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们两个是女子,跟我睡一个房间,若传出去了,怕不大好哦。”
最终,曹修还是否决了宋采薇的建议,他不是个传统的人,可也有原则。
宋采薇也是关心则乱,一想到这层,双颊立马红了起来。
八月初的天气,比起酷暑难当的六七月已经不算热了,夜晚的凉风袭来,穿过庑廊,摇起了一只只悬在廊下的灯笼。
橘黄的灯火下,站在前厅门口的绿裙女子无聊地转着裙摆,见里面谈论的内容似已结束,便立马飞进去拉着宋采薇的手说:“我就说弟弟不会同意的,采薇我们走,回屋聊聊怎样才不容易迷路。”
贵女之耻果然脑门有坑,哪壶不该提哪壶,曹修见宋采薇看着她,脸上尽是尴尬。
曹修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副画来,放到桌上,画上画的不是什么山水人物,也不是花鸟鱼虫,而是一张人体内部结构图,这是他花了大半天功夫才画成的。
对自己没有把法医学的知识还给老师,感觉很庆幸。
来的路上,宋采薇悄悄地跟曹修说自己想学剖尸。
曹修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这也太出格了,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都不会这么干。
他一度以为宋采薇也是穿越的,只是穿越的时候没把记忆带来。
这可是学霸级的异类。
懂医术,会武功,了解验尸的具体流程,似乎除了琴棋书画外,没有什么她不会的了,总而言之,他家的采薇就是一个外挂傍身的女人啊。
当然,大家都是朋友,曹修也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所以当时什么话都没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啊,你把这吓人的东西摆在桌上作甚?”
人体结构图一摊开,曹莺莺的表情立即就变得很夸张。
宋采薇忙解释道:“阿修他会剖尸,莺莺你也知道,为了查出父亲的死因,我连怎么验尸都知道了,所以这剖尸,更得学啊。多学一门,总是好的。”
“可是,可是采薇,你是女子诶,学了这个,嫁不出去怎么办?”
曹莺莺替自己的好闺蜜担忧。
宋采薇低着头道:“这有什么打紧,难道女人这一生一定要嫁什么人吗?若学了剖尸,把父亲的死因查出来,这辈子不嫁人也可以啊。”
这话说的就有点前卫了,曹修心里给宋采薇点了个赞,而后道:“姐,别说了,采薇还等着学剖尸呢。”
“好吧……”
曹莺莺似乎被宋采薇的坚持给打动了,她的九弟不也是无辜枉死吗,只可惜自己除了武功外,一无是处。
她点了点头,突然道:“所以,我该做些什么呢?”
曹修看了她一眼,“你只要负责武功好就行了……”
曹莺莺一听,恍然了,看来她还是有点特长的。
宋采薇却道:“说到凶手,这沈家的嫌疑很大。”
“我们都怀疑他,可惜没证据。”
曹修点了点头,叹气道:“如果能抓住雷横就好了。我敢说他还在城里,王县丞已经发了海捕文书,可我看肯定没什么,只有用诱饵引他出来……”
说着,眼睛猛的一亮,向宋采薇二女道:“说到这个诱饵,我倒有个不成熟的小办法。”
曹莺莺道:“什么办法快说啊,罗玉侯有一点没讲错,你就是爱卖关子……”
曹修尴尬一笑,道:“办法很简单,就是引蛇出洞……”
……
黑暗的房间里,雷横端起药碗,看着里头浮着的泡沫,心下凄然。
他嗅了嗅,随后叹道:“想我雷横,一世英名啊,竟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里,这真是……恨啊——”
这时候,沈府的下人推开门,走进来报告道:“雷总管,出大事了。”
雷横看了看他,“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下人道:“听说有几个刁民扛着锄头要去刨宋知县的坟。这事惊动了县里,知县大人连夜就带着人赶过去了。”
“为什么?”雷横问了一句,想了想道:“那,那个曹知县出去时,都带了什么人,他的四个跟班可都去了?”
下人摇了摇头,“这点小的也不清楚……”
雷横急道:“那赶快去看啊,对了,帮忙叫一下徐老先生。”
“老夫已经来了。”徐先生走进门,道:“这事确实有点突然。”
雷横狐疑道:“会不会是那个小子的陷阱?”
徐先生道:“有可能,不过要有证据,其实宋知县的坟,大人他说早就该动了。”
雷横问:“此话何解?噢,我知道了,那小子会剖尸,如果被他……”
“嘘,噤声!”
徐先生打断他要出口的话,而后道:“没错,老大人正是担心这一点,此子断不可留啊。”
雷横却提醒,“不过,他是鲁国公的孙子,沈大人怕也拿他没办法啊。”
徐先生冷笑道:“鲁国公又怎样,老大人身后的人身份不比他低,而且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位曹知县很有可能也是个西贝货。”
“什……什么?”雷横震惊了,而后哈哈一笑,“难怪他一眼就觉得我那替身是假扮的了……”
徐先生将他在江宁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随之道:“所以,老大人正在调查……”
正在这时,门外有下人来报:“徐先生,张捕头和我们的一位兄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甫一听到张捕头三个字,雷横就怒不可遏,下人的话刚落下,他便冲出去。
徐先生后脚跟上,见雷横已经扑向张捕头,立时喝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都给我住手!”
雷横推开张捕头,问道:“徐先生,姓张的是两面三刀的人,你也信他?”
张捕头却道:“雷大哥,你听我解释……”
雷横瞪了一眼过去,“我不听……”
张捕头说:“当时,也是权宜之计啊,如果没有那一刺,我和雷大哥都要折在曹知县手里啊……”
雷横愤懑,不去看他。
徐先生却问:“张忠,那个曹值真的一个人跟着衙役出去的?身边那几个高手都没带吗?”
张捕头一听,想起了曹修跟他说的话——
想了想后,才道:“是,曹知县他就一个人去了,身边的四个跟班,一个都没带……”
徐先生半信半疑,接着看向自己这边的眼线,那眼线道:“小人确实没有见到另外的四个人。”
雷横听完,看向徐先生,“先生,你怎么看?”
徐先生思索了片刻,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前面就算是陷阱,老夫也不怕!”
接着,又看向张捕头,“若你敢有欺瞒,老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捕头连忙跪下道:“不,不敢,若有半分隐瞒,定叫小人死无葬身之地。”
雷横高兴道:“好,好,我们就杀那厮一个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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