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听到冰霜的话,柳晓芸冷哼一声,一分眼神都吝啬给冰霜,在她眼里,这件事情只有司诺有资本跟她谈条件。
“司诺?”
冰霜也同样没有理会柳晓芸,这件事说起来与她并没有太大关系。
如果不是刚才柳晓芸开口将自己作为交易的筹码,冰霜根本都不想插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司诺眼底微红,沉默地盯了柳晓芸许久,看得柳晓芸心里发毛,尤其是在看到司诺抬起拳头挥向自己丹田的位置,“司诺,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
柳晓芸的声音里满是惊慌,浑身都在挣扎着,一双手扒拉着司诺掐着她的手,却怎么都挣不脱他的钳制。
冰霜冷冷地看着柳晓芸,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那样的迷之自信。
或许她的信息有很大价值,可是司诺也不是那种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人,他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或者威胁的。
“敢跟本少爷谈条件,柳晓芸,你以为你有多大脸?”
司诺嘴角扬起狠厉的笑,掐着柳晓芸的手松开,拳头如闪电般迅速轰在柳晓芸的丹田上,将人砸出老远。
“冰霜妹子,麻烦你了。”
拳头在半空中转了两圈,司诺才对冰霜说道。
柳晓芸那个蠢女人,真以为自己握着的是什么保命的情报?就算她嘴比鸭子还硬,他也有办法找到那个人。
之所以审讯的事情要交给冰霜,还是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在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之前,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有怀疑的可能,他怎么能放心把人交给他们审讯。
“放心。”
冰霜点头,身形一闪,再出现时,没受伤的那只手提着昏迷过去的柳晓芸。
这样的速度看得司诺瞳孔一缩,他这个修武的人,也没办法有这么快的速度,她是怎么做到的?
“明天给你消息。”冰霜将司诺眼中的惊讶和好奇尽收眼底,不过司诺没有多问,冰霜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你的胳膊没事吧。”
司诺收了收眼神,将目光落在冰霜胳膊上那一片被血染成深色的衣袖上,柳晓芸那一爪可不轻,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司诺都要上手看下冰霜的胳膊的伤势了。
冰霜摇摇头,“别跟南樱祭说。”
她这是伤的右手臂,要是南樱祭知道,她都能想象得到未来一段时间她会被如何对待。
只是小伤而已,遮一遮过两天就好了,冰霜实在受不了被当成一个瓷娃娃对待。
司诺眸光闪了闪,没说好还是不好,原本满是冷意的眸子渐渐浮起点点戏谑,没看出来,冰霜这么冷冰冰的性格也有害怕的事情。
“我知道了。”
冰霜点了点头,提着柳晓芸就回去了,回去刚好看到在帐篷里点起灯的南樱祭,柔和的灯光下,冰霜看着他的眸子寸寸深沉,心里咯噔一跳,抿了抿唇瓣,站在原地仿佛一个木桩一动不动。
“受伤了?”
南樱祭缓步上前,声音低沉,凤眸微眯,无端有种危险的意味在帐篷里弥漫。
冰霜木然地点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法逃脱南樱祭接下来的检查。
“她伤的?”
南樱祭在冰霜面前站定,目光在冰霜手上的柳晓芸身上顿了顿,眼底寒光一闪而过,顺手从冰霜手里接过柳晓芸。
将人随意丢在地上,南樱祭才牵起冰霜的左手,带着她在床边坐下,这才半跪在跟前,缓缓卷起冰霜的衣袖。
手腕、小臂上白皙的肌肤一点一点露出来,再往上就是一片血污,南樱祭的手突然顿了顿,而后双手用力,“撕拉”一声,冰霜的袖子直接被撕裂,整条右臂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四个刺目的血窟窿也出现在南樱祭的视线中,上面还有细碎的布料,卡在凝固的血块中。而因为刚才南樱祭的动作,凝固的血痂隐隐有裂开的的迹象。
整个过程,冰霜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甚至还主动伸手要把粘在伤口上的碎布料给拽下来。
手还没碰到布料,就被南樱祭攥住手腕,“别动,我来。”
冰霜的手指动了动,还是乖乖地放下了自己的手,等着南樱祭慢慢地用热毛巾敷上伤口,将血痂软化之后再小心翼翼地擦掉。
待到血迹被擦干净,南樱祭看着冰霜胳膊上的血窟窿,再看看冰霜没有丝毫情绪的脸,他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真是……不知道该心疼她还是该骂她。
“过几天就好了。”
以前没有南樱祭的时候,冰霜也没把这样的伤放在心上过,自从有南樱祭的药后,冰霜更没觉得这点伤有什么。
南樱祭没忍住白了她一眼,之所以没说她什么,是因为知道冰霜能在柳晓芸的手中只伤到手臂已经是极限了。
手中动作没有慢下半分,快速将冰霜的胳膊包扎好,看着冰霜胳膊上的蝴蝶结,南樱祭满意地点点头,“这几天别乱动。”
冰霜磨牙,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倒霉,一回来就遇上了南樱祭,想瞒也瞒不住。
“那个女人,司诺想从她那里知道奸细是谁。”
冰霜果断选择转移话题,没受伤的手往柳晓芸一指,成功让南樱祭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
黑眸中寒意更盛,南樱祭起身朝柳晓芸走去,用力踢了她两脚,满意的看到柳晓芸缓缓苏醒。
“被废了?”
