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渥国,屡屡生事,在沿海多次骚扰我朝百姓。程是非为主帅,成松为先锋将军,带五万水师,前往南海,讨伐渥国!”
钟离明烨才一说完,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此事,宋勤洲明白。渥国在前些日子多次参与夏朝皇权争斗,
眼下夏朝局势稳定,太子的态度十分强硬。一定要让渥国付出代价,宋楚瑜深深的明白,
渥国除了骚扰南海边境百姓外,最重要的是与欧阳锦瑟勾结,害的宋瑾瑜生死未卜。
“不留任何俘虏,一定要让渥国付出代价!”
所有的幕后使者,一个都别想逃!
辅国公陈嘉赐想说些什么,敏锐的察觉到宋相、荣国公等人并未阻止,甚至与他交好的太子太傅也未曾发声,
心里便明白了,这一战,不可避免!
钟离明烨当上太子后,为把控朝政。诛杀凌家九族,并让宋勤洲做了右相,同时架空皇帝。
到朝中稳定后,即刻开战南海渥国。派程家为兵马大元帅,成松配合,全力打击渥国。
一时间,朝中上下,人人自危。都道新太子雷厉风行,狠辣无情。
皇太孙钟离元景出身一百天,昱亲王府为他举办小型的百日宴。向氏、和颐共同操办。
好在向氏照顾有加,元宝十分健康,活泼,眉眼间像极了宋瑾瑜,
钟离明烨一连忙了多日,恍然发现,他已经痛的麻木了。
只是深夜里,仍旧无法踏实安睡。
渐渐的,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宋瑾瑜,有几位官员觊觎太子妃之位,但陈嘉赐被太子打伤的消息一经传出,
也让他们熄了心思。整个朝中,都知道昱亲王夫妇伉俪情深,如今王妃也就是太子妃下落不明,
太子整个人都变了,变回从前那个清冷无情,冷面少言的人。
姑苏城里,望江楼。听然阁阁主萧雪衣正在听戏,忽而一个娇俏少女过来,端给他一碗药,
正是凝月。
萧雪衣微微一笑饮下后,让凝月一同陪着看戏。
他仔细看着凝月,心思回到两个月前,才从岷江上救回来的女子,那时候她受伤极为严重,
好在当初三株阴草尚在,
救回了她的性命但人却彻底失忆了。最初微微有些震惊,但心思百转千回。萧雪衣为她取名为“凝月”。
“凝月……”那女子轻启薄唇,眸中闪烁着懵懂。
萧雪衣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行事,只是想到那夜里的月华十分耀眼夺目,刚好如她的风华一般。
凝月什么记忆都没有,只听从萧雪衣的吩咐。初初醒来后,对任何人,任何事全无影响,
一连多日的试探,以及姑苏城里所有的名医会诊。“此女子头部受到重创……只怕此生难以恢复。”
得到这些结论,萧雪衣从最开始的震惊,越发冷静。“从此,你就是凝月了。”
醒来一个多月了。凝月虽然没有任何记忆,但独独没有忘记医术。她见萧阁主身子不好,深秋里,咳嗽越发厉害。
并自作主张的为他把脉,配药。“您吃了,夜里就轻松些。”
一边嘱咐着,一边将那毯子为他盖在膝上。萧雪衣微微一笑:“有劳凝月了……”
林清歌远远看着他们那对人影,坐着的人光风霁月,丰神玉朗,站着的人娇俏淑丽,堪堪一对璧人。
而她,则抚上脸庞。那里坑坑洼洼,好似蜈蚣一般的伤痕,是年少时难言之隐,凭什么!就因为长得漂亮,就可以在阁主面前如此得脸?
凝月脸上占了点灰,是刚刚熬药所致。萧雪衣伸手为她擦干净,温柔开口:“往后,这些小事着人去做即可。”
“我这不是怕,他们掌握不好火候么。”
凝月笑道,“别的不敢说,我的医术可是真真……厉害的!”她眼神落到戏台子上,
刚刚这句话,很是熟悉。似乎,从前有在谁的面前说过一样。
萧雪衣望着她,“如今,你的伤可好了?”
“自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凝月想问问自己的过去,毕竟……萧雪衣如今是她最信任的人,
“那日从江中救起后,沿岸有寻过你的家人……但并没有消息。”萧雪衣不忍她眉目发愁,只得宽慰道:“当下天冷,你且安心养伤。我会加派人手……”
“好!”
望着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公子,凝月有些怀疑。
他值得自己信任吗?美眸流转,忽而落到角落一个隐蔽的地方,方才是谁在瞧着她?
如今,自己失去了记忆。眼下,听然阁只能做落脚之地。萧雪衣饮下一杯茶,若有所思的看着凝月,安安静静坐在身边,
眉目精致,肤如凝脂,比之从前第一次见到她,还要美。这倾城颜色,着实令人惊艳,
戏台周围,许多人窃窃私语。都道萧阁主寻了一个天仙做丫鬟。叹了口气,对静然低声吩咐:“去寻帷帽来!”
待他亲手为凝月戴上,细白薄纱更增加了美感。萧雪衣压下心中旖旎心思,为她解惑,“你这容貌,没得引起别人注意。”
“若是离开听然阁,就戴上它。”
“多谢阁主!”清脆的声音,让萧雪衣心中大动。这些日子,与凝月朝夕相处,竟越发离不开她。
每日醒来,就想见到凝月;每每见到她,总会觉得心情甚好。
甚至于,她开了药与他,也会嘱咐让凝月亲自熬了送过来,只为多看她一眼。
萧雪衣自知自己是个商人,是地地道道的投机者。原本打算拿着凝月做一场交易,
但,这些朝夕相处下。他有些舍不得,所以一推再推迟上京的日子。
每日,更甚少出听然阁。偶尔吹箫,也会寻了凝月一同赏景听曲。
凝月对这些邀请,从来不拒绝。她只想着,这萧阁主待她不一般,也想从中探听一番。
毕竟……她早已得知听然阁可是姑苏城里最有名的人家。若自己是普通闺阁女子,
只要沿江打听一下,谁家丢了女儿,自会是能找到来处。
这萧阁主说的和做的不是那么一回事,掩下眸中异色。素手抬起,为他斟茶。双眸放大,略带一丝委屈:“这戏园子也是您的地方,却让我戴着帷帽。只得看人影幢幢。”
萧雪衣失笑:“不过是,怕你这容色让他们不得安心唱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