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雨杉风餐露宿了半个月,一路向阳关赶去,那是去东陆的必经之路,而长安就在东陆的中心。
在经过离阳关不远的小村子时,君离发现村民们都在收拾家什,能带的走的都带走了,好像在大规模迁徙。
君离很是困惑,拉着小雨杉走到一孩童旁询问到:“你们村子这是怎么了,住的好好的怎么都搬走了。”
孩童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君离:“难道你不知道吗,吐蕃和吐谷浑下了战书要来攻打阳关,官府半个月前就下了通告呀。”
“好吧,谢谢了。”君离点点了头,作揖答谢后离开了。
半个月前他还在石城镇,又哪里知道这些事,不过战争就要开始了,自己想必也没那么容易过阳关,留下来以自身三段修行者的实力也许能帮地方军做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君离来到了阳关的城下,遥遥看去,这城墙像是亘古就屹立在这里一样,数十米高的墙面上布满了刀剑的痕迹,新旧不一,不知经历过多少凄凉,有风花雪月的繁华也有人走茶凉的悲伤。
君离扬起了头,他看见了城头上的守卫军,他们如同目怒金刚一般瞪着南方,仿佛下一秒金戈铁马就会自南方袭来。
这时阳关守卫军的将军唐伟感受到了修行者的气息,也在城头上盯着君离,他在奇怪,城门下这么一个孩子怎么就是三段修行者了,虽然他现在是九段武者,可同这孩子一个年纪时自己还没摸着武道的门路。
君离在城门下稍作停留便进了阳关,径直看去,灰白色的大道一直延伸到居民区,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商铺,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打在这路上,打在来来往往的路人身上,显得格外温馨,可不久后这里就会经历战争,经历死亡。
君离拉着小雨杉进了家小饭馆,这半个月他们就没好好吃过饭,现在有机会了自然得好好吃一顿。
“老板,这玉泉烤全羊一只,再来两杯甘露水。”君离用稚嫩中带着些许成熟的声音向老板喊到。
“好的,小兄弟你稍等。”老板也没打算问这俩孩子付不付的起这饭钱。看他们衣衫褴褛,满身灰土,也怪可怜的,就是请他们吃一顿也无妨,更何况马上就要打仗了,这赚到的钱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花了。
老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想到了当年被突厥杀死的老母亲,和被掳走的妻儿,若是自己的女儿还活着也和这女孩儿一般大小吧,只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们,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修行者。
“来,小兄弟的甘露水和烤羊。”老板上菜时偶尔瞄几眼小雨杉,仿佛希望面前的就是他的女儿。
“老板那我先把帐结了,等会吃完我们就直接走了。”君离也怕这老板会问他付不付的起钱,这种事他可没少经历过。
老板正盯着小雨杉泛着思愁,突然决定了:“小兄弟我这羊肉就算请你吃的了,马上要打仗了,你们就是大唐未来的希望,今个儿不收钱了,不收了。”
君离稍加思考,看着老板确实没有玩笑之意,便站起来作揖答谢道:“那谢谢老板了。”
老板看着君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也煞是好笑,又忍不住摸了一下小雨杉的头才回到了厨房。
“嗯,这烤羊肉真香,来雨杉赶紧尝尝看。”君离把羊腿递给了雨杉,小雨杉啃着这么大的羊腿,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吃完饭以后已经到了日落时分,今天的夕阳是血红色的,像极了英雄的鲜血。
君离找到了一家道家学者的学堂,以求学的身份进去能暂时呆在一个可以供人修习的房间,简单来说就是来这个学堂混个可以睡个好觉的地方,不过不是修行者的常人想混也混不进去。
“今天我们就在这好好睡一觉,明天看看是继续向长安赶还是留在这。”君离让小雨杉躺在了坐榻上,自己则是睡在了地上。
如今已是六月中旬,早上的太阳总能让美梦中的人们被热的心烦意燥,君离也是这样,他感觉今天格外烦躁。
他准备出门去买几个包子,却发现路上来往的都是士兵,好像都在往城门集结,看来吐谷浑的军队应该在不久后就要到了,自己和小雨杉也是没法再赶路了。
他买好包子飞快的跑回了学堂,递给小雨杉几个包子便吩咐道:“马上吐谷浑的军队就要来了,我们今天不能继续赶路了,你就在这里呆着哪也别去,这几个包子你先拿着吃,我得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好。”小雨杉小声应着,“哥哥一定要小心。”
对于小雨杉来说君离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了。
这时君离听见街道上有士兵在喊:“吐谷浑来攻打阳关,所有人做好准备!”
“吐谷浑的军队来了,现在封锁城门,禁止出入!”
“马上要打仗了,不想死的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我们把吐谷浑这群废柴打跑了再出来!”
…………
君离一握拳头,从窗口跃了出去,向城门口跑去。
快到上城墙的阶梯时,一个校尉拦住了他,皱着眉头道:“你这小孩干什么,来这里捣什么乱,没看见要打仗了吗?”
君离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忙你们的,这个孩子你们不用管。”
校尉听到后立马转身行礼道“是,唐将军。”
君离打量着那所谓的唐将军,猥琐的长相和气质实在是不符合这威严的声音和身份,不过从那猥琐中透露出的一丝杀意波动让君离知道这将军的实力绝对远超他。
“小孩,你天赋可真好,从你进阳关时我就注意到你了,这么小的三段修行者,在整个天下都屈指可数啊。”那将军走到了君离面前,低头看着君离,君离也昂着头看着他。
“我叫君离。”君离和将军对视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是阳关守将,唐伟。”将军也自我介绍道,“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做的事只要不触动大唐的利益就不会有人管你。”
“好,谢谢将军。”君离作揖答谢后上了城墙。
他看见城墙外数千米外黑压压的一片,那是吐谷浑的军队,是大唐的死敌也是他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