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听了对伊梦问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谁?”
“只知道他的名字,还是特飞来镇的领事告诉我们的。”
“他出身高贵,是个王子。实际上,假如他没有犯下那么大的罪过的话,他现在就该是铁壳重甲白熊的国王了。”
“他跟我说,他们的国王叫拉克尼松。”
“拉克尼松是在方超尼松被流放之后才当上国王的。当然,拉克尼松也是一个王子,不然的话其他的熊是不会允许他进行统治的。但是,他却有着人类那样的聪明,联结盟友,缔结条约;他不像以前的熊王那样住在用冰建造的堡垒里,而是住在一座新修的宫殿里;他说要跟人类各国互派大使,要在人类工程师的帮助下开发火矿……他很精明,也很狡猾。有人说,就是他挑唆方超尼松去做那件导致他被流放的事情,也有人说即使他没有挑唆,他也鼓动人们,让他们觉得自己挑唆了,因为这样可以进一步巩固他精明、狡猾的名声。”
“方超尼松到底做了什么呢?你看,我喜欢方超尼松的一个原因,就是我爸爸做了一件跟方超尼松做的相似的事,并因此受到了惩罚。我觉得,他们俩很相似,方超尼松跟我说他杀了另外一只熊,不过他从来没讲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为了一只母熊打起来的。被方超尼松杀死的那只公熊没有像通常那样发出投降的信号,而方超尼松当时明显比他厉害。尽管他们都有自尊,但是铁壳重甲白熊经常承认另一只熊比自己强并表示服气。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只熊却没有什么表示。有人说,拉克尼松控制了他的思维,要么就是给他吃了些迷药。总之,那头年轻的熊一点儿也不退缩,方超尼松最终生了气,无法控制自己。这个案子判起来并不难,他本来打伤那只熊就可以了,而不应该杀死他。”
“不然他就是国王了。”伊梦说:“我在帮派基地听满头白发的长老说过拉克尼松的一些事情,因为这个教授以前到过冰域雪原以北不夜光照耀区域,跟他见过面,他说拉克尼松大概是用诡计当上了国王。可是有一次方超尼松跟我说,铁壳重甲白熊是不会上当的,还当场表演,让我看我骗不了他。现在听起来好像是他和另外那只熊都上了当。也许只有熊才能欺骗熊,可能人是骗不了他们的,除了……除了特飞来镇的人,他们骗了他,对吧?他们把他灌醉,然后偷了他的盔甲,是不是?”
紫云说“当熊像人一样行事的时候,也许他们真的会上当。当熊像熊一样行事的时候,也许他们就不会上当。通常熊是不喝酒的,方超尼松。伯尔尼松喝得忘掉了被流放的耻辱,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特飞来镇的人让他上了当。”
他们继续飞行。伊梦从口袋里找出几块海豹肉干,放在嘴里嚼着。
过了一会儿,伊梦试探着问道说:“紫云姐姐,圣光晶核是什么东西?因为我觉得,这些麻烦全都跟圣光晶核有关,只是谁都没告诉我到底它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紫云迟疑着对伊梦说:“女巫师从来也不担心什么圣光晶核。我只能告诉你,有霍长老的地方,就有对圣光晶核的恐慌。当然,米苏不是霍长老,但她是解释宗教教义的有力的代表,正是她建立了魔都——圣域联合会,说服教会为雪霏村出资,这都是由于她对圣光晶核感兴趣。我们搞不清楚她对圣光晶核是怎样想的,但是我们弄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比如说,我们看到魅影一族在自己的头盖骨上钻窟窿,我们只能对这种怪事表示惊讶。所以说,也许圣光晶核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我们对它感到惊奇,但我们并不发愁,也不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进行研究。这件事就让教会去做吧。”
“教会?”伊梦问。她一下子又想起她记得在沼泽地的时候,曾经跟小不点儿谈到过乾坤盘上的那根移动的指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当时想起了轩宇楼帮派基地教堂里高高的圣坛上的“光子风车”,基本粒子是如何推动那几个小叶片的。代理主教对基本粒子和宗教之间的联系是清楚的。想到这里伊梦点了点头说:“有可能,说到底,教会里的很多东西他们都保密。但是教会大部分东西都很古老,而据我所知,圣光晶核并不古老。不知道何洛基长老能不能告诉我……”
她打了个呵欠对紫云说:“我最好得躺下来了,要不然我可能会被冻僵的。在地面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冷了,可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我觉得,要是再冷一些,我就会被冻死了。”
紫云笑着对伊梦说:“赶紧躺下去,把自己包在毛皮大衣里吧。”
“好的。如果要死的话,我宁愿死在天上,也不愿死在下面,随便哪天都一样。他们把我放在那个大刀片下面的时候,我就想,时候到了……。哦,那可真让人痛苦。等到了的时候,把我们叫醒吧,”伊梦说着,躺到那堆皮衣里面,尽量靠近睡着的叶凡躺了下去,显得十分笨拙。在刺骨的严寒里,她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疼。
就这样,这四个旅客继续向前飞行,在裹着冰块的气球里睡着了。他们朝着鲸鲨群岛的岩石、冰川、火矿和冰雪要塞飞去。
紫云喊了一下气球驾驶员,他马上醒了过来。虽然被冻得昏昏沉沉的,但是一看吊篮的状态,他就知道出事了。在狂风的吹打下,吊篮剧烈地摇摆着,拉着绳索的几个女巫师几乎控制不了了。要是她们松了手,气球立刻便会被吹离航线。他瞥了一眼罗盘,判定他们会以将近一百英里的时速被吹向报残村。
“我们到哪儿了?”伊梦听见他大声喊道。她自己也差不多醒了过来,剧烈的摇摆让她觉得有些担心,身上到处都被冻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