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太阳,升得晚,落的晚,等到天光大亮时,夜间的寒气还未散尽,一众少年少女裹着厚厚的披风,一深一浅得在沙漠中前行。
“昨晚······你们这是没休息好?”
慕修文小跑着凑近玉妙儿和陶子欣,本来是想问问她俩昨晚有没有收获的,没想到两个小姑娘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恹恹地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问题在舌尖转了圈,换成了刚才那句。
玉妙儿和陶子欣两人抬眼看了下慕修文,耷拉着肩,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太累了,不想说。
这是怎么个意思?慕修文没看懂,想追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慕学长,你就别替南学长操心了。他们不是相处得挺好的么!”
玉妙儿朝南樱祭和冰霜的方向努努嘴,喏,俊男美女,在晨光中被柔和的面容,看起来很美好。
“就是,这不是好好的么!出问题再说吧。”
陶子欣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昨晚她跟玉妙儿都有点过于兴奋了,睡下的时候应该快要子时了吧,做梦都是什么夫妻、恋人相处之道,简直了!
见她俩这副模样,慕修文也明白,昨晚他拜托的事情没什么指望了,不过两个小丫头说得也对,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操操心,也没法插手,看南樱祭那神态,应该,目前也没什么要操心的吧,那就静观其变吧,有问题了再说。
“行吧,麻烦你们了,等出了沙漠,我请你们吃大餐!”
玉妙儿和陶子欣一路哈欠连天,慕修文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
“我现在就想吃大餐!”
玉妙儿的眼里还蒙着一层打哈欠时的水汽,配合着渴望的小眼神,叫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来。
“我也想吃。”
陶子欣默默地举手,她们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早上南樱祭给冰霜准备的早餐那叫一个丰盛,有馄饨、小笼包、煎饺······香气诱人,偏偏有南樱祭镇着,他们都不敢上前。
话说他们怎么不知道南樱祭准备得这么丰富?
“学长,你要请吃大餐?”
耳尖的于海鹏勾搭着还有点羞涩的端木磊凑了过来,眼睛放着光,早上可把他馋坏了。
“就你耳朵尖!听见吃的就过来了!”
慕修文手里的折扇说着就要敲上于海鹏的脑门儿,却被他机敏地躲了过去,还笑嘻嘻地说道,“学长,你不会这么抠吧。”
抠?听到这个字慕修文就更想打他,谁都可以说他抠,就于海鹏和水清骅不行!
这两个小子不知道敛了多少财,结果一毛不拔,还敢说他抠?简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如此想着,慕修文就动了手,可于海鹏又不是傻的,连忙丢下端木磊自个儿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抢劫啦!慕学长要谋财害命啊!”
“活该!叫你炫耀!”
被于海鹏拉着当挡箭牌的李自成翻了个白眼,很不厚道得将人推向慕修文,对上秋意意味深长的眼神,脸上热了热,嗯,他不是学坏了,就是觉得闹一闹挺好的。
脚下的沙子随着于海鹏和慕修文的追逐扬起,落在身边的小伙伴身上,被沙子“照料”到的人也加入到追逐当中,又是一个欢乐的开始。
在这期间,南樱祭和冰霜也难免被波及,几人甚至绕着他俩玩儿捉迷藏,好在冰霜没说什么,南樱祭也被压住了火气,任由他们折腾完才消停。
“喝点水。”
笑完闹完,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温度也渐渐升高,披风很快就被收回储物戒,冰霜更是早早地撑起了伞,将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伞外。
玉妙儿和陶子欣也撑起伞,绯红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睛叙说着刚才的尽兴,这时,这两个少女才绽放出这个年纪的活力和姿容,靓丽且富有生机。
“你还有糖人儿吗?”
不知为何心情也舒畅了许多的冰霜突然想吃糖人儿,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南樱祭,俨然把南樱祭当成了一个零食宝库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南樱祭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无法拒绝,她当时愿意同自己交往,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过,那又怎样,到手的鸭子绝不会让它飞掉,到手的人儿也休想跑掉!
只是糖人儿么,哎,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再做一个了。
南樱祭依依不舍得拿出一个小匣子,一打开,里面那个惟妙惟肖的糖人儿便落入冰霜眼里。
这是?冰霜拈起糖人儿的木签,将糖人儿拿起来看了一圈,又将目光转向南樱祭,“这是我?”
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存货,只是,这个存货,她怎么下口?
“嗯。”
南樱祭点头,隐约也察觉到小姑娘的心情,又道,“我原本是想存着的,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想吃糖人儿,我怎么拒绝?
将手里的糖人儿转了两圈,便又放回了小匣子,冰霜将匣子合上,“算了,不吃了。”
虽然没有吃上糖人儿,但依旧觉得甜甜的,那个小糖人儿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不管是怎么画出来的,都能看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突然,冰霜想起了昨晚上玉妙儿和陶子欣的“谆谆教诲”,心仪一人,便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将她的喜好放在心尖上,将她的忧思放在心尖上,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只为取悦那个心尖上的人。
所以,“这算是取悦我吗?”
冰霜的手还放在小匣子上,指尖点了点匣子,有轻微的敲击声传入南樱祭耳尖。
听到冰霜的问话,南樱祭突然觉得那指尖不是敲击在匣子上,而是敲在他的心口,“自然。这可是我的珍藏。”
这个时候,南樱祭也不吝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悄悄凑到冰霜耳边,低声道,“我可是一直在努力,努力把自己放进你心里。”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冰霜的耳朵不由自主地泛起粉色,脚下的步子不停,然而轻抿的唇瓣昭示着她的不平静。
这些话不是南樱祭第一次说,但她的心好像第一次产生了涟漪,是因为跟他确认了关系吗?还是因为昨晚玉妙儿和陶子欣的那番话?冰霜不知道。
“我可以牵着你吗?”
冰霜听见南樱祭在自己耳边问,也知道自己点了头,然而那只手握住自己的手时,那滚烫的手心,像是有火焰一般,灼得向后缩了一下。
此时此刻,南樱祭自然不会容许她退缩,勾住她的指节,缓慢地将那只小手一点一点地包进自己的掌心。
就像迈出第一步的冰霜,被他一点一点地撬开心门,将自己塞进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