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交出来!”
猝不及防的嘶哑声在冰霜耳边响起,她的咽喉被来人掐在手中,发不出丝毫半点声音,挣扎也只是一种徒劳。
“你是什么人?”
来人穿着黑色的斗篷,一张脸只有一方尖尖的下巴露在外面,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像是常年不见光的病人。冰霜只能张着嘴,用微弱的气声问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的话,可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黑色斗篷下,嘶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冷意,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冰霜却仿佛毫无所察一般,“你要什么?”
“别装傻!我可是看到那东西落在你们手里的,你应该有个生命空间吧,你以为把人藏进去我就找不到了?”
听到这个,冰霜雪色的瞳孔缩了缩,生命空间!这人,难道一直在盯着他们不成?
“你松开点,我要说话。”
冰霜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别给我玩儿花招,昨夜那些事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想用在我身上,还是省省吧!”沙哑的声音满是威胁,手上却是没有半点放松。
冰霜的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是呼吸不畅产生的充血,让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明艳,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只是掐住冰霜命脉的人,根本没有欣赏美色的想法,眼神落在冰霜的双手和手腕上,一般的储物空间都会做成戒指或者镯子,可冰霜手上和手腕上却什么都没有,这让他的眼中多了几分好奇。
该怎么办?把南樱祭叫出来一起送死吗?可是对方明显就是为了那个异宝来的,然而到现在她也还没弄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无奈,冰霜只能通过灵魂契约呼叫老白,让他跟南樱祭和胡殇打好招呼,趁着眼前之人注意力有些分散的时候,将两人从生命空间里放了出来。
不算大的帐篷因为两个男人的出现突然变得拥挤起来,空间瞬间像是被缩水了一样,胡殇瞬间出手成爪,朝掐着冰霜脖子的男人后心口掏去,而南樱祭则挥着一柄黑白分明的刀,朝着他的手臂砍去,两人同时动作,那人不得不甩开冰霜,向对他威胁最大的胡殇回击。
“咳咳。”
冰霜捂着脖子轻咳了两声,呼吸终于顺畅了许多,水晶权杖出现在手中,八瓣雪轻声嗡鸣,近百把冰剑将帐篷里的空间填满。
前后夹击,那人却丝毫不见忙乱,应付着胡殇攻击的同时,还挥着斗篷将冰霜的冰剑都卷落在地,与此同时,三人都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手里的动作齐齐一顿,然后冰霜和南樱祭两人迅速停下手上的攻击,双手同时掐诀。
两人手中的速度很快,来人本能地察觉到危机感的时候,印诀已经到了他眼前,身后是胡殇,身前身侧的路北南樱祭和冰霜封住,他选择了冲向胡殇,避开两个方向的印诀,尤其是南樱祭打出来的那个。
黑色的斗篷再次展开,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将攻击当下,而是将自己的身形挡住,然后立刻逃离帐篷,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司家的人,他一个人对付冰霜三人还行,对上司家的人可就未必了。
临走之前,他看了眼南樱祭,似乎要将南樱祭的模样刻在脑海里,“小子,东西先存放在你这里,我会回来拿的!”
说完就破开帐篷,从脚步声传来的另一个方向逃走。
人刚走,外面就传来司诺的声音,“冰霜妹子,你还好吗?我听说你这边打起来了?”
冰霜是司诺特意交代过的客人,司家的人即便看不上她的修为,但也还是不敢太过怠慢,这里刚才打架闹出动静,这不就立刻有人去跟司诺汇报了。
“嗯,没死。”
冰霜掀开帐篷门帘,率先映入司诺眼帘的是对面的方向的那个洞,然后才是冰霜有明显掐痕的脖颈,“冰霜妹子,你这是遇上仇人了?”
啧啧啧,这么白皙的皮肤,却被一片乌紫的指痕给破坏了,不是仇人,谁会下这么狠的手?这要是他南兄弟看到,不得心疼死。
“算是吧。”
那人已经被魔物占据身体,是天然的敌人,更何况他还是为了异宝而来,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而言,都是的应该被铲除的存在。
“幸好你来得及时。”
不然他们三个未必能够制得住那个家伙,冰霜很实事求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就算南樱祭的印诀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但也没办法一击毙命。
“那时,本少爷可是听到消息就来了!”司诺笑得像是朵花,不过在看到冰霜脖颈上的指印时又苦了脸,“冰霜妹子,商量个事,等你再见到南兄弟,可千万别说你是在我的地盘上出意外的啊!”
冰霜的皮肤本就白皙通透,而那人手下也没有丝毫留情,所以司诺看到冰霜脖颈上一片青紫的指印格外触目惊心,他看着都觉得心疼,更何况是南樱祭?
南樱祭在司诺心里已经被定义为一个有钱人,不冲其他的,就冲他手里的丹药,他也不愿意与之为敌。更何况那家伙看起来是听高冷的,但是比闻人磊那家伙不知道真诚多少倍!司诺还是挺愿意交这么一个朋友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有自己灵魂印记的传讯珠送给冰霜。
“不会。”
冰霜摇头,心想,已经不需要她说,南樱祭已经知道了,要不是被她及时丢进生命空间里,此时也不会这么安静。
简单地跟司诺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不过冰霜隐瞒了魔物的事情,天启大陆上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魔物出现,她若是现在说出来,未必会有人相信,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句,“那人的眼睛好像有点奇怪,所以一直穿着一件黑色斗篷。”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在附近找找的。现在你跟我来,我给你换个离我近一点的地方,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叫我。”司诺点点头,看上去冰霜的话在他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为了避免再出意外,司诺直接让冰霜住在自己帐篷旁边。
在临走前,还特意检查了一番帐篷,确定没有人隐藏其中这才离去,还不忘再次叮嘱,“有事一定要叫我!”
