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凌霄!”
四个大字深深传入耳中,各人都在脑中思虑良久,牛垦劳先行想到便又惊呼道:“剑仙……凌香甲!”
一语道出,众人各是惊讶无比,未曾想到这个墨衣客便是冠绝江湖的凌霄剑仙凌香甲。
“呵,看来虽远离江湖但其中还留有我凌某的一丝风声啊!”听闻牛垦劳报出自家姓名凌香甲这时稍露出些许笑意道。
“凌剑仙在此处可是要做甚么,难道却是来救这两个娃娃?”牛垦劳当晓对方身份,又即可追问着。
“比武较量只为切磋技艺,先前我早已在此地观之你们几人武艺相斗,两位贵为前辈本早早以武取胜,为何还要加害两个小辈的性命?牛头马面在江湖之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且也要做这等残杀无辜的恶事?”凌香甲不顾牛者询问且自顾自反问道。
“哼!这是我们九幽殿自己的事物,倒也不用向外人诉说吧!凌剑仙,这两个娃娃与我们之间还有些仇怨需解决,这事也与你无关,还望你不要插手待我们解此恩怨后便会自行离去。”牛垦劳恐其凌香甲欲插手自己兄弟二人与秦翦这小子之间的事物急忙用着九幽殿的名号压迫对方后又提出条件结果以此来表明自身的目的。
“前辈,你切莫听这二人胡说,他们且是要……”一见牛垦劳搬弄是非,欲骗取凌香甲的信任秦翦当即就开口反驳,不料话语还未言尽,马致远却以抬掌劈将而来,口中凶狠道:“闭嘴!你这毛头小子。”
招式威猛直逼秦翦心脏处去,看来马致远此时便已有了杀心,趁着凌香甲尚未察觉之时就想即可毙杀了秦翦。
掌劈之势来的突然秦翦根本无所守势,正当击中之时,忽的远处一阵风啸袭来一股厚重内劲后至而上猛然拼向马致远的手爪,不敌其劲,身形猛的向后跌跌撞撞退却而去。
“凌香甲!我们兄弟二人敬重你,你却不把我俩放在眼中,可是要与九幽殿作敌吗?”一见师弟袭杀秦翦计划失败,牛垦劳顿时大发雷霆道,两眼欲射发出熊熊烈火怒意十足的盯着凌香甲。
凌香甲听了言语却只是浅浅一笑,随后又面色淡然道:“我凌某人根本不欲与贵派结下甚么深仇大恨,也不想理会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只是见不得有人滥杀无辜罢了!如若遇上此种事端那必是要管上一管。”
语毕,凌香甲身形突的跃涌起来,轻疾如燕,晃眼之间便奔至秦翦身旁,单手拽拉住其衣衫提拎起身后又至尹素衣身旁使着同样方式扛于腰间朝着远边乱石岗深处纵身而去。
“师兄,我们赶紧去追吧!”一见凌香甲带走了秦翦二人,心中顿时大是不甘,急急跑上前对着牛垦劳说道。
看了三者消失的尽头,摇了摇头道:“罢了!那个凌香甲武艺高强,不是我们二人所能应付的,追上去却也讨不得甚么便宜,还是早些回去禀复廖大师吧!”
却说凌香甲携带扛着秦翦尹素衣二人一路向前奔跃而去,许是前者轻功出众,片片景物如过眼云烟,红红绿绿处处急急跳转于眼中,难以看清周遭境况,但后觉身子有些疲惫竟也慢慢睡将过去。
待睡醒之时,时间已至夜间,秦翦缓缓起身发现自己卧躺在一间茅草屋之中,窗外皎洁的皓月洒落下片片洁白月光弥漫进屋中点亮了四周的情况,扭头一看便见身旁得木床上躺睡着的尹素衣,左臂肩膀处已缠上几层白色布条,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待又见得尹素衣双目紧闭可胸间起伏平稳,呼吸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心中暗想到定是那个凌香甲医治好了素衣妹子,四周环顾却又不见其人影。
随即下了床去又活动了下周身筋骨,调息好内劲,看着窗外夜色秀丽静雅,便开了屋门出了去,天边皓月当空,四周便又是宁静树林,一阵阵悦耳鸟鸣夹带着幽幽虫吟飘入徐徐风声中齐齐落入秦翦耳中,顿时心情大为舒畅。
放眼看去,但见远处一块磐石之上端坐着一个人影,身旁摆放着酒壶杯具,饮喝着酒水观望周围的月色四景。
便抬步往着人影那处行去,未走了几步路,人影忽开口道:“少侠,可是休息安睡好了也出来欣赏这美妙夜景。”
秦翦口中轻应一声,也便快步走至大石旁处,找了一个舒适的落脚点也席地而坐下,对方便以递来一杯酒水,笑说道:“赏景怎可没有美酒作伴,少侠且喝一杯。”
秦翦遂接过酒杯就仰头饮了去,后又口中大声道:“凌前辈的功夫高深,且喝的酒水也如此劲道啊!”
