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亮,月光下的水清骅眼中有南樱祭看不懂的守护。
“咳咳!”许是南樱祭喂的疗伤药起了作用,冰霜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还未睁眼,率先感受到的就是剧烈的疼痛,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碾碎了一般,当时虽然她已经及时逃出自己布置的守护结界,但爆炸的余波太过强大,让她不得不用尽全力去维持结界,利用柔韧的结界缓冲爆炸余波,避免整个海域陷入灾难之中。
十枚灵爆球的力量果然不能小觑,若不是借助神器的力量,她恐怕会变成余波中的一粒灰尘了。即便如此,她也受了不轻的内伤,所以在听到水清骅的声音后,再也撑不住结界,直接晕了过去。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星空,海边的星空有着独特的魅力,璀璨的群星,迷人的月光,哗啦啦的海浪声,让人忍不住沉沦在其中。
“这是……在海面了?”冰霜轻声呢喃,还算他们有点良心,没有把自己丢在海里面。
“樱祭,我先去探探路。”不远处,司马良对南樱祭喊道,海浪声淹没了许多声音,不得不用力喊。
南樱祭点了点头,看向冰霜,“能动吗?”
“我试试。”冰霜竭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四肢都软软的,没什么力道,但冰霜还是忍着这股劲儿死咬牙关坐了起来,而后剧烈地喘息着。
“你还是躺一会吧。”水清骅连忙扶助冰霜的肩,撑着她缓缓躺回礁石上,“一会我带你上去。”
“不能动就别逞强。”南樱祭面无表情地丢了一件披风将人盖住,让她免受海风的侵袭,“多爱惜自己的命。”毕竟它将属于我。
冰霜将脑袋从披风里露了出来,瞪着南樱祭,她自然听出了他没说出来的那句话,却没力气顶嘴,只能别过眼,将目光落在星空中。
“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她能逞强?”水清骅咕哝了一句,刚说完,脑门上便挨了一巴掌,“要不是我的馊主意,你还在海底数鱼!”是南樱祭。
水清骅撇撇嘴,不说话,默默地换了个方向,为冰霜挡住些寒冷的海风。
“老四,司马放了绳索下来,你带人先上去?”殷璃游了过来,打破了这处的尴尬气氛。
“好。”南樱祭一把捞起冰霜,将人横抱在怀里,向之前看好的那处山崖走去。
海水里,人的行动是缓慢的,冰霜被迫靠在南樱祭的胸膛上,由开始的不适应,到后面竟然可以听见南樱祭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让她也不由自主地按照这个规律呼吸。
突然,冰霜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肩膀上和腰背间突然多了什么东西,将她紧紧地束缚起来,“我要开始爬山崖了,你自己注意。”南樱祭的声音从脸侧传来,冰霜一偏头,唇瓣不小心碰上一片冰凉的肌肤,那是——南樱祭的耳垂!
南樱祭整个人一僵,一股迫人的寒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强忍着将人丢出去的冲动,半晌才吐出一句,“别乱动!”
“哦。”冰霜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微弱的声音在南樱祭的耳侧响起,得到回应的南樱祭伸手拉了拉绳索,便借着绳子的力道向上爬去,并没看到月光下身后之人泛红的耳尖。
南樱祭的速度很快,冰霜感觉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身前的人便停下了动作,她身上的束缚也被松开,脚软地就要向后倒去,却被人稳稳地托住后背。
“你醒了?”司马良投过来讶异的目光,他上来的时候没注意,倒是不知道人已经醒了。
“嗯。”冰霜低声应了一声,手指死死地嵌入南樱祭胳膊上的衣服里,质地上好的布料被紧紧攥在手里,似乎这样才会觉得有些力气,不至于完全倒在南樱祭的臂弯里。
水清骅、殷璃和慕修文也相继爬了上来,“怎么说?就在森林里将就一夜还是进城?”慕修文收起绳索,丢给司马良。
“进城。”南樱祭捞起冰霜,抱着人分辨了下方向,就朝着海沧城的方向走去。
“走吧。”司马良收起绳索,跟上南樱祭的脚步。
海沧城里,几人朝着冰霜住的客栈飞奔而去,将值夜的小二强行叫起来开了几个房间,“你的房间在哪?”南樱祭抱着冰霜踏上二楼,问了冰霜的房间,将人送进房间才转身离开。
冰霜躺在床上,指尖灵力微动,将自己身上的水分清了干净,夜太深,没办法叫小二送热水过来,只能将就躺一夜明天再说。而且现在就算有热水,她也没力气折腾,索性就这样睡一晚吧。
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惊险,神经一直绷得极紧,又或者是因为灵力消耗大,伤势严重,总之让她在回到客栈的床上就忍不住沉沉睡去,连后面房间有人进来也没有察觉到。
去而复返的正是南樱祭,手里似乎提了一桶热水,不过在看到床上的人儿头上并不光亮但已经干了的发丝时,意识到自己此行的多余,犹豫了一下,又转身离开,离开前不忘在门前设下结界,以免有人误闯进去。
“诶?老四,你烧了热水?正好让我洗个脸!感觉脸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正打算去楼下的慕修文眼尖地看到南樱祭手上的热水,伸手就要抢过来。
“自己烧去。”南樱祭避开慕修文的手,冷漠地说道,说完提着水进了自己房间。
看着盆里泛着热气的清水,南樱祭拿着帕子的手顿了顿,而后将帕子浸湿,擦了擦脸上已经干涸的海水,刚才竟然会想去看一看那个小姑娘有没有擦干身上的海水,真是,脑子大概是被水泡太久了!
那可是跟自己一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依旧能够坚强的活下去的人!只要能活着,就能够满足的人!
他们都不需要那些虚无的东西。嗯,就是这样的。这般想着,很快南樱祭便进入了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