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夜殿下,你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找食物吗?”
辛夜摇了遥头,清俊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威严和气势。
“老师刚刚刻意说明了这只野猪是从青藤山猎来的,如果天海涯的森林里真的有活物,老师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从那么远的地方将它带回来,即便我像曦云他们一样出去找食物,可能也会无功而返。”
事实上申屠曦云和万俟舞阳也早听出了这一点,但他们之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曦云完全是为了不想委屈了自家妹妹,碰碰运气。
而舞阳,则是因为他不愿意喝阴康世猎来的那只死猪血。
至于紫鸢,她倒是真的没有听出来阴康世的话中话,而她哥左丘隐这个大腹黑即便听出来了,也没有告诉她……
阴康世并非天生笑面,但经过一百多年的磨练和沉淀,他现在只要一笑起来,眼睛就会眯成半月状。
他笑眯眯的说道:“殿下分析的很对,不过以前这片森林里的确有一些动物,只不过在几百年的训练中,都被当时参加训练的血族给“吃”光了,仅存下来的动物,为了活命也都纷纷躲进了青藤山里。”
“这么说,哥哥去附近的林里觅食也只是在浪费时间了?老师你太坏了,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故意让他们白跑一趟。”
“曦禾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他们不好好听我说话,我又有什么办法?你看殿下和左丘隐就听明白了我的话,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也许他们的运气好,真的找到一两只活物呢?”
曦禾不满的撇了撇嘴,“老师这是在跟我们玩文字游戏!”
阴康世只眯着眼睛笑了笑,也不辩驳。
在曦禾与阴康世说话的时候,辛夜已经用延伸出来的长指甲,将野猪身上皮肤完好的脖颈割了一道小口。
他尽量屏住呼吸,忽略掉野猪身上令人作呕的恶心长毛和臭烘烘的味道,小口小口的吸起血来。
站在一旁的左丘隐就这么目光深沉的看着辛夜进食,却没有上前与他一同进食的打算。
补充了足量血液的辛夜一扫身体的饥饿和疲惫,用随身携带的锦帕擦掉嘴角的残血,之后像阴康侯玺一样,将手里的帕子微微施力,帕子瞬间化为一小抔灰烬,随风飘散。
“左丘隐,我还给你留了些。”
左丘隐一双诡异的白色重瞳深深的凝望着辛夜,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说道:“多谢殿下美意,不过,我还不是很饿,还是把它留给真正有需要的人吧!”
辛夜点了点头,坐在阴康世身边休息,等待去觅食的三个人回来。
辛瑶看着总是穿着一身月白长袍,面色沉静的左丘隐,心想他还真是死鸭子嘴硬,之前在训练中她就已经发现了。
左丘隐在闻到自己被绳子磨烂的手心流出的血液味道时,他的表情虽然极力隐忍,却还是流露出了些许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当时他的眼睛微微眨红,那分明是血族特有的渴血之兆。
左丘隐的行为举止一向颇有氏族大家风范,彬彬有礼,风度卓然,为人机敏慧黠,性格克制隐忍,就好像无论他遇到多大的事情,面上都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之态。
此时他明明和其他人一样饥饿难忍,却仍旧不肯屈尊降贵,饮死去野猪的血液,左丘家的世子,身子还真是金贵!
反过来再看看真正身娇肉贵的阴康国唯一的王子阴康辛夜,从出生起就承载着整个阴康的未来和希望。
同样从小在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优渥环境中长大,在这种艰苦的野外训练中,辛夜不仅从不自恃身份的高贵搞特殊化,反而比贵族世子们还要隐忍自律。
这么想着,辛瑶越发的佩服起自己这个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弟弟来。
看着左丘隐这身白如皎月的长衫,辛瑶突然想到一件事,小时候他的衣服似乎和其他纯种一样,都是黑色的,因为阴康国以黑色为尊。
可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特立独行,一反常态的穿起白色衣服来的?
左丘隐虽然背对着辛瑶,却还是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一缕凝视。
他的唇侧微挑,心里清楚凝视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却并没有回头与那人对望。
辛瑶的记忆正逐层搜索,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忽然听到空中爆发出巨大的冰碎之声。
她的思绪被打断,转头一看,原来是曦禾在用自己驭冰的血族异能,将高空中的水份迅速凝结成巨大的冰块,再施力将这些冰块爆破。
冰块巨大的爆裂之声,会让森林里的申屠曦云第一时间听到。
这样申屠曦云就会抬头向天上看去,也就会看到妹妹曦禾想要向他传递的讯息!
一阵冰块爆裂声后,天空中漂浮着两个巨大的冰块字:速回。
森林里的曦云抬起头向天上看去,随后和其他两个同样一无所获的同伴对视一眼,之后三人迅速用瞬移返回天海涯边。
看到申暑曦云回来,曦禾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哥哥,怎么样?”
曦云摇了摇头,“我们三人进入森林后,用瞬移分头搜索,等我们再回到原地点碰面时,发现每个人都同样一无所获,这片森林里别说动物了,连只鸟儿都没有。”
“我知道,老师说那片森林的动物都被曾经在这里训练的血族们给吃光了。”
曦禾为难的看着地上的死猪,狠了狠心道:“哥哥,不如……我们就先用它将就一下吧?”
“也只能这样了。”曦云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他自己饮死猪血都已经十分勉强,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让妹妹曦禾饮下如此难喝的东西……
曦云、曦禾兄妹俩抱着如同赴死一般的悲壮神情,走到野猪身边蹲下,忍着胸腔里阵阵翻涌的恶心和呕吐感,伸出锋利的牙齿,对着辛夜刚刚咬过的脖颈旁边咬了下去,心里一边泪流成河,一边绿着脸进食。
舞阳看着他们兄妹二人脸上近乎扭曲的神情,原本刚刚才伸出来一点的牙齿,又立刻缩了回去。
紫鸢简直不忍直视,先不说死去野猪血的味道如何,只要看到它身上那又黑又长的毛,她就绝对不想尝试。
而且即便她站的老远,却仍旧能从猪身上闻到一股似乎因太久没洗过澡的酸臭味,这兄妹俩也真够拼的。
“哥,这么说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