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种人畕在临死前说的什么话,变成怪物之后就会一直说那句话?”
我想到了被我砍掉脑袋的那只人畕,在顶上通道时说了的那句“你来了”,原本我还以为是一只女鬼在调戏我,可在我和绺子准备从原路返回又碰到它时,她口中说言的还是那句话。
当时我还觉得奇怪,至于到后来碰到油画上的那个船长化成的怪物,它刚刚出现时连说了多次那句音调怪异的“亲爱的”,我就更加奇怪,还想着他娘的一只母的调戏老子也就罢了,你一大老爷们,并且还是个半人半鱼的大老爷们,你他娘的也来调戏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今经伯重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忽然又想到绺子曾经说过顶上的通道连接着船长的房间,搞不好就是他用来私会情人的秘密通道,如今看来,还真有这个可能。
绺子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猥琐的嘿嘿一笑,“靳爷,咱来场景还原一下啊!”
说着,绺子挺起腰背做了个说书人的姿势,单手一抬起了范儿,慷慨激昂的说道:“话说,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船长杰克取下墙上的油画,拽下铁链启动机关,屋顶上的暗门‘啪嗒’一声打开。杰克船长登高爬上,顺着密道来到从神秘的东方带回的情人翠花的房间,杰克甩了甩方便面一样卷曲的秀发,搂着翠花的细腰说了声‘亲爱的……’。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翠花描眉画鬓眼波微转,兰花指一翘:‘死鬼,你来啦……’杰克船长的心里刚刚燃起爱情的小火苗,忽然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船顷刻沉落,一对情侣还未来得及共赴巫山就共赴了黄泉。这是一个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啊……”
绺子吐沫横飞,连连说带比划,我听得黑线连连,连骂都实在懒得再骂他,还杰克船长?翠花?死鬼?可歌可泣?诶哟卧槽……
伯重不知我们和船长所化的人畕打过照面的事,不过经绺子的这通胡闹,眉眼之间似是缓和了很多,淡淡一笑,问船长是谁。
“就是我和绺子掉下来的之后下到的那个房间,房间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的像是一名船长,后来我们在一群人畕中认出了他,他的脸没有完全鱼化,还有人类的轮廓”
伯重点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我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在船长的房间里我曾找到了一本日记,顺手给塞到包袱里了,也不知道伯重认不认识洋文,毕竟那本日记是这里唯一找到的带有文字的东西,兴许能看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于是我翻身下了木箱去翻找包袱,少顷拿着那本日记递到伯重跟前,“差点忘了,在那个房间给我找到了这个,是一本日记,但看着像是法文,我完全看不懂,不如你来看看?”
伯重眉头一挑就接了过去,先是前后看翻了翻,然后打开第一页开始仔细观看。
我见他看的很是认真,就把烛光拿近了些,惊喜的问道:“你当真认识法文?!”
伯重一页页的翻着,说的很是干脆:“不认识”
我不由的就有点吐血,心说你不认识还看得这么认真?让老子白白高兴了一场。
伯重并没有再理我,继续的翻着,却在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忽的停住了,看了半晌忽然对我说道:“蜡烛再近些”
我一愣,难道有什么新发现了?于是依伯重所言把蜡烛凑的更近,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往他翻开的那一页看去。
我拿到这本日记的时候也仅仅是大略的翻了两页,发现是自己不认识的文字之后就没再细看,想不到这本日记中不止有文字,还有图画,并且还不止一幅。
伯重翻开的那一页是一幅手绘的简约地图,山川丘陵河流齐全,看着像是从某一幅完整的地图上截取的一部分临摹下来的,每座山川都标注着名称,在其中一座山川腹地用红色的笔画了一个三角形,在旁边用法文写着一行字,当然了,依旧是法文,我们并不认识。
这幅地图并不大,画的也非常简约,但伯重足足看了有五分钟,我问:“看出什么了吗?难不成这地方你认识?”