那关心的架势,都让随行的司家人忍不住多看了冰霜两眼,是个倾城绝色美人,可是内域也不乏各种美人,怎么都没见过少爷这么上心?难不成······
表面一本正经的司家护卫们,内心燃烧着一片叫做八卦的熊熊烈火。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心里猜猜,也不敢真的找司诺或者冰霜求证,这种事情,万一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可怎么好?
冰霜回到帐篷里,在帐篷里站了许久才长舒一口气,刚才那个魔物带来的压抑感终于散去,那个魔物的实力无疑是强劲的,如果不是司诺及时出现,他们三个还真不一定能拿他怎么样。
“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
识海中,老白被强烈要求转达南樱祭的意愿,要么冰霜进来生命空间,要么南樱祭出去,于是,冰霜选择让南樱祭出来。
南樱祭一出来就奔着冰霜脖子上的伤过来,幽深的黑眸在看到冰霜脖子两侧的青紫之后微微眯起,一股名叫危险的气息在的帐篷里弥漫,该死!要是他能更强就好了!
“已经没事了。”
冰霜没看到自己的脖子上的伤是怎样的,但刚才那股险些窒息的感觉她可没有遗忘,猜测脖子上应该有不浅的痕迹。
手指不自觉地摸了摸,还是有微微的痛。
南樱祭心疼地抓住冰霜的手,将它带离那片青紫,“别动,疼。”
看着就疼。也就只有冰霜这个傻姑娘,还觉着没什么。南樱祭抿着唇,心疼的不行。
带着薄茧的指腹裹着药膏,轻轻在那片青紫的皮肤上揉开,冰霜忍不住轻咬唇瓣,“动作快点,痒。”
“怕你疼。”动作快肯定是要用力的,南樱祭可舍不得在用力对待她这伤。
“不疼。痒。”冰霜抿唇,比起脖子上痒痒的感觉,她觉得疼更容易忍受一点。
南樱祭却偏偏不如她意,慢腾腾地抹完药膏,这才发现小姑娘的耳尖红红,唇瓣也被咬出几个牙印来,南樱祭眸色深了深,俯身便亲了过去。
等到两人再次分开的时候,冰霜的眼里盈着一层水光,桃花眼眼角有些微微的粉色,衬得她的容色多了几分媚色,看得南樱祭心里险些按捺不住冲动,连忙别开了眼。
“之前那个魔物,要追过去吗?”
南樱祭生硬得转移话题,将自己的视线从冰霜的脸上挪开,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来。
闻言,冰霜的眼睛眨了两下,水光散去,余下一片冷清,摇摇头,“不去,等他找上门。”
既然他们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何苦要费那个心思去找?
南樱祭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那你要小心一点。”
那魔物的实力太强,冰霜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们可以借着司家暂避一阵,可等司家离开了呢?
“他不会是担心我把异宝给司诺吧?”冰霜想着司家人出现的时候,那人仓皇而逃的场景,总觉得有些古怪。
既然他不敢正面对上司家,为什么又会选在司家的地盘动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除了担心异宝落在司诺手中这个理由之外,其他的冰霜还真想不到。
“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异宝在南樱祭的手里,却让冰霜替他担了风险,南樱祭第一次觉得,跟冰霜在一起给他带来的好运气是这样让他苦恼。
“是个什么宝贝?”
说到这个,冰霜自然就问了一句,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异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南樱祭拿出那柄黑白分明的刀递到冰霜手里,“胡殇说是一件生命神器。”顺便,南樱祭也给冰霜普及了一下,什么叫生命神器。
看着冰霜惊讶的表情,南樱祭的唇角忍不住上扬,真是少见冰霜有这样生动的神情。
“看起来还真不像。”冰霜如实说道,手里的刀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也没觉得从哪里看出来它的珍贵。
手里的刀听懂了冰霜同南樱祭如出一辙的惊讶和不在意,在冰霜手里“嗡嗡”了两声,却被南樱祭屈指弹了两下,“安静点。”
毕竟这东西是在他识海中闹腾,可不只是“嗡嗡”两声。
“灵智很高?”
冰霜这下也感受到了生命神器和普通的神器之间的区别,她的八瓣雪也没有这么有灵性。
“还行吧,就是个不喜欢别人说它坏话的小屁孩。”
南樱祭又弹了一下因为他这句话蹦跶起来的刀,有些头疼,他的琉璃净火有火灵,这又来一个小家伙,还真是,他自己都还没孩子呢,就先带上娃儿了!
“主人主人,我会帮你看着它的!”安静了许久的琉璃净火的声音也出现在南樱祭的识海中,让他脑仁一阵疼,干脆将一火一刀都屏蔽了,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这东西还有什么特殊吗?”冰霜觉得,能让魔物找上门来的,绝对不是因为它是一件生命神器,毕竟生命神器这一点,也是在南樱祭拿到东西之后才知道的。
那就意味着,这把刀本身就对魔物有吸引。
“有光暗双属性?”南樱祭想了想胡殇之前的形容,有些不确定地复述道。
光暗双属性?冰霜眉头轻挑,也明白了这件异宝为什么会选择南樱祭了,南樱祭的混沌体质可以使用所有属性的灵器。
暗属性会吸引魔物,光属性会克制魔物,这东西如果落在他们敌对之人的手中,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