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从草堆间爬将起身,远处忽而便传来喊话声。
“两个小娃娃想使些小把戏骗爷爷上钩啊!”身随语来登时右方路径上便飞纵下两个人影。
却是牛马二者,那马致远一瞧见尹素衣就又是色欲满脸,笑着叫说道:“伍姑娘,我们可又相见了,你让老夫真是想念的紧啊!”
闻此二人皆是一头雾水,何故他要唤尹素衣为伍姑娘,后又一细细回想起当时在湘潭酒楼中骗于二者所起了个“伍清凉”的假名,这马致远倒也挺痴情,活脱脱一个老情种,秦翦随口乱说的假名却一直铭记在心中。
秦翦想到后,又转过头对着尹素衣笑说道:“刚刚你可是故意喊叫出声的,是想见见这迷恋于你的可爱老头儿,我见他对你一见钟情的,不如你以身相许嫁给他做夫人罢!”
见秦翦出言调侃,尹素衣故作愠怒状道:“瞎说八道!还不是当时你对着二人胡说才引此误会。”但后又瞧了二者一眼脸上立马覆上几抹焦虑色,继续说道:“这二人来者不善,我们不要再斗嘴玩闹了,赶紧想个法子摆脱了为妙。”
马致远远远见着二人窃窃私语一副亲昵样全然不把自己兄弟二人当回事,心中怒骂其目中无人,几欲动手,牛垦劳却是在旁说道:“莫冲动,师弟,待我们取回了东西这二人便随我们处置了!先把正事办完。”
原来牛马二者当日从夏至地等人身上得知了秦翦的真实身份,身为白虎门少主其地位让两者着实有些难以下手,恐惹恼了四圣堂这江湖大门派,后不料马致远与其大打出手已然结下仇怨,本欲待师弟伤好之时再来复仇,几日前在一码头处又遇那伙盐厮,却也不见了秦翦二人,严刑拷打下逼得四人道出廖大师所要指派运送木匣之事,说木匣已被秦翦抢去自己搜找不得为报私仇已把二人在夜间丢于荒郊野地处,后又转念一想,两人本也受同人指派出外完成任务,只是贪玩误事早已逾期已久,回去复命免不了一顿臭骂,何不去寻秦翦这小子取回廖大师所要托运的宝物,以此作为将功补过的护身符免去一顿责罚,就以二者被扔之处一路找寻,路上又是惧这秦姓小子诡计多端应付不得,却是在昨日收到廖大师亲笔书信说如遇麻烦难取物件杀之即可,这也便消除了二者的担忧,终是在今日于此寻到二者。
这时,牛垦劳先行动作,右脚轻点便抵至秦翦二人三四丈远处,单手向前平摊而出,口中说道:“把东西拿来。”
“甚么东西?”一听要拿东西于他,大为不解秦翦便口中大声问道。
牛垦劳保持方才的姿势又说了遍道:“把东西给我,廖大师托那几个盐厮运送的东西。”
听他说出此话,心中顿时明白这道符之事与面前二者皆有干系,看来这廖大师是他们这两拨人共同的主,当即又道:“那几个盐厮船上只有成千上万腥臭无比的海盐,没有什么宝贵的物品,送与我都不稀罕,牛兄若是要些钱财宝贝大可喊我声爹,说不定我良心发现便给予你了。”
这牛姓之人定力实属坚定,听此言语羞辱依旧面不改色,且还是悠悠说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东西交给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身为少主之位的秦翦何时受到过如此口头威胁,当对方口中说出最后通牒时,这也便大大激起了秦翦心中的怒火,从腰间口袋里拿起一把海盐斜握在面前道:“东西是我这有本事你且来取啊!”
听他此言,牛垦劳双目一紧,盯看着他竖立斜握而起的右拳,霎时身子宛若弹弓直冲他那方而去,左手掌五指大张欲夺将其拳中所拽之物,当将涌至面前时,秦翦却突然大吼一句道:“拿去!”
