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婚宴上,顾长卿说今日王宫中要再举行一次灯会。
今早,苏公公便命人将告示贴满了整座韵京城。
还未到戌时,宫外的老百姓们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宫。
“公主,再过半个时辰灯会就要开始了……”轻漪看着桌上的一大堆的河灯,微微纳罕。
这些河灯是顾相隐什么时候做的,她都不知道。
“我可是为了大年的这一个灯会做足了准备,再等我一下。”顾相隐笑道。
“可是,公主您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轻漪咳嗽一声,继续道,“前几日的雪下个不停,义安池早已结冰,公主的这些河灯……该往哪里放呢?”
顾相隐一愣,尴尬的笑在她脸上散开。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相隐直起身板,一时无语,拿起一只精致但还略有瑕疵的河灯缓缓道:“可我做了好久啊。”
过了一会,顾相隐那双醉人的桃花眼一转溜,心中萌生出一个点子。
她附在轻漪耳边,轻轻耳语。
“诺。”轻漪听到后,轻轻福身,心底也觉着这是个好点子。
“可是公主,您并不擅长啊。”过尔,轻漪用略带担忧的语气向顾相隐说道。
“放心吧。”顾相隐拍拍轻漪的肩膀,示意她心安。
戌时已到,顾相隐准点入了西宫。
她如同往常一样走进御花园,而顾长卿和江人依早早地站在了义安池旁。
江人依望着天空中刚刚升起的一盏孔明灯,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着。
今日不光是御花园,就连整个西宫都是人山人海。
孩童们打打闹闹,一切安然祥和。
王宫中,久违的热闹。
“哥哥,人依姐姐!”顾相隐迈着步子走到他们身边,福身行礼。
“隐儿来了。”顾长卿温柔的笑挂在嘴角。
旁边的贴身侍女递过来一盏孔明灯,江人依接过,随后又递给顾相隐,道:“放盏孔明灯许个愿吧。”
顾相隐接过,轻漪将它点燃。
过尔,顾相隐轻闭上了双眼,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将它放飞。
顾相隐双手合十,默默地许愿。
“参见王上,参见王后娘娘。”
一道磁性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传入顾相隐的耳朵。
熟悉的声音,顾相隐一下子便猜出这声音的主人是江云深。
顾相隐缓缓睁开眼,江云深俊朗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江云深从身旁的小宦官手中接过一个酒坛,他将酒塞取出,霎时间,清香四溢。
顾相隐的鼻腔再一次被这熟悉的酒香充斥。
“臣还记得王上昨日说很喜爱臣的桃花酿,今日灯会,臣特地取出了往岁埋在树下的桃花酿,献给王上。”江云深微微颔首,将壶塞盖上,双手呈给顾长卿。
“好。”顾长卿接过还带着一丝泥土的酒坛,平淡的表情掩藏不住内心的欣慰。他将酒坛子交给了旁边的苏公公。
“我想公主殿下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江云深随后,看着顾相隐,深邃的眼瞳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是无意间的一句话。
顾相隐轻轻一笑,道:“江公子的桃花酿酒香醇正,花香四溢,本公主自是喜欢。”
江云深不语,略带痞气的笑在今夜的月光与数盏孔明灯的映照下格外迷人。
临近亥时,眼看着灯会就要结束。
顾相隐和江云深,顾长卿一行人在茶水亭喝茶闲聊。
她看了看天色,向轻漪示了个眼神。
轻漪领会后,便扶起顾相隐一同走出了茶水亭。
江云深看着她的背影,眉心轻挑,一饮而尽手中的茶水。
顾相隐离开的这期间,宫人们陆陆续续地点燃河灯,摆放在结了冰的义安池上。
不一会儿,义安池上的拱桥两边的池面上摆好了稀稀疏疏的河灯。
河灯就这样静止不动地摆在池面,橘黄色的暖光映照着池边的腊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
顺着琴音一看,弹琴的人竟是轻漪。
顾相隐一袭粉色淡雅长裙临风而飘,惊鹄髻上的金步摇轻轻作响。
她的眉间,点了一朵梅花。
江云深立刻提起了兴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儿。
轻漪缓缓拨动着琴弦,而顾相隐随着琴音曼舞。
此时,义安池上的河灯用它们温暖的灯光衬托着桥上的人儿。
顾相隐窈窕的身姿缓缓舞动,轻柔却不失力度。
这支《悄惊水》,是顾相隐的母后所编。
当年,他们的母后就凭这一支《悄惊水》而俘获先帝的心的。
后来在顾相隐十岁时,母后将这支舞教给她。
对于舞蹈,顾相隐并没有多大兴趣,更没多大天分。
所以,即便从小到大她跟过不少宫中的姑姑学过不少舞蹈,但是她也只记得母后教给她的这一支《悄惊水》
一阵柔风吹过,池边腊梅的花瓣缓缓飘落,飞舞到顾相隐身边,成了顾相隐的舞伴。
顾相隐抓住一片花瓣,然后松开手缓缓旋转,如同一只鸿雁般轻快。
一舞终,顾相隐停下舞步。
桥下站在两边观看的百姓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不由得惊叹这位公主殿下。
“想不到,隐儿舞技如此高超。”
江人依走上桥,拉着顾相隐的手说道。
“都是被母后从小调教的,我啊也只会跳这一支舞。”顾相隐看着江人依身旁的顾长卿微微一笑。
“哥哥,喜欢我的惊喜吗?”
顾长卿摸摸她头上的金步摇,笑着道:“当然,舞技进步很大。”
顾相隐继续道:“你和人依姐姐成亲,我又没道贺礼,这支舞,就当送给你们了!”
顾长卿欣慰地笑了:“看来隐儿啊是真的长大了呢。”
亥初时分,百姓们集中向顾长卿谢礼跪安后,离开了王宫。
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