凌香甲听此笑意足足的看了秦翦一眼,且也拿起酒杯饮用一杯,对着夜空突又吟起诗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所咏诵之诗,正是青莲酒仙李太白的《月下独酌》,诗词语气凌云,豪气冲天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可秦翦听之耳中却是在豪气之中闻到一股孤寂感,现明明自己与他二人同在此为何又要邀月对饮,难道与自身没有些许只言片语的交流之意,正欲开口询问,忽的那凌香甲又便换了语气继续吟诗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急转方才磅礴之势又念得压压抑抑的诗词,似有什么心事萦绕于心间,缠缠绵绵却也走不出。
秦翦看向凌香甲,只见其单手端拿着酒杯半举在胸间,也不饮用,双眼有些迷茫的望着远处夜景,心有所思,看来高人也有理不清得愁事啊!秦翦心中暗道一句,虽又开口问道:“凌前辈,可是心中有甚么难事,如需帮助晚辈可以替前辈效劳。”
听了他的言语,恍恍惚惚得神情却也恢复了些许,顿了顿面色缓缓说道:“没事,只是忆起了以往的故事了,每每想到都是惆怅不已,情不自禁啊!”
“看来前辈年轻时也是轻狂少年,年暮时还有诸多事物回顾啊!”秦翦听此也便嬉笑着调侃道。
“年轻时只是一介文气书生,何来轻狂之事?”凌香甲镇定了神色,便扭将过头又淡然说道:“好了,就不要再讨论老夫的去事了,且还是来说说你与那个小妮子的事情吧!”
“我与素衣,可是有甚么事情?”
秦翦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们二人怎会被那牛头马面给追杀,又是何事惹怒了他们?”
秦翦从怀中掏出木匣叹了口气说道:“咳,那俩贼厮且不是为了偷盗我们四圣堂道符之事,我与那素衣姑娘各是从门派奉命出来寻找道符,后来且是因缘巧合之下,我在一伙盐厮的货船上寻得了道符,本欲想以南为起点,一路往返归还各门派宝物,后来又在路途中遇见了素衣姑娘,便计划一同完成此事物,可不想那九幽殿的两个恶鬼也是为了此事而来,一路上追赶我们,今日不曾想便要抵达南岳朱雀庵时就遭了险,幸亏有前辈来此相救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四圣堂与九幽殿向来没什么恩怨,为何却要夺此门派宝物,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听了秦翦讲述了遇事过程,凌香甲也有些不解的疑问道。
秦翦又问道:“那前辈在江湖上可曾听闻到四圣堂被窃的传闻。”
凌香甲思索一阵后说道:“我倒也是曾听闻过此则消息,不过江湖门派众多,为何偏偏只有九幽殿来此争抢,想是其中大有缘由,必定有个始作俑者在作乱。”
一听凌香甲此话,秦翦霎时就想到,急开口道:“对,对,这道符其实是一个姓廖的酒家掌柜交于几个盐厮从长安送至洛邑的,我也是偷听得知那人且就是洛邑海岳阁酒楼的老板,本欲先去海岳阁打探情况的,可心中又担忧各堂门被道符之事所困扰便也把此事放置到一边,待我交还完东西再去调查却也不迟。”
“洛邑海岳阁的廖掌柜?”听闻此话凌香甲话语中又感疑惑但即可就变了语气道:“原是如此,看来那个廖姓掌柜手段定是有些,竟能从四座武堂内拿取到四圣道符,如若是让我去取应也有些许困难吧!”
