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过了半个月,我身上的伤彻底好了,连个伤疤都没留下。司水还特地拖着不情愿的言瑞给我做了一把轮椅。日子过的也算是滋润。
入了冬,天气有些凉。我和司水围坐在炭炉旁闲谈。
我问她怎么如此有闲情雅致,可以整天跑来我这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诉我她其实也就是个挂名弟子,主要是她爹和掌门有些交情,掌门便收了她。平常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其他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申时左右,司水说今日是她帮厨,就先行离开了。半盏茶后,窗户被风吹开。我转着轮子去关窗,刚行到窗边时,突然出现一个黑影,狠狠地攫住了我的喉。
我看到面前的男子一袭黑袍,形容异常俊美,眉飞入鬓,一双紫瞳眼波潋滟,他的手指渐渐收缩,将我从轮椅上提起。只见他的紫眸冷光微闪,不由分说地飞身进入房间,将我甩在地上。
紧接着,我听到外面仓促的脚步声。
“他跑哪去了?”
“好像是去那边了!”
“快追。”
又是一阵脚步,声音逐渐消逝,看样子是离开了。
整个过程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木然地转头看他,却只寻得一模糊的剪影,以及那全身透着的毁天灭地的凉薄气息。
他倏地转身,以致我来不及收回目光,只能硬着头皮直视着他。后者却兀然一笑。这一笑分明是来自死神那颠倒众生的笑,让人感到彻骨的寒。
我想,我又要去见阎王爷了。上次不过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次怕是躲不过了。只是像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着实让人窝火。
“姐姐,你在里面吗?”是司水的声音。
我不敢贸然出声,生怕被这魔人杀了灭口。
“姐姐?”司水似是以为我睡着了,便想推门而入。
我怕这魔人会伤害到司水,赶忙开口:“司水,我有些饿了,你可否备着饭菜来?”
“姐姐饿了吗,我正好端来了饭菜。”司水说着,缓缓地推开了门。
我感到呼吸一窒,随即被他的内力扔到榻上,紧接着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咬着牙,还没反应过来,他竟倾身压上,将锦被覆在其身上,冰冷的手指捏着我的脖子,仿佛一使劲,便能了结我的性命。
“丑丫头,将她支走。”他沉着声音说道。
我虽不情愿他唤我丑丫头,但迫于此刻生命受到了威胁,便只得点了点头,他的手指稍微离开了我的脖子,让我可以正常呼吸。
此时的司水已经进入房间,见我躺在榻上,有些吃惊。“姐姐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谨慎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将头露出锦被,闷着声音说道:“司水,我这胸腔突然疼的紧。”
“啊,那怎么办?”她关切询问道。
“司水,你且为我请个大夫可好?”
“可这天都黑了,大夫恐怕是上不了山。这样吧。我将师父叫过来,为姐姐诊治吧。”说完,她将饭菜放饭桌上,赶忙跑出了房间。
在确定没有任何声响后,我微微地侧过头,竟发现压在我身上的那魔人正注视着我,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寸,他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有些痒痒的。我不自然地别开他的目光,冷然道:“司水已经走了。”
他翻身而下,我这才察觉到他的脚步不稳,面色暗黑,许是中了毒。
如此,我便了然,怪不得他看上去那么厉害,却畏惧于司水,原来是受了重伤。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拖住他,待大师兄来了后擒住这魔人。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飞身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此时,我手指摸到了一块硬物,透着光,好似一玉佩,我犹豫了一下,压在了软枕下。
洛风来了后,见我满身是血,先是一惊。但仔细检查后却发现我身上并无伤口,反而是肋骨断了两条。
我只好说刚才被一个黑衣人打伤,吐了几口血,肋骨也断了两条。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替他隐瞒受伤,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被我咽了回去。
司水则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斥是哪个贼人将我打成这样,一定不得好死。
等接上骨时已是子时,总觉得耽搁洛风休息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让司水送他到门外,也不知是光线的原因,我竟看到一向清冷的洛风面带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