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爷子为人古板,不贪也不亏。
虽然老人家疼她,但也不会这样没下限的砸钱,慕时卿知道,老人家这是在为路泽成向她赔罪。
可这不是慕时卿要的,对不起她的是路泽成,不是路家其他人。
伤害到她的是路泽成和慕安远,也不是路家其他人。
更何况,她也不需要谁的道歉,包括路泽成和自己的父亲。
“安安,收下,爷爷想给你。”
电话里,老人家态度坚决如铁,慕时卿声音软软的,嘴唇微抿,态度也很坚决,似竹。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实物和股份,二选一。
慕时卿垂眸,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东西,视线又转向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淡定喝茶的人。
紧抿了一下嘴唇后,慕时卿软软的开口:“那路爷爷,我要股份吧。”
股份比房子车子首饰更值钱,但路老爷子也不在意。
上午公开消息,中午被所谓的聘礼震惊,下午路慕两家人会面。
一切按部就班,没有人出来捣乱,也没有人提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饭毕,慕安远似乎想和慕时卿说点儿什么,但全部都被慕时卿忽略掉了。
她看着饭桌上和路老爷子谈笑风生的父亲,从头到尾只觉得心里很沉。
这就是她的父亲啊,她二十年人生从未看清过的父亲。
人心易暖,也易凉。
——
入夜。
慕时卿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
她搬来安苑是个意外,本没有带太多东西,但周末两天,需要的不需要的,路临川都让人送了过来。
原本色调冷清的房间已经变得粉嘟嘟的,很温馨,很公主。
衣帽间也已填满,全都是她喜欢的牌子,喜欢的款式。
现在刚刚洗完澡,头发吹了半干,脸上刚抹了护肤品,粉嫩嫩的,乌黑眼睛也氤氲着一层水汽。
慕时卿拿着那份股份转让协议站在路临川的房间门口,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厚重的房门打开,路临川一身深灰色家居服,一手还拿着牙刷在刷牙。
“路大哥,你不方便啊,那我一会儿过来。”
“没有,进来坐。”
路临川侧身让慕时卿进来,他嘴巴里满是泡沫,看上去是有些狼狈的,但偏偏他一身气质卓绝,丝毫让人看不见狼狈尴尬。
含着满嘴泡沫,说话却依旧清晰。
慕时卿迈步进去,这是她来着三天,第一次来路临川的房间。
和她那间一样大,装潢和之前她的那间大同小异,都是清一色的冷色调,看上去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温馨,不过倒是很符合路临川的气质。
慕时卿在沙发上坐下,浴室里传来水声,很快,路临川已经清理好,迈步走了出来。
慕时卿这才注意到他脚上穿的是那天从她家拿过来的男式拖鞋,和她现在脚上穿的是情侣款。
“路大哥,这鞋不是小吗?”
慕时卿有些诧异,那天他明明说太小所以没穿的。
路临川神态自若,在沙发一侧坐下:“不小,刚好。”
慕时卿:???那天不是还说小的吗?
“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