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捡起跌落在旁的半框眼镜,将眼镜抓在手中,她刚想起身,却没想到整个视线一暗,她一下子倒在地上,最后视线可见的,是一双漆黑的皮质短靴。
走到近前的男人,一双藏匿着矜贵傲人的俊美双眼,冷静的扫过地上的沈祇,当他瞅见她肩膀上的伤时,冷静却是无法维持,整张脸的神色都呆滞住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在找到她的时候,她居然已经被感染……
不过一瞬之后,他就恢复了冷峻肃静的模样,蹲下身,丝毫不介意她有没有被丧尸咬伤似的模样,眼里带着虔诚,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进衣店。
……
很温暖,很舒服。
鼻翼周围流淌着浓郁的肉汤味道,这味道对于人类来说,应该可以归为“香”吧。
沈祇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衣店门口了。
而浑身,不知道是谁做的,缠了她一身的绷带,有点紧,勒的有些不舒服。
她瘫着脸,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扯掉了。
——说起来,这都是谁做的呢?
镜片后,无波动的眸子闪过一丝好奇,她朝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了看,那是在衣店最里头。
沈祇缓缓地从长凳上起身,向着那边走去。
站在帘子前,抬手拨开帘子。
只见一个穿的一身黑衣,面容俊逸凛冽,显得很是冷酷的男人正笔挺的站在里面不远的地方。
他神情看起来相当很专注,那姿态竟是难以言喻的吸引人。
他左手在不断地做着摇动的动作,他站的位置赫然是个小作台——他在熬汤?
连司墨注意到旁边传来响声,有些意外的转过身看过来。
一时间,视线相对。
“……”
连司墨那双深沉的眸子中,逐渐多了丝愕然。
——她竟然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
“你的那个,绷带……”连司墨的唇张了张,像是好久未曾说话,红酒般淳厚磨人的嗓音多了几分磁性的喑哑。
“丢了。”沈祇瘫着脸,眨着眼,将自己的身体轻轻转了一圈展示给他看,“痊愈了,所以不需要绷带。”
连司墨微微怔住没有答话。
才这么一会就痊愈了……听着有些离奇,不过想到她之前做过的壮举,他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她这个模样,倒是一点都不像是被感染的样子。
“是你将我从地上扶到那个长木凳的吗?”沈祇对着连司墨好奇的询问。
连司墨瞅着她那张清丽的面庞,有些腼腆的别过头,话音深沉的道:“是。地上……很凉。”
“这的确,地上的确蛮凉的。”沈祇点点头,抬手放在眉梢,对着连司墨比出这两根手指,瘫着脸说,“谢谢你。”
虽然说着谢,但连司墨从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相关的情绪。
“你真的没事了吗?”连司墨还是挺关心她的情况,毕竟之前,她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
“我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倒是你。”沈祇倏然上前,一手就抽出了连司墨大衣内别进裤子的衬衫,露出了里面病态的白色皮肤和韧劲完美的腹部肌肉。
然而,那之上有道像是被刀划过的伤口,正在渗血,影响了原本肌肉的美观线条。
“推测为手术刀之类的薄刀所伤,伤口平整,愈合高,但目标为人类,恐怕对人类来说,得归为重伤。”沈祇的眼睛定定的盯着那道伤口,很快放开指着自己,歪着脑袋睁着眸子道,“你确定你没事吗?”
他为什么不绑绷带?
说起来……
她忽的记起刚才自己身上那厚重的绷带,沈祇猛地有些恍然。
难道说,他将绷带都用到自己身上了吗?
他竟然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好心吗?
就在这时。
外头突然传来了不知道什么在砸门的声响。
“是丧尸。”
连司墨皱了下眉,抬手随意的将衬衫掖进长裤,“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就去清理掉它们。”
“不,我是无所谓的。”即便所有丧尸冲进来,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不过,对于眼前这名普通人类来说,或许会稍有些麻烦吧。
沈祇想了下,转身走向外头,对着衣店门口甩去一道能力。
就听“哐”的一声巨响。
衣店的门,外加门附近的墙壁,连带外面堆积的丧尸全部都被沈祇的能力掀飞了出去。
拿着长勺的连司墨微微有些错愕的看向沈祇的背影。
从门口刮来的狂风,一下子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和衣袂。
沈祇还保持着侧着纤细的身躯,手臂抬起,一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淡然样子。
连司墨是彻底怔住,他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沈祇会突然出手。
即便已经看过一次她使用能力,但此刻再看,心底深处依旧会产生一股子对未知力量的感慨和惊艳。
沈祇还未停止自己的动作。
在清理掉门口的丧尸后,其他方向依旧有残余的丧尸。
她再次朝着左右两个方向伸出两只手臂,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紧接着倏然向前姿态雍容的一合!
登时衣店外所有的丧尸就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制住,全部被推挤到了衣店前方的位置,然后又被那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压挤,最后挤压的只剩下一大摊血肉。
周围所有可见的丧尸都被清理后,沈祇转过身来,一脸淡然沉静的对着还在发怔的连司墨道:
“作为你将我从地上扶起来的答谢,我在衣店四周布置了‘定向墙’,嗯……在这个稍微有点残破的衣店内,除了你之外,其他所有的生命都无法进入。对于人类来说,这样应该很安全了,你可以在这里养伤。”
连司墨拎着长勺,望着门口破碎的墙壁,又扫了眼被微风吹动发丝的沈祇,微微叹了口气,嗓音喑哑磨耳的说:“你让我在这里养伤,你呢?”
“我不需要养伤。”沈祇眨了眨清澈的双眸,双手举起转了一圈,又放下,定定的说,“我很健康。”
“明明被外面那些失去理智、仿佛丧尸的人咬了一口?然后又不知道被谁打的脊椎都断掉?我不知道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这种伤,在你口中的我们‘人类’看来,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估计死都能死上两次了。然而,你却只是昏了一下之后,一点事都没有了……呃。”
连司墨突然看到沈祇从视线中失去踪影,再次眨眼,她已然来到了近前!
他瞳孔不由一缩,整个人都充满戒备——这是他被人靠近的自然反应。
沈祇的双手已经放到了连司墨的双耳旁。
她一双眼眸中闪着平静又充满危险的光彩:“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你们人类之间好像流传一个成语,好像是叫——杀人灭口。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而将得知秘密的人全部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