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暑假成了两个月,当然除了高三年级。
两个月的假期,六十天,占去了一年的六分之一。用六分之一的时间拿来当作假期,这是没有想到的。因为过去都是一个月,放假一般都是在七月二十号到八月二十号。这一个月对于农村人来说,正是摘花椒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大人小孩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去到坡上,去到花椒树下,去摘取那一嘟噜一嘟噜的花椒,花椒的味道麻麻的,远远的就已闻到。
一路上,蜻蜓飞过来,蜻蜓喜欢在路上迎接,喜欢与人交流,喜欢撞人的脸,喜欢低飞,是否也喜欢一路前行去与花椒接触呢。
火辣辣的太阳照着大地,照着小路,照着庄稼,照着路上的人,也照着一片片花椒树。然后投下一片片影,然后摇晃不止。
但见一棵棵低矮的花椒树在一片片土地上紧挨着长的很好,东家笑的乐开了花,并且说摘花椒的人快摘吧!花椒好稠啊,半天就能一大篮子。摘花椒的人左胳膊擓着篮子,左手探住花椒枝,右手从中去摘取花椒,掐和迅速的拽都是对花椒极度的负责,如果半天摘不下来,很有可能是连枝拽起了,摘花椒是不损坏枝的,只摘花椒,枝条明年继续结花椒。
满坡的人聚在一起,几个人围一棵树,三下五除二搞定,没有很高枝,不用费多大的劲,只是把花椒摘尽就可,摘完一棵后,东家会大致看一遍,然后说一句:摘的不错。然后人们继续下一棵。花椒树不管稀稠都要挨个摘过去。花椒树长的时候估计也是在考验人,像是故意长成了一棵稠,一棵稀,一个稠一棵稀,然后又是一棵大红袍,大红袍数量不多,诸多花椒树中夹杂着一棵,大红袍除了比一般花椒大外,颜色也是特别,即便你是富六代或是从没踏入过农村的城里人,也能一眼分辨出这就是大红袍。大红袍一般不能与普通的花椒混合,因为价钱不一样,所以遇到这么一棵大红袍后,东家会派人去摘,但前提是你得另摘到别的篮子里去。
当年的东坡上可谓是花椒开会的地方,东坡就是村东那个坡,坡上还有柏树,柏籽也深受大家喜爱。
大家在坡上吹着小风,渴了就喝自己带的水或者是东家带的酸菜米汤,喝饱后继续摘花椒。大人们半天可摘最多十斤,我们小孩子半天三斤,已经算是多的了。小篮子底部垫一张报纸,报纸上放着花椒,生怕花椒从篮缝中漏出去,一边摘一边担心着花椒,一直觉得保证小了点,应该把篮子里壁都挡住才好,于是有了这个想法后,下午就实施了,等于是摘了一大包花椒。每次中午和晚间,摘回去的花椒都会过称,然后东家记下,累计起来,一个月后发工资。
对于那个时候的人们来说,一个月的收获还是颇丰的,这个没有技巧,就是个快,就是个坚持,就是个当回事。的确,人人每天往返坡上,晴天上坡摘花椒成了假期生活。你或许会问:小孩子怎么写作业,女人们怎么种地,怎么做家里的生活。这个有合理的安排,清晨和雨天就解决了这一切。
过去花椒树多,不光东坡上,还有稍远处的那个坡,花椒树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村外一道风景,是茶余饭后说的最多的话题,也促使着人们有了更多的奔头。对于东家,花椒树就是自己的一笔财富,对于摘花椒的人来说,除了可以挣工资,还可以去坡上吹吹风,与人相处。对于小孩子,是一种锻炼,也是一种体验,比如开学后可以写作文,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劳动成果,劳动不易,还有就是收获和付出是成正比的。
摘花椒时,指头会与麻针接触,一不小心扎一下,钻心的疼,然后揉一下,过一会儿就好了。
一个月下来,人人磨破了鞋,不过同时又会挣到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