南樱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也就想明白了,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柳晓芸,司诺也不会这么放心把人交给他们。
冰霜点头,还不忘添油加醋,将南樱祭的仇恨值瞬间拉满,“嗯,废人一个,随便折腾。”
“你们不能动我!我可是内域柳家的人!”
刚刚苏醒就听到这句话的柳晓芸快速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地方,在没看到司诺之后,瞬间就有了底气。
没有司诺在,两个外域的人,柳晓芸完全没放在眼里,甚至还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高高扬着下巴说道。
“内域,柳家?”
南樱祭侥有兴致地看着柳晓芸,看到她眼睛里重新聚集起来的光芒,内域的人吗?还真是骄傲呢。
“这可是司家的地盘。”
冰霜冷冰冰地提醒道。
就算柳家想要算账,也算不到他们头上,就晓芸还真是天真,真怀疑她是怎么活过这么多年的!
司家两个字一出来,柳晓芸的脸色白了白,不过她还在强撑着,脊背挺得更加笔直,“司家是司家,你们是你们,你们以为司诺会一直护着你们?”
“柳家又不知道你是落在我们手里。”南樱祭轻笑,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在柳晓芸面前坐下,“还是说,你认为会有人帮你去跟柳家说,是我们杀了你?”
“况且,我也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点消息,只要你乖乖配合,还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
毕竟,他们也不是以想要她的命为目的,不过,她如果想凭借这个来保住她的命的话,可就要大错特错了。
可偏偏柳晓芸就是这么想的,“除非见到司诺,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说到司诺,柳晓芸就忍不住心中的恨意,她的丹田被废,想要离开这里都很困难,更别说回到内域寻一枚涅槃丹来恢复修为了。
可眼下,偏偏只有跟司诺谈条件她才有机会离开这里,当然,这也只是她想当然的认为。
“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认清现在的状况。”
冰霜清冷的声音缓缓接近,她披着一件外袍,挡住了自己裸露的手臂,“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冰霜走来,南樱祭连忙把椅子让给她,眸光在触及到冰霜右臂的时候,黑色的瞳孔深了深。
“再给你最后一盏茶的时间好好想想,究竟说还是不说?”
南樱祭盘算着,有什么方法省事又有用,可以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多说一点东西。
“司诺不在,我是不会说的。”柳晓芸依旧骄傲如昔,并没有在意南樱祭语气中的威胁。
“希望一会你还能这么坚定。”冰霜微微勾唇,指尖一道寒芒闪过,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之前是想自己的脸是吧。
难得有点小心眼的冰霜将对闻人磊的怨气都转接到柳晓芸身上,要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会受伤,也不会要在未来一段时间被南樱祭看得死死的。
反正她长得也就一般,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的脸再丑一点的吧。
雪色的瞳孔在柳晓芸苍白的脸上转了两圈,看得柳晓芸心里一阵发毛,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听说,有一种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一盏茶的时间一闪即逝,一片沉寂中,冰霜的声音显得更清冷了几分,听得柳晓芸浑身发冷。
南樱祭瞬间就明白了冰霜的想法,“那个药给她太浪费了,吊着一口气就差不多了吧。”
冰霜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反正她死活都不重要。”
“你们敢!”
听到冰霜这句话,柳晓芸瞬间就炸了,她的死活不重要?不是说要从她这里得到司诺想要的消息吗?怎么就不重要了?
“你们不想知道司诺要的结果了吗?”
“你以为司诺会查不出来?”冰霜冷眼看着柳晓芸,有淡淡的讽刺在她雪色的眸子里,刺得柳晓芸的高傲险些被撕裂。
以前他是信任那些人,没有太过在意,现在都已经知道自己身边有人是奸细了,以司诺的手段,想要查出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柳晓芸还真当自己有多大的价值?真是无知。
显然柳晓芸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层,“他要是能查得出来,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察觉?”她坚信,自己的情报是有非常大的价值,是能够打动司诺和自己交易的。
之前司诺的行为,被她自动理解为恼羞成怒,又或是太过突然一时间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但是只要他冷静下来,就会相信自己的!
“愚蠢!”
