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儿”,一天,波普尔先生进早餐时说,“早晨报上说王宫剧院的格林鲍姆先生在城里。
他在国内拥有的戏院可多了,我们最好去看看他。”一月二十九日晚,星期六,鲍姆先生一家还有他们的十二只企鹅——其中二只嘴里还叼着旗子呢——出门去王宫剧院。企鹅们可听话了。
波普尔先生,根本用不着用绳子一个个地拴住它们。大家自觉地排着整齐的队伍朝公共汽车站走去,波普尔先生,波普尔太太,比尔·波普尔,珍妮·波普尔以及格雷塔,凯普登·库科,哥伦巴士,维多利亚,尼尔森,詹妮,玛格南,阿蒂丽娜,斯格特,伊莎贝娜,佛地南德,露伊莎。公共汽车在拐角口停了下来,司机愣住了。
还没来得及抗议,大家一拥而上,挤进了汽车,车又开动了。“企鹅们买半票呢,还是免票?”波普尔先生问。“珍妮半票,可我十岁了。”
比尔说。“嘘!”波普尔太太制止道,她带着孩子们找到座位坐下。企鹅也学着样儿井然有序地坐下。“先生,”司机说,“带着这些企鹅要去哪儿展览呀?”
“城里,”波普尔先生说,“买五角钱车票吧。”“实话说,我还没点数呢!”司机说。“这可是一组由训练有素的企鹅们表演的剧目。”
“它们属鸟类吗?”司机问。“当然,”波普尔先生说,“我把它们带到王宫剧院去拜见格林鲍姆先生,他拥有的剧院可是首屈一指啊。”“乘客如果抢怨,我可要在下一个拐角口轰它们下车。”
“行,”波普尔先生说,“那样,他们就得换车,最好是相安无事。”
企鹅们表现得非常好,它们二个一排,静静地坐着,乘客们好奇地打量着。“对不起,”波普尔先生向每个人抱歉道,“我得把这些窗子都打开,这是北极企鹅,车里恐怕暖和了些,它们习惯了寒冷。”
窗子拴得太紧了,波普尔先生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开。这下可得罪了乘客们,大家抱怨起来。
司机只好让波普尔先生把他的那些企鹅带下车。他反复催促,也没动静,最后只好把车停下来,见波普尔先生带着企鹅下了车才继续朝前开去。尽管被赶下车,大家一点也不在意,汽车毕竟带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
前面那个街口,就是王宫剧院,剧院的五彩灯光熠熠生辉。“你们好!”剧院经理见波普尔先生带着企鹅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他身边走过,招呼道,“格林鲍姆先生就在我们办公室里。
我早听说你的这些企鹅了,可我一直不相信。格林鲍姆先生,瞧瞧波普尔家的这些企鹅吧。
我得去后台。”
企鹅们六个一排,排成两排站着,一个个庄严肃穆,礼貌而又好奇地打量着格林鲍姆先生。
“你们别挤在门口好不好?回到你们的位子上去。”
格林鲍姆先生对围观的人群说,“这是私人会谈。”“呼”地一声关上了门。波普尔一家坐下,格林鲍姆先生在两排企鹅面前来回踱着步子,上下打量着它们。
“真像在演戏”他说。“哦,是在演戏,对极了。”波普尔先生说,“这是波普尔企鹅剧团纯南极企鹅首次公演。”他和波普尔太太早为剧团想好了名字。
“可以称它们为波普尔粉红色趾头企鹅剧团吗?”波普尔先生想了一会儿,“不,”他说,“恐怕不行,这听上去不象女孩合唱团或是芭蕾舞团什么的,这些企鹅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它们也不会同意这种叫法的。”“那好,”格林鲍姆先生说,“给我演演看。”
“有音乐伴奏,”珍妮说,“妈妈弹钢琴。”“真是吗,太太?”格林鲍姆先生问。“是的,先生。”波普尔太太回答。
“你后面就有架钢琴,”格林鲍姆先生说,“开始吧,太太,看看演得怎么样,如果好,你们找我算找对了,我的剧场遍及各地。
还是先看看企鹅们的表演吧。准备好了吗,太太?”“得先把家具搬开,”比尔说。这时,剧院经理咕咕哝哝地走进来,神情沮丧。“出什么事了?”格林鲍姆先生问。“著名的马可思一家还没来,他们是压台戏,观众等烦了,吵着要退票。”
“那你打算怎么办?”格林鲍姆先生问。“有什么办法,退票呗!今天是周末,一周中最赚钱的一夜,想到要赔本,我真恨呀。”
“我有一个主意,”波普尔太太说,“也许你不用赔本,既然是最后一出戏,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企鹅们去试试吗?只当是彩排,观众一定会喜欢的。”
