。我在她身后偷偷打量她,无论是身材还是刚才看到的侧脸,都证明这是个很标致的女孩。
然而不只有我发现这个女孩的秘密,毕竟长得漂亮的人,难免会让人多看一眼,因为长得漂亮,反倒更容易暴露自己的缺陷。那几个社会青年,看见美丽的少女从旁边走过,不免侧目望去,因为盯着仔细,所以也注意到了帽子下的秘密,他们先是交头接耳,在窃窃私语一番后,突然拦住了女孩的去路。
还是于弘文最先动手,仗着自己的身高,跳过去摘下女孩的鸭舌,没有头发的脑袋瞬间暴露出来,看着女孩的囧样,他们哄然大笑。
“还给我!”女孩带着哭腔说。
“给你,你过来拿。”
女孩刚伸出手,于弘文就把帽子抛到另一个人的手中,他们就这样抛来抛去戏弄着女孩。这些人我最清楚不过了,生活放荡没有约束,碰到别人的糗事便当做取笑的题材,以添增所谓的生活乐趣,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就像初中时候的我。我正准备去制止他们,万安却先站了出来。
“嘿,你们有病吧。”万安说。
那群人停了下来,仿佛和空气一起凝滞,没想到会有人敢挑战他们的权威,于弘文拿着帽子走到万安面前,高大的身材睥睨着万安。
“又是你,关你什么事!”
“看不爽,不行吗?”
于弘文和万安对峙,可身后的那些社会青年却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人走过。
“你刚才说什么?”
“你聋吗?”万安毫不退让。
“你再说一遍!”于弘文扔掉帽子,粗壮的双手扯住万安的衣领,“在学校已经放过你了,在学校外面又来找死?”
女孩赶紧跑过去捡回帽子,来不及把帽子戴上去,捂着脸就跑走了,那些流氓也没有阻拦女孩,他们全都围在了万安身边,正想着要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因为我和添熔就站在万安的旁边,自然也成为了他们讨伐的对象,其中最瘦小的走在最前面,仗着人多势众,气焰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嚣张。
“妈的,电影看多了吧,以为自己是谁,啊?”他的最后一句是对着我吼的,口水溅到我的脸上,我用手擦拭,他看在眼里,“觉得我的口水脏吗?既然觉得脏,我就再多给你一点,我……”
看到他的口水就要吐出来,我直接抬起脚,一脚踹过去,把他的口水也踹回了肚子里,大概是被口水呛到了,他蜷缩在地上,不仅双手捂住肚子,嘴上又不停地咳嗽,看起来非常严重。场面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混乱,添熔原本是想劝和的,发现没有作用,只能跟我们站在一条阵线上。混乱之中,那个人已经爬起来了,他冲着我们跑过来,突然把添熔推倒,看到这一幕的万安,上前又是一脚,他再次被踹到地上,比我的那一脚还要严重。
然后,全面开战了。
添熔被围在一个角落里,他护住自己的头顽强反抗,手脚毫无章法地乱挥,效果还不错,可惜面对的拳脚更多,毕竟是文弱书生,也不像我和万安,在初中就经常打架斗殴。看着添熔被他们肆意踢打,我奋力摆脱身边的两个人,一拳把缠住万安的人打倒在地上,解放后的万安马上去帮添熔。
因为我的搅乱,反而激怒了原本和我打的那两个人,他们看到我还能顾及他人,上来就把我按在地上,然后对我拳打脚踢,痛得我喘不过气,甚至觉得会再也无法呼吸。万安和添熔靠着墙,虽然依靠地利的优势,还在和他们僵持着,但是已经明显处在劣势,负隅顽抗的他们,更不用说会跑过来帮我了。
他们并肩作战,我孤掌难鸣,不过随着被打的次数增多,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也有可能他们打累了,力气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如果真是这样,也许我还能站起来反击。只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打累,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突然喊了起来,也制止了他们。
“嘿,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句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又接着喊了第二句。
“你们再不停手,我报警了!”
第二句的效果是明显的,最先逃走的是于弘文,他还特意捂住自己的脸,跑得比谁都快,其他人看见于弘文跑了,也鸟作兽散,很快就只剩下我和万安、添熔三个人。
我从地上爬起来,按着自己胸口伸展身体,此时才真切地感受到身体的疼痛,那边,万安的额头上流着血,脸上也有几处淤青,添熔看起来就好多了。这真是一次自讨苦吃的打架,而且接下来还要面对正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那个人的怒火,我们相视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