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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天台

题: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01

江城和林秀在校投影室看投影,同学们都很安静,加之是被窗帘挡住的屋子里显得黑乎乎的,气氛特别容易叫人发困,林秀困得快坐不住,几乎要趴下,几次瞌睡点头欲倒在江城身上,旁边的女朋友几次将她的头扶到自己肩上。终于,林秀栽倒在江城身上,同时被江城结实的胸膛硌醒,醒来之后,他倒也没觉得尴尬或什么异样,大概是没拿江城当外人吧。江城大概也这么觉得吧。

一旁的江城幽幽道了句:“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孟子曰——”

“孔子说得对。”林秀有力无气的回道。今天差点迟到,音乐课上无精打采,回到教室就快扛不住了,江城知道林秀昨晚没睡好。

“除了睡觉前,其他时间都困。”林秀淡淡说道。

选了影视编导这门专业之后,林秀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变得忽远忽近,陷入一种迷茫,继而胡思乱想起来,搞得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有一次,实在烦躁,按捺不住,就去找苏紫星解闷,结果透过窗户看到他在练功房与何颖兮跳舞,类似探戈的那种(或者什么舞蹈,林秀也不懂)。林秀没有进去,转身夏了楼,加上本身就对阿星有偏见,这次更无语,干脆心一横眼一闭,转身又绕回去。林秀现在不愿再想太多,因为头已经够大了。

回教室之后,她直奔江城而去,而他此刻在吃着零食看书。毫无商量与前奏预示,她过去便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拉着他就要出去,江城不知所措地就跟着出去了,“怎么了?这么着急啊?”林秀完全不顾周遭的目光,极自然的将同桌薅了出去。

直至走廊拐角,林秀才停下来,跟在后边的江城赶忙跟上脚步。林秀不知道怎么讲,只是很难过的模样,欲言又止的状态,好久才说:“你能陪我转转嘛?”

江城愣在那还在犹豫,林秀便顾自走了。路上问江城:“如果有一天你的闺蜜和你男朋友好了,你怎么办?”

江城首先就在想:“我男朋友?!”然后,“那都凉了还能咋办?”江城心说,“凉拌呗。”

“可能是有误会吧,”江城说道,“应该搞搞清楚,再做打算。”

入秋了,凄美无处渲染。风不吹,枫不离,秋不来,听不得唧唧的叫声,转身间拒绝了轮回,不敢悲伤,不想苍凉。

林秀根本不想搞搞清楚,她只想倾诉,想发泄,将一些心理的无形压力排解,想生活纯粹,想清净脑海。她还有许多疯狂的想法,其实内心一直住着一只一头跳兔。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时,林秀忽然对江城说。江城听完一头雾水愣在那,但没待他回过神作出反应,开口讲话,林秀又说:“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吧?”

“没人的地方?”江城又一愣,“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些刺激的事情了!”林秀回答他道。见他听的一愣一愣的,只好补充说明一下:“啧!怎么这笨呢!?当然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林秀忽然凑近江城的眼睛,眨巴一下,从她的眼神里传出的信息量有点大。

“what(什么)?”江城有点后悔跟她跑出来,“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要不你先去,我在教室等你凯旋?”

林秀听后给他一个白眼。“哎呀别犹豫了!快点,我都迫不及待了——come on(快啊)!”秀儿牵着他就要硬走,江城只好从了她随她去。江城一路上都在左顾右盼,观察周围环境。

兜兜转转一番后,来到林秀嘴里见不得人的地方。那是学校最后面的一幢旧楼,现在就是放一些杂物材料等,已经不投入教学使用有些年头了。

“走啊?”林秀见江城又定在那犹疑,喊了他一声。江城“啊”了一声,表示回应。林秀不在管他,急不可耐地迈开腿撒丫子冲进旧楼,江城喊了句“小心点”也随之跑进去。江城跟在楼下这个疯子后边,一口气爬到顶楼的天台上。

“啊~”爬到楼顶后,她喘着气,一边兴奋非常的问:“刺激不老弟?”

楼顶的视野还是蛮不错的,楼下面就是围墙,大楼后面是一片湖,湖西面是一座假山;往前看,能俯瞰半个校园与风雨操场等学校建筑。最重要的是,这里异常静谧,传来的喧闹声像被压扁一样,微弱而细柔;加上秋风习习,

阳光轻撩,空气新鲜,心情一下子开朗许多。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里?”江城问。林秀回他:“那是因为这里是不让人来的,学校里有规定。你一定想问为什么还要来对吗?”

“现在不想问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懂了。”江城微笑说道,不过江城还是显得有些拘束。

林秀在天台中央的水泥墙上坐下来,江城两手放在上衣兜里,陪同桌望着远方。两个人说了好多话,有平时跟同桌爱讲的话题,也有很少提及的话题,譬如心情,譬如烦恼,譬如梦想。

“上次你不是问我梦想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林秀说着,突然大声喊道,“我想去帝都,我要读尚好的大学,我要用知识改变自己!迎接美好的将来!”她喘口气,然后问向江城,“你呢?你梦想不也是中传吗?”

“有啊,很简单,当编剧,当导演。”

“竟然和我的一样,你一点都不简单。”

江城心说:“我只希望,你开心的时候会有人与你共享,你难过的时候,也有人能陪你。”江城没奢求有结果,她只想默默喜欢这个漂亮有趣女孩子,他告诉自己,喜欢未必是得到,但因为可能得不到就不愿意付出,就没有资格喜欢。

“但我想不止于此。”

林秀听了眼球转悠两圈,发问道:“还有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做一个拯救地球的大英雄了。”

“切!我还以为是爱情呐!”林秀显得些许失望。

林秀紧接着又说,“这里真的很棒,我立马就不想回去了;但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开心不起来呢?我为什么喜欢难过呢?”

江城不知道怎么回她,兀自立在林秀近旁眺望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林秀问道。林秀和江城讲话时都是故作轻松其实有些紧张,典型的“表面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的一批”;而同苏紫星就不一样了,感觉天生就是熟人一样。

江城许久才开口:“我知道夕阳下的你一定很美,又怕你的微笑在我回忆里散不开,所以想看却不敢看。”

我们很少知道,或许眼前这个人会成为我们的遗憾,所以我们倍感珍惜,哪怕那个人,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好朋友,给我所有的感觉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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