凌香甲听完秦翦说出廖姓之人的事物竟有些惊奇之意。
“所以我便是猜想定是这人想要对我们四圣堂做些恶毒之事,盗取各派护符,派人运送至自身驻地,又派遣那牛头马面等武功高强者加以防范,一得知东西被我找回就四处追杀。”蓦的秦翦便把心中所想全然吐露而出。
凌香甲听此,却是笑露出声道:“哈哈哈……少侠心思也是很缜密活络啊!把几件断断续续的事物拼凑在一块就想到了问题的根源,倒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随后却又从衣间拿出一张图纸递到秦翦手间继续说道:“不过我看那人的心思还不止你们四圣堂这个目标罢了!且还有更大的阴谋计划呢!”
秦翦遂拿起凌香甲递来的图纸,但见纸上条条道道勾画出一副寺庙的结构走向,且又有诸多字样记录在旁,其中“忏礼殿”三个字样写的稍大也尤为显眼,后又在图纸下方写有“嵩山少林寺图纸”。
“这……这事又与少林寺有何关联,虽说佛道本一家,可平时我们两派之间关系往来可不多啊!”见了图纸所画正是少林寺的寺庙地图,这大是让秦翦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口中也不禁疑惑起来,后又问道:“凌前辈,好端端的你却又是为何拿出嵩山少林的图纸交于我,这有何用意?”
“这图纸是今日我与那牛马两者较量时从他们身上无意拿取来的,刚听闻了你心中所猜想的就便把这图纸交于你也好让你能多多考虑其它因素到时不会乱了阵脚,不过依我看呢这其中麻烦的事情肯定是多着呢!你现下最要紧的便是把那四圣道符还送回去为妙,其余事物且是在此以后去做的好。”
听凌香甲如此一说,秦翦便也笑说道:“前辈所言极是,晚辈也正是此等想法。”
谈罢事因后续,秦翦又拿起酒杯说道:“既然理清了事物前因后果,前辈且来饮一杯酒水吧,聊些痛快的言论莫在这无趣琐事上大费周章了。”
凌香甲见此也是举杯,二人同饮了酒后,凌香甲竟又无故朗诵起了诗句来,语气洪亮,声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语音一出,着实惊了秦翦一跳,说道:“前辈,为何你一喝酒就要朗诵诗词啊?别人称你为剑仙,我倒觉得你更像个诗人。”
凌香甲笑说道:“小兄弟莫怪,老夫年轻时便也是个平民秀才,喝了酒水难免雅兴上来就不住脱口吟咏起诗词来,今日刚好景色秀丽且又与小兄弟你饮酒畅聊真是抵不住心中那股澎湃之意啊!我刚念了上半句,小兄弟你可会下半句?”
“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懂得舞刀弄枪的,哪会甚么笔墨纸砚这么文雅之物,大是不懂诗词之法,何来对我有股澎湃之情呢?且又要与我对诗。”一听要与之对诗,秦翦心中大是不愿意念些文绉绉的玩意儿,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欲要敷衍过去。
“我其实一直听闻四圣堂出来的人物各各都是文武双全之辈,岂不会对不了诗词,少侠怕不是你谦虚了吧?”
拗不过凌香甲的软磨硬泡,不情愿之下秦翦便突口向下吟诵道: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亏得少时被自己爹老子强逼怒骂下学得些许诗词名篇,不然真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辱没了白虎门的名声怕是会被自己亲爹给活活打死。
“好!我就说少侠学识渊博,刚刚且还拘泥一时,不肯朗诵,可是太过谦虚了。”听了秦翦说出下半句,凌香甲又即可笑脸奕奕道。
再次饮了一杯酒水后,又便朗朗诵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口气诵完李太白的《将进酒》后,凌香甲大喊一声痛快便又拿起酒杯仰头饮了起来。
喝罢酒水之后,又转头向着秦翦说道:“诗仙李太白也所做之文逍遥洒脱,气势磅礴凌云,少侠你对此诗词可有甚么见解啊?”
秦翦听后巴不得自己刚多喝些酒水把自己灌醉为妙,也不用跟这凌香甲瞎扯什么诗词舞曲。
便假意很懂的敷衍道一句:“此诗句洒脱至极,很是符合诗仙太白得作风。”
凌香甲却是面带着笑意听完,又悠悠吐出一语:“诗词看似洒脱,实则拘束,人生也便是如此吧!心中向往逍遥自在,奈何被凡事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