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浪就配制药丸。其他人继续收药材,到了下午,才算没人来了。胤禛又派年羹尧去城外看看集中起来的患者的情况。
半晌,年羹尧回来了,说道:“患者都被集中到了离城里四里地的废弃的义庄中,十人有九人奄奄一息。”
沈浪说道:“赶紧把略轻的患者转移出来,我明日就去诊治。”
胤禛问刘德庸道:“刘大人可有安置的地方?”
刘德庸想想说道:“卑职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了。”
胤禛想想说道:“刘大人,马上调动官兵一百人,在离城二里处搭建临时的窝棚。必须天黑之前完成五十个,完不成任务军法处置。年大人前去督军。”刘德庸忙下去派人,年羹尧也跟着出去。
沈浪又回到后院炼制预防瘟疫的药丸,黛玉帮不上大忙,只在一边端茶递水。沈浪忙的满头大汗,黛玉忙用手巾帮着擦。沈浪笑着说道:“今日,你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反正也帮不上忙。”
黛玉也笑着说道:“在这陪陪你也是好的。”
胤禛咳嗽一声,走近说道:“沈兄弟,明日需要做那些准备啊?”
沈浪说道:“需要车运药材以及熬药的器物。”
胤禛点头说道:“我这就吩咐人准备,要带那些药材沈兄弟就交待。”
沈浪说道:“今天要做出些药丸,明日四阿哥命人把这些发给城里的百姓。”
胤禛点头说道:“沈兄弟也不要太拼命,你要是病了,开封的百姓就更危险了!”沈浪轻声说声谢谢。胤禛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一个医学的奇才配的他这样尊重。
胤禛看看黛玉手里的手巾,转身走了出去。沈浪说道:“明儿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黛玉说道:“朋友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何况你是我哥哥。”
沈浪听了,神情一变说道:“这里的瘟疫要比我们想像的严重,我不能让你冒险!”
黛玉笑着说道:“有你这个神医在身边,阎王爷都绕道走,你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沈浪听了无奈的笑笑,自己永远也拒绝不了黛玉的要求!
次日,胤禛留下刘德庸派送药丸,自己带着一对人马,年羹尧赶着马车和沈浪等人出了城。沈浪给每人发了一个药丸,嘱咐大家吃下。众人先来到新搭的窝棚,一排窝棚散落在路边。众人进了几个,发现里面的病人都不容乐观,没有几个能走动的。
沈浪忙吩咐众人生火熬药,又在窝棚里架火熏起醋来。众人在各个窝棚里穿梭起来,忙到日落才想起还未吃饭。
刘德庸派人送来的饭菜已经凉了,大家就凑胡吃了几口。沈浪又各个窝棚转悠了一圈,才放心了。胤禛说道:“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沈浪说道:“我还要去看看那些在义庄的重症患者。“
胤禛说道:“那边就不要去了,怕是治不了了。”
沈浪执意说道:“还是看看再说吧。”
胤禛等只好跟着沈浪到了义庄。还未进到里面,一股熟悉的尸臭扑鼻而来。进去一看,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有些早已断了气,沈浪见了严厉的说道:“这死人怎么能和活人放在一起?”
胤禛赶紧下令官兵把死尸抬走。沈浪说道:“必须把尸体抬到远处深埋,然后上面撒上石灰粉。”
胤禛看看义庄里剩下的几个奄奄一息的人,说道:“大家都出去,这里留几个官兵把守。等都死了之后,统一掩埋。”
沈浪听了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里的人还没死,这样做不是看着他们活活的死掉吗?”
胤禛冷冰冰的说道:“这些人已经没有救的价值了!”
沈浪激动的说道:“价值?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我们必须尊重它!我是个大夫,不会见死不救的,哪怕是只有一丝希望!”
胤禛冷静的说道:“正因为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才不得不放弃他们。这些都是病入膏肓的百姓,有着极强的传染力。因为这一丝的生机,就让大家都陷入危险之中,这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沈浪听了,坚持说道:“大家有没有被感染的可能,这是个未知。如果我们不管他们,这些人就必死无疑了!”
胤禛说道:“我理解你作为一个大夫的心情。可现实是残酷的,我不能让大家冒险!如果在这些人和大家中间选择,你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躺在地上的一个年轻人,断断续续的说道:“求……求……你们……救。就……我。”
沈浪见了,说道:“我也不想连累大家,这里就留我一个人吧。”
胤禛听了皱起眉头,黛玉连忙说道:“沈大哥执意如此,我只好相陪。”
沈浪说道:“你在这反而让我分心,还是回府衙等消息吧。”说完让胤禛留下药材,独自生火熬药去了。
胤禛见了拉着黛玉出了义庄。黛玉挣脱胤禛,说道:“我们怎么可以把沈大哥一个人留在这里?”
胤禛说道:“你确定你在这里不是帮倒忙?你一向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黛玉听了一愣。
黛玉跟着胤禛回了府衙,一声不响的回了房间。胤禛知道自己今天的话说得太无情,可作为一个决策者要以大局为重。
夜里,一个身影出现在义庄。沈浪正在为病人熬药,一个声音响起:“我来吧,你休息一会。”
沈浪抬头一看,竟然是胤禛。沈浪吃惊的问道:“四阿哥怎么来了?”
胤禛回道:“今天白天下命令的是四阿哥,今夜来帮忙的是胤禛!”
沈浪听了,心中一动,说道:“那你就把这碗要给角落里的老伯送过吧!”
胤禛接过来,走到老伯面前,小心翼翼的把药喂了下去。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阵忙碌过后,所有的病人都服过要,沉沉的睡着了。
胤禛和沈浪躺在稻草上休息。沈浪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能和你躺在稻草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