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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风一样的男子

结婚的大好日子喜酒没得吃却要随同他们这些人一起去警局,宋子仪本不想掺和,可她受美奈嘱托,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看好陈世钧。谁也不想遇上这事,作为朋友只能多担待些了。

“擦点药吧!你脸受伤了。”宋子仪将别桌的碘伏和棉签拿来,可陈世钧却不予理会。

此次群殴受伤的人多,可陈世钧偏偏伤到了脸。那道妖艳的红色配他桀骜的眸子也是绝了。

“美奈会照顾好阿姨,你可想好了供词?她说不要把事情闹大,美奈她是个好女人,她有多爱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宋子仪无论说什么亦或语气如何陈世钧都听不进,再说多些那就是聒噪。他掏出裤袋里随身携带的那包烟,手铐虽有些冰冷,可并不妨碍他掏烟的利索。当他打开烟盒却发现里面的烟已被揉的稀碎。他将烟随手丢在桌上,此刻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我去买一包给你。”香烟中的尼古丁可以使人情绪舒缓,这是男人们的途径。

宋子仪去买烟,沿途经过蒋身边,她略感抱歉的向他笑了笑。宋子仪总觉得是自己闯祸了,可今天的冲突确实是不可避免。

“宋小姐……”

“嗯。”宋子仪停住脚步。

“陈少会过来。”

“他……”想来今天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我去买个东西就来。”

“买什么?”蒋急忙问道,就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外出。

“烟。”

“我有。”蒋把烟拿出来递给宋子仪。

宋子仪打开看看,蒋给她的烟没碎却皱巴巴的。“先凑合着。”她转过身去将手里的烟递给陈世钧,陈世钧叼在嘴里立即点火。

“这里不准抽烟……”陈世钧的烟才飘出味儿一男警便嗔怒道。

陈世钧只管抽着,宋子仪只能替他辩护。“就一支……”

陈世钧变了,那个如夏日阳光般和煦的少年再也不见。这其中的过程宋子仪虽然不知,可见这惨痛的结果,中间的是非曲折定是让人心酸。

“你叫陈世钧?”这时一警察拿着纸笔过来录口供,陈世钧一根烟还没完所以他愣是闭口不说。“问你话你哑巴了?”警察语气加重,陈世钧这种态度当然是惹得警察不爽了。

“是的,他叫陈世钧。”

“这位小姐麻烦你到别处落座。”

“好。”警察驱逐宋子仪总不能赖着不走,“喂,问你什么你就说啊!别装死行不行?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你妈还有美奈,她们那儿你总要给个答复才行……”

“我知道。”陈世钧用手指将烟头掐熄,面对宋子仪的交代他总算开口。

任何矛盾都是事出有因,而此次闹得不可开交归根结底的原因竟是因为陈世钧的美貌。美貌是把双刃剑,当你在领受这副好皮囊给你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你也会领教到它的弊端,这也是所谓的利、害。

当陈世钧置身【中太证券】,他人生的天平就逐渐倾斜了,无论是钱或美色对人来说都是熏心之物,陈世钧既然拥有这等容貌,利益对他无异于是囊中取物。

这是陈世钧第一份正式工作,相比以往的实习他显得格外珍惜。就读于复旦研究生的他可谓是天之骄子,不过才华横溢的他却觉得自己的这身皮囊无足轻重。他本着最正直最善良的初心踏入社会,却不想再素净的一颗心也会被社会的污垢所沾染。

在一次公司庆典活动中,【中太证券】的老板娘第一次邂逅闻名遐迩的陈世钧,这个以美色著称的‘复旦神话’自是毫不例外的再次俘获‘芳心’,第一次见面女老板便以吃饭之名相邀,陈世钧知晓其意并果断拒绝,可梁子就这么结下了,那时候陈世钧根本不知:这圈子本就是有钱人的猎场,他们只顾自己玩的开心就好。

说来这【中太证券】老板娘不过三十出头,再加上这艳丽的姿容,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陈世钧与她勾搭也是攀龙附凤并不‘亏’。可这种违背道义的事他做不出来,那时…他做不到。

陈世钧严防死守,可老板娘却要屡屡进犯,最终恼怒的人却是公司老板。老板命人辞掉陈世钧,可老板娘却要处处包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明明是他们这对夫妻的战争,可造成的苦果却由陈世钧和肖美奈这对外人承担。

他们做错什么了?什么都没做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陈世钧不服,所以往后他一定报复……

现在下午四点,审讯还在继续,宋子仪安静的坐在旁位,她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虽然这事与她并无多大干系,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思绪乱飞的她心情也随即沉入湖底,她又想到过去,几年了,多年了,那些心结她始终解不开……美奈明明可以过得更好的,如果她当初不那样做,有时做错一件事真的会万劫不复。她本来是恨,可那件事之后,又很愧疚。所以宋子仪不愿面对美奈和闵煜,这是最原始的感情,无论对错对她来说都是羁绊。

那是四年前的夏天,精工裁衣的店门前围着好些人,这些人咋咋呼呼的,像是店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宋子仪疑惑的围上前去才知里面的女老板口鼻流血在屋内昏死过去,而她的女儿也在事发之后赶到。里面什么情况宋子仪没敢进去细看,她只是驻足在门口听闻里面依稀传来的哭声,之后没多久,救护车来了,宋子仪又赶紧离开。

美奈家出事了,可宋子仪就当不知道,她不坏,她不过是不想帮她……

就那一次,美奈为了救活自己的母亲而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有,她的学费。之后她仍是去了南京,她以为这样谎言就不会被拆穿。

这事过去好些天了才传到宋爸这里,等他上门慰问,在两个家长的谈话间,美奈的谎言终于告破。发生了这种事宋爸一定会帮她们母女,可事过之后一切都晚了。

美奈是个苦命的人,也许就是宋子仪的不作为误了她的一生,宋子仪不想帮她们,她就想她们过得不好,可一切正如她想象的那般演化后她却又觉得那不是她想要的。

“子仪,美奈她放弃了自己的学位。”

“为什么……”

“你知道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姑父?”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会是这样。”

“子仪,子仪……”

那晚电话挂断后宋子仪在被窝里哭了一夜,她当时坚定自己没有错,可是事后又为什么要后悔?