“好吧,”经理说,“试试吧。”这样企鹅们生平第一次面对观众在舞台上彩排。经理来到台前。“女士们,先生们,”他抬起手,说,“承蒙各位厚爱,今天,我们将为大家推出一台新戏。
由于某种原因,著名的马可思剧团今天不能来了,请大家观赏波普尔企鹅剧团的首次表演吧!谢谢!”波普尔一家及企鹅们神情严肃地上台了,波普尔太太在钢琴前坐下。
“你干嘛不脱了手套弹琴?”经理问。“哦,不,”波普尔太太说,“我习惯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戴着手套弹琴。”
她弹奏起了舒柏特的一首《军队进行曲》,企鹅们跟着音乐开始操练,它们不时地向左转,向右转,变化着队形,动作准确,舞姿优美。
一曲完了,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还不只这些呢,”波普尔先生一面对经理一面对观众解释说,“它们可以排成空方阵,然后踏步前进,今天由于时间有限,只好作罢,下面是第二个节目。”
“你真不需要脱了手套吗?太太。”经理问。波普尔太太笑着摇摇头,开始弹奏《风流寡妇华尔兹》。
尼尔森和哥伦巴士站在十只企鹅组成的半圆形中间,表演激烈的拳击赛,企鹅们浑圆的黑头扭向一边,这样,它们那圆圆的白圈圈里的眼睛就能观看比赛了。
“嘿!”尼尔森猛地一拳击在哥伦巴士的胸前,然后试图用左手把他推倒。“嗨,”哥伦巴士与尼尔森扭成一团,头紧紧靠在尼尔森眉上,想一拳打在他背上。
“嘿!不公平!”经理说,哥伦巴士和尼尔森各自放开了手,在一旁观看的十只企鹅高兴地拍打着它们的“小手”。
哥伦巴士现在有所收敛,它礼貌地击了尼尔森一下,尼尔森一拳反击,击在它眼睛上,随着一声“OK!”哥伦巴士被击得连连后退。企鹅们拍舞着“双手”,观众们也随着鼓起了掌。
这时波普尔太太奏完了毕尔兹,尼尔森和哥伦巴士停止了拳击,面对面地站着,一动不动。
“哪只企鹅赢了?谁领先?”观众们高声询问。
“摩!”排成半圆的十只企鹅同声说道。意思是说“看”,因为这时尼尔森转过身来打量它的企鹅同伴,哥伦巴士立即猛地一拳击在尼尔森的肚子上,紧接着一拳把它击倒在地。
尼尔森躺在地上,闭着双眼,哥伦巴士对倒在地上的尼尔森数了十下。企鹅们又鼓起了掌。
“这是一个计谋,”珍妮解释说,“那些企鹅都希望哥伦巴士赢,所以最后它们都说“看”
,这样,分散尼尔森的注意力,哥伦巴士正好击败它。尼尔森站了起来,企鹅们排成一排,向经理鞠了一躬。“谢谢!”经理说,也回鞠了一躬。
“下面请欣赏第三个节目!”波普尔先生说。“哦,爸爸,”波普尔太太说,“你忘了把那两个彩色活梯和那块木板带来。”
“没关系,”经理说,“我让舞台工人去拿来。”不一会儿,活梯和木板拿来了,波普尔先生和孩子们让舞台工作人员把梯子架起来,然后把木板放在上面,波普尔太太这时奏起了优美的《在小溪旁》。
每次表演到这时,企鹅们总是忘了规矩,变得十分激动起来,它们争先恐后,看谁先爬上梯子,孩子们总是告诉波普尔先生,这样表演更可笑有趣。波普尔先生只好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企鹅们吵吵嚷嚷地爬上了梯子,站在木板上,你推我挤,一片混乱,不时有企鹅被挤得掉下木板,摔在地上,这时,摔在地上的企鹅干脆推倒梯子,木板上的企鹅全摔在地上。
这个节目吵吵嚷嚷,乱成一片,与波普尔太太弹奏的优美音乐形成鲜明的对比,经理和观众们笑成一团。音乐奏完了,波普尔太太脱下手套来。“我看得把梯子搬走,不然我没法指挥这些企鹅了。”
波普尔先生说,“把幕拉下来。”经理示意把幕拉下,观众们站了起来,欢呼声不断。
梯子拿走后,经理赏给每只企鹅一块冰淇淋,珍妮和比尔见自己没有吃,哭了起来,经理只好叫工人又买了几块,这样,每个都有一块了。
格林鲍姆先生第一个祝贺波普尔一家。“坦率地说,波普尔先生,你训练的这些企鹅真是独一无二,你们的表演会引起轰动的,你救了我的朋友经理先生。
这表明你们才是真正的表演家,我们演出业需要这样的表演家。我敢肯定你的这些企鹅们不久会独占各著名的大剧院,从俄勒冈州到缅因州。”
“咱们定个合同吧,波普尔先生,”他继续说道,“每星期五千美元,订个十星期合同,怎么样?”“行吗,太太?”
波普尔问太太,波普尔太太点点头。“那儿,”格林鲍姆先生说,“签字吧,下星期四去西雅图公证。”
“谢谢了,”经理说:“波普尔太太,能否把手套戴上再弹一段《军队进行曲》?让企鹅再表演一段操练,就一会儿。我想让我的演员们好好看看,让他们受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