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看了伊梦一眼说:“是的,我以前曾经是鲸鲨群岛的熊,但现在不是了。因为我杀了另外一只熊,所以作为惩罚,我被驱逐了。被剥夺了职务、财产和盔甲,被驱赶到人类世界的边缘,在那里生活。要是可能,我就受雇于人类去帮助他们打仗,或者干些粗活,让自己的记忆淹没在邻水镇的老酒中。”
“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只熊呢?”伊梦好奇的问。
“因为愤怒。熊是有办法避免相互之间发怒的,但当时我失去了控制,因此我杀了他,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白熊的脸上依然带着愤怒的说道。
“原来你很富有而且很有地位。”伊梦惊讶地说:“跟我父亲一样,方超尼松!你的经历跟我父亲的经历一样。他也杀了个人,他们就没收了他的全部财产。但这比他被关在鲸鲨群岛要早多了。我对鲸鲨群岛一无所知,只知道在最北边……那里是不是全都被冰覆盖着?能不能通过冰冻的大海到达那里?”
“从这个海岸到不了。岛南面的海水有时候会上冻,有时候不会,你得需要船。”白熊面无表情的说道。
“也许还有气球。”伊梦提醒着白熊说。
“对,或者气球,但那样的话,还得是顺风。”白熊补充道。
他啃着那块驯鹿腰腿肉。
这时,伊梦想起了夜空中飞行的那些女巫师,脑子里一下子闪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但她摸了摸女巫的领事送给他的那根小松枝,最终什么也没说。
伊梦向方超尼松询问鲸鲨群岛的事情,热切地听他讲缓慢移动的冰川、岩石和浮冰上一百多个一堆堆的亮闪闪的海象牙、满是海豹的海域、独角鲸用它们长长的白色獠牙撞破冰冻的水面、巨大的阴暗坚硬的海岸、在万丈悬崖上栖息俯冲的污秽的悬崖厉鬼、铁甲白熊中的铁匠利用煤矿和火矿打造坚不可摧的铁甲片并把它们铆成盔甲……
“方超尼松,要是你原来的盔甲被他们没收了的话,那你现在的这套是从哪儿弄来的?”伊梦问道。
“我是在报残村用太空金属自己制作的,盔甲造成之后,我才是一个完整的熊。”白熊说。
“这就是说熊能自己造自己的灵魂……”伊梦说。世界上不知道的事情真多。“鲸鲨群岛的国王是谁?”她接着问:“熊有没有国王?”
“他叫贺兰秋雪。”白熊说。
这个名字一下子让伊梦想起了什么。
她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在什么地方呢?不是熊说的,也不是浔埔渔人。
说到这个名字的是一位长老,是那种严谨的、学究气的、懒洋洋中透着傲慢的声音,是帮派基地帮派基地特有的声音。
她在脑子里又回忆了一下那个声音。啊,这个声音她是那么的熟悉!
这时,她一下子想起来了,那是在光明之殿帮派基地的休息室里,长老们都在听何洛基长老讲话,是满头白发的长老提到了贺兰秋雪。
伊梦当时不明白它的意思,而且她也不知道贺兰秋雪是铁甲熊。
可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鲸鲨群岛的国王非常自大,能被人夸得忘乎所以,还说了些别的,要是她能想起来该有多好——可是从那时起发生了多少事情啊……
“要是你父亲是被鲸鲨群岛的熊看押的话。”方超尼松说:“那他是逃不掉的。那里没有木头,造不成船。当然另一方面,如果他是贵族,他会受到较好的对待。他们会给他提供一座房子,让他住在里面,会派一个仆人服侍他,还会给他提供食品和燃料。”
“方超尼松,铁壳重甲白熊永远也不会被打败吗?”伊梦疑惑的问道。
“对。”白熊说
“也许……也不会上当?”伊梦说。
他停下来,不再去啃那块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说:“铁甲熊是永远也不会被人打败的。我的盔甲你已经见过了,现在你来看看我的武器。”
他把那块肉扔到地上,伸出爪子,掌心朝上,给她看。
每只黑色的熊掌上满是粗硬的老茧,足有一英寸多厚,每个爪子至少有伊梦的手那么长,像刀子一样锋利。他不动声色地让伊梦好奇地用自己的手去摸。
“一下就能把海豹的头打碎。”他说:“或者把人的后背打断,或者把四肢拽下一个来,而且我还能撕咬。在邻水镇,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那个人的脑袋像鸡蛋似的给挤碎了。好了,关于力气就说这么多。现在说说计策。你是没办法让熊上当的。想看看证据?拿根棍子,跟我比划比划。”
伊梦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
她从积雪覆盖的灌木上猛地折了一根枝条,弄掉所有的旁枝,像长剑似的嗖嗖地左右挥舞着。
方超尼松坐在地上,等待着,两只前掌放在大腿上。做好准备后,伊梦面对着他,但她不想直接去刺他,因为他看上去是那么温和。
于是,她只是虚晃着那根木棍,左右虚刺,一点儿也不想碰着他,而他也一动不动。这样虚刺了几下,每次他都毫无反应。
最后,伊梦决定冲他直刺了,不用力气,只是让棍子点到他的肚子而已。这时,他的爪子却迅速地向前伸出,轻轻地把棍子弹到一边。
伊梦非常惊讶,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他的动作比她迅速、准确多了。
她试着真地去刺他,把棍子像击剑家的钝头剑那样舞动起来,但一次也没碰到他的身体。
他像是事先知道她的意图似的,伊梦刺他脑袋的时候,他的那只大爪子一下子就把它拨到了一边,一点儿也伤不到他,而当伊梦虚晃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动。
伊梦焦躁了起来,猛烈地向着白熊发起了进攻,猛刺、猛抽、猛推、猛戳,但一次也没有突破他的爪子。
白熊不紧不慢的左遮右挡,及时而又精确地躲避,总是能够在十分恰当的地方准确地挡住她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