淡粉色的唇瓣吐出两个字,冰霜起身,一步一步缓缓接近柳晓芸,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她的心跳上,等到她在柳晓芸面前站定的时候,柳晓芸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没有了大领主级实力的柳晓芸根本扛不住冰霜给到她的无形压力,在面对冰霜的时候,其实不禁弱了两层,“你,你想做什么!”
柳晓芸看到了冰霜伸出的左手指间锋利的剑尖,冰寒的灵力萦绕在上面,并缓缓地朝自己的脸接近。
“你觉得呢?”
冰霜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指间锋利的剑尖在柳晓芸的脸蛋上轻轻滑过,柳晓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个外域的女孩子身上怎么会有这样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修为被废了,身体太虚弱?
柳晓芸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虽然观察冰霜有快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她并不了解这个女孩子,满心满眼都是该怎么趁她落单的时候好好折磨她一番。
细微的疼痛感从脸上传来,有液体顺着肌肤滑落,“滴答”一下,无声地落在她胸口上的衣襟上,淡淡的血腥味让柳晓芸不用低头去看就知道那是什么。
脸蛋被毁让柳晓芸怔愣了一下,而后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伸手就要将俯身动作的冰霜推开,一双手上指甲尖锐如刀,看得南樱祭心头一跳,连忙将冰霜拉近自己的怀里,躲开了柳晓芸的动作。
随后一把抓住柳晓芸的手腕,利落得出刀,将她尖锐的指甲齐刷刷斩断,顺手还挑断了她的手筋,叫她不能再有反击的机会。
“你们给我等着!”
柳晓芸的双眼都能喷出火来了,要不是司诺废了她的丹田,她何至于被这个外域的小子给废了手筋!
她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这一刻,柳晓芸的恨意达到了巅峰,更加坚定了她死守着秘密,在她心里,那是她能离开的筹码。
只是,她不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柳晓芸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两个外域的人手中吃这么大的亏,可是一夜过去之后,她的想法就彻底改变了,不管是哪里的人,狠起来的手段,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天明时分,柳晓芸终于有些熬不住了,一整夜不间断的各种折磨将她的身心备受摧残,如果不是本身强烈的求生欲,她根本就熬不住这么长的时间。
当然,这也与冰霜和南樱祭的手段有关,都是那种很折磨人,却又不致死的手段,让柳晓芸也自信他们不敢真的弄死自己,所以一直都咬紧牙关不松口。
然而经过一夜的折腾后,在柳晓芸觉得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的时候,冰霜的一句,“累了,真是便宜她了,这么快就能得到解脱。”
“我来吧,这种人,不值得你亲自送她上路。”
若只是这两句对话,柳晓芸只会以为他们是在恐吓自己,可当南樱祭的刀送入她心口的时候,她才真正惊慌了,在利刃入肉的瞬间,惊惶得喊道,“你们不能杀我!我可是柳家的人!”
经过一晚上的折磨,柳晓芸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听不出原本的音色,盛满了恐惧的声音并没有让南樱祭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剧烈的疼痛让柳晓芸又惊又怕,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如果再跳动得更有力一些,就能碰到那刺入自己心口处的刀尖。
“感觉到了么?我只要再轻轻一用力,你的心脏,就会被穿透哦!”
南樱祭难得露出一抹微笑,俊逸的容颜晃花了柳晓芸的眼,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想赌,又不敢赌。
头顶上悬着刀尖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心口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是怎样的,她很深切地体会到了。
“我,我告诉你们,司诺身边的人是什么,但是你们要放我离开这里。”
柳晓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强烈的求生欲让她不敢轻易地赌那把刀不会刺入她的心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她这么说,南樱祭看了眼冰霜,冰霜轻轻动了动下巴,反正柳晓芸也已经废得差不多了,正好用她给闻人磊送个信。
“说吧。”
南樱祭收回放在刀上的手,看着柳晓芸说道。
“你先把刀拔出来,给我止血。”
柳晓芸看着戳在自己心口处的刀,眼皮狂跳,生怕那把刀会滑到她的心脏去!
“你先说。”
冰霜眸色清冷,眉眼间是对柳晓芸的不信任,“你只有一次机会,你最好想好了再给我答案,如果你敢说谎的话,我保证你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柳晓芸的脸色一僵,在听到自己可以活着离开的时候,她确实是想要随便说一个名字,她打算等离开这里后,将真正的情报送到闻人磊手中,借闻人磊的手先给自己报个仇。
沉默了半晌,柳晓芸还是说出了一个名字,“那个人叫李勇。”
”快把刀给我拔了!“
在自己说完之后,南樱祭和冰霜却迟迟没有动手,柳晓芸忍不住尖叫,尤其是在看到冰霜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微微一弯后,柳晓芸心里的不安更加浓烈,“我说的是真的啊!我没骗你们!”
“嗯,我一会就送你去见闻人磊。”冰霜的唇角终于绽放出一道明显的笑,只是那双雪色的瞳孔里,却盛着让人脊背汗毛倒数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