伯重看似有些疲累,一手在太阳穴轻轻的揉着,过了半晌才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有些熟悉,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了”
伯重继续往下翻,那一页之后仍是一幅地图,依旧用红色三角形标注着其中一个地方,如此之后,连续有四页都是相似的图画,不知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可惜我们谁也不认识法文,不然可以从标注上看出些线索。
之后就又是几篇日记,伯重一眼带过,没有停留。
不过,在那几篇日记之后,居然又出现了一副图,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的地图,而是画着一扇门,门上正中画着一个勾云纹的图案,在勾云里层用细线填满了细密繁缛的花纹,整幅纹饰描绘的十分细致,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原本看到那扇门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想这是不是江无崖鬼岛上的那扇,可又一仔细辨认却发现并不是,鬼岛上的门上纹饰要比眼前这幅细致许多,几乎是不留空地的,而这一幅仅仅在门的正中画了一幅纹饰,除此之外,门左右又分别画着两只兽面衔环的铺首,而且门上四周围着一圈门钉,看上去古色古香,和现在讲究一点的中式大门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就是中央这幅图纹有些奇怪,嘶,怎么看怎么熟悉,我的确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我抬头向伯重看去,发现他的脸色也非常的古怪,我不由的更加疑惑,刚想问他是否也见过,伯重却忽然不可思议的脱口说道:“昆仑?!”
“什么?昆仑?”我一下就愣了。
伯重冷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江无崖还有这一手!”
我有点着急,伯重说的没头没尾,我完全听不明白,却见伯重忽然伸手来扯我的衣领,然后又指着日记上的那扇门道:“这么快你就不记得了?我给你种下的印记是什么样子,再看这扇门上的图纹是什么样子!”
经伯重这一提醒,我猛地想起来,妈的,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敢情这幅图纹跟我脖颈下的图纹一模一样!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敢相信的说:“这,这不是我主婉妗的标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这扇门就是昆仑正殿的殿门,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那就要问问江无崖了……”
伯重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笔记,神色莫名,我却还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本日记是那个船长的啊,怎么又和江无崖扯上了关系?”
伯重不耐烦的让我不要说话,继续往下翻着日记,可这本日记本就不厚,再之后就只有几篇文字,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伯重“啪”的一声把日记合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我也不敢再打扰,只能憋着一肚子的问号在一边不知所措。
绺子一直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自顾自的躺在一只木箱上,手里拿着从包袱里翻出的宝贝,悠闲的翘着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赏玩,这时忽然耸了耸鼻子,坐了起来。
“老大,有点不对劲啊!”
绺子说着,鼻子又用力耸了几下,忽然一个翻身走到被木箱封死的洞口处,又仔细闻了闻,疑惑的说:“我怎么闻着有烟味啊!靳爷,你也来闻闻,别是老子鼻子出问题了!”
“烟味?”我走到洞口提鼻子也闻了一下,感觉是有那么点不对劲,忙招呼绺子:“帮忙,把箱子移开一点!”
我和绺子一人一边,把摞在上方的那只木箱往后拉开了一条缝,这一拉不要紧,一股明显燃烧木料的味道就传了进来,紧接着,顺着洞口的缝隙就散进来一缕浓烟。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糟了!舱外起火了!”
绺子大叫一声忙把箱子又重新堵住,跑到墙壁处一摸,“坏菜!他娘的,铁墙起热了!看来还不是小火!”
伯重见有浓烟散进来,忙把日记和玉玺一揣就跳了下来,到洞口审视了一番,也把手背贴到了铁墙上感觉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僵,说道:“是丢在上边的火把!我跳下来之前已经踩灭了,想是没有完全熄灭,把地板引起来了!”
绺子一下就懵了,“啊?那怎么办?要不然咱赶紧出去吧,等这艘船全都烧起来,咱就算不被烧死也得被烤死,这里铜墙铁壁的,他娘的不就活活变成了个烤箱了吗?!马爷我可不想变烤乳猪,妈的这么死太憋屈了!”
“不行,火就是从这个洞口上烧起来的,咱们从这出去那不是找死吗?!你不想变烤乳猪,那出去就直接炭烧猪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