“子仪……”当一支手搭在她肩上她才回过神,她抬起脸只见是陈浩瑄来了。

“浩瑄……”“你怎么哭了?”

“我……”宋子仪支支吾吾的用手擦拭眼睑,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只觉得刚才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我脸色很难看吗?”

“谁惹你不高兴了,我替你收拾他。”

“没有啊!没有的。”

“不过是朋友的事,你怎么就难过成这样?”

“去吃东西吧!一天没吃,好饿。”

“嗯。”见宋子仪憔悴的模样陈浩瑄只是心疼。

吃过饭,天色渐黑,风吹来,惊起一阵凉意。

“回家吧!你需要休息。”

“警局那边……”“有人会去处理,听话,回去休息。”陈浩瑄的话像是命令,如不遵从只怕他又要生气。“我没有别的事,我陪着你。”他握住她的手,手心暖暖的,仿佛有治愈性的力量。

事情闹大了,陈建中不得不出面调解。这是他第一次用父亲的身份替陈世钧消灾减祸,放眼整个上海还没有哪个人会不买他的账,所以只要他出面天大的事都会不了了之。

医院那边安置妥当后肖美奈才抽身去了警局,虽然没脸再见可她始终是放不下,她不知怎样收拾残局,也许见了面她才能心安。

陈世钧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而肖美奈只能凭着自己的感知去找他。

警署外的街道黑压压的,这样倒存托的那地方像个圣地。从警局出来后,陈建中将陈世钧带走谈话,不过他却叫几个好友再等等他,他说还要请他们去喝酒吃饭,也许是事后心里落差太大,他就想放纵……

“我从未想过与你相认,所以你也不必卖我这个人情。”

“你认与不认都是血浓于水,早让我出面你也不必吃这些苦头。”

“从出生开始我的人生就是黑暗的,所以我不畏惧黑暗,可自从人生的光芒出现后我才发觉我是那么渴望光明。那束微亮的烛光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我小心的守护着她甚至不敢奢求太多,可一阵狂风肆虐过后,我的人生再度陷入黑暗。我要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捍卫我想要的。”

“回来吧!想好了就回到爸身边。男人绝不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陈建中说完拍了拍陈世钧的肩膀然后带上自己的人离去。

尽管陈建中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他是陈建中,谁又会放弃荣华富贵不来认主归宗?人终究会败给现实,黑化不过是为了绝处逢生。

“走……去喝两杯。”

“这怎么行?你没别的事吗?”“是啊!喝酒还是改天吧!”

“就今天,不来点酒恐怕睡不着。走吧!走……”

众人一致劝说,可陈世钧却死犟着要尽地主之谊,无奈只能随他一同前去。

途中,也许是冤家路窄,肖美奈遇见了陈世钧,肖美奈愁眉苦脸,而陈世钧却假意兴致高昂。

“兄弟,有人来接你了,回去吧!”“是啊!今天过去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话虽如此,可是……可能吗?

美奈柔情的看着眼前的情郎,她湿润的眼眸中包藏着千言万语。

他们驻足在那里,沉默着……氧气里仿佛隐藏着尖刀,每呼吸一次都有种致命的疼痛。

一旁的人见状都隐隐退去,留下他们二人。

时间走得很慢,如果可以,那就静止在那里吧!谁也不想有伤痛,快快乐乐的多好啊!可伤口太触目惊心,他们回不去了,随着沟壑的加深,谁也‘装’不下去。

所以……“我们结束了。”语毕,陈世钧像风一样离去。他没有感叹,只想在这一刻就将他们的故事画上句号。他要做陈建中的儿子,所以他怎么可能要这种女人。

“啊……我的心……”美奈蹲在地上抽泣,也不知是心死了还是她的心已随着陈世钧离去,胸腔的剧烈疼痛占据了她的所有神识。

夜深,宋子仪摸索着从卧室出来,她轻手轻脚的就怕搅扰到陈浩瑄。

路灯从阳台的围墙上穿透进来,客厅的陈设都是依稀可见。

宋子仪从包里掏出香烟又掏出火机,她慢悠悠的点着然后放嘴里抽着,随着形势的恶化她感到越发的不安,这或许是她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可就是因为自己坏的不彻底,自我的矛盾让她感到痛苦。

正在此时,身后突来的一件毛毯打破了她此刻的焦虑,还不等她回过神陈浩瑄便将她的烟毫无防备的拿走。“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请你不要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陈浩瑄一直没睡,他抱着她,听她不规律的心跳便知她有多焦躁。

“我做错了一件事,我不是一个好人。”当情绪凝聚到一个结点,那是她最悲伤的时刻。

“谁没犯错?为什么要揪着过去不放,很多时候心墙都是自己设立的,你若是不肯放过自己又谈何解脱?”

“我可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难道你一点也不介意?”幽暗的客厅内,宋子仪空洞的望着陈浩瑄的双眼,他为什么要钟情于她这种女人?很多时候,她根本没这种自信。

“我爱你,就算你错了我也会觉得你是对的。告诉我真相吧!就当是讲故事。”陈浩瑄说完拉着宋子仪走进卧室,他们像往常一样相拥着彼此。

不过,今晚的故事陈述者是宋子仪,故事里的主角是她和肖美奈还有‘闵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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