随即拳中拽握的东西向着他掷扔过去,顿时一股腥臭味浓重的海盐洒向而来,颗颗晶莹剔透的盐粒如冬季中放肆的白毛飞雪直扑面门,面上五官处但凡有凹陷处或多或少都掉落进些许盐粒,登时耳鼻眼中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涌然而至,双手立时拿起捂着面门揉搓到。
秦翦忙拉起一旁的尹素衣道:“快些跑。”
二人身子翩动向着左边小径纵跃而去。
远处的马致远见此情景,心里暗道一声大事不妙,口中大喊:“狡诈小鬼,莫要逃走。”急急跃动奔到牛垦劳身旁处,瞅了师兄一眼说道:“可要紧,师兄?”
牛垦劳揉搓出异物后说道:“不妨事,赶紧追上两人拿回东西。”
秦翦二人适才用盐拖延了牛马二者些许时间,急奔在路道上想摆脱二人的追赶,殊不知,自身轻功远远不及,不出一会儿时刻,后边又是响起马致远怒极的喊骂:“二者休走!”
瞧着眼端尽头便是那废砖乱石堆砌成圈的荒村:乱石岗就在前头,即可又加快了步伐口中对着尹素衣说道:“快到那个荒岗了,我们逃快些,好进入村子找藏个匿身点躲过俩恶贼。”
待听得呼呼几声风响,那牛垦劳身法卓越,空中一个翻转已然降至二人眼前,双手附于背后,目色阴狠的看望着。
又便是一阵风声掠过,后程的马致远也追赶而上,与那牛垦劳并肩而立,齐齐看向眼前二人,笑哈哈道:“你俩倒是再跑啊!”
“看拳!”马者话语刚落之际,秦翦便双手捏紧使着招式直袭对方而去。
登时发出一招“直捣黄龙”,但见双拳悍然直击,霎时间便如疾风箭矢般,轰向敌人要害处。
“来的好,老夫便来接你一招!”
见此境况,马致远大喊一声,手掌陡然一伸,欲将使出掌法回挡过去,可不想,牛垦劳却抢先一步,身子猛然掠过,单手成掌左右伴风大有狂风扫落叶之势舞出一招“回风掌”,本早已领教过马致远所用的九幽殿功夫“阴魅煞掌”,心中略微有底,再次战之便想用杀招即分胜负。
但当二人拳掌相击之时,秦翦就欲使力破其掌术,直贯对方腹间要害死穴处去,可那牛者招式竟与马者截然不同,相碰刹那间便迂回掌势,又似游蛇一般蜿蜒环绕游行于其拳上方攻向敌人肩头而去。
秦翦见此招大是诡异,忙收回出拳之手,反手又出一杀招击向对方侧身,牛垦劳见此情形却也是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一扬,想是早已料到秦翦会有此应对动作,同是反手出掌运用方才那招“回风掌”掌法,回抗过去。
待又是拳掌相交,也便同是一般结果,秦翦完全看不清牛垦劳掌术的奥妙,大力击去仿若是打在了棉花上丝毫用不出半点劲力,反而被对方主导了先机次次袭上肩头要害处而来。
秦翦忙挣脱敌方掌术的缠绕,向后退却了几步路,脑中顿时混乱不堪,大为诧异的想到:“那九幽殿的“阴魅煞掌”我先前倒与马致远相斗领教过几招,按理来说应有些许心得经验来应付,可这姓牛的所使功夫却与马者大相径庭,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相传之学,这般却要如何应对?”
秦翦脑中现思索想着牛马二者武学招式上的差异,以便极快找到应对之法。
九幽殿神功“阴魅煞掌”虽名为同一种功夫,可其下实分为两派武学,各取自“魅”字那“煞”字,“魅”字稍显阴柔,所学招式故显诡异阴森,正如方才刚与之拆招的牛垦劳所用招术,鬼魅无常,让人大抵琢磨不透底细,而反之“煞”这一字则又显得刚猛无比,与其“杀”字极为相似,大有一股杀气腾腾的气场,当初马致远所用的“阴魅煞掌”即是如此,秦翦以力相拼也讨不得半分便宜,实实在在突出一个猛字,这阴魅煞掌本就在江湖上威名四起,其九幽殿主人毒行天所使的掌式被江湖人氏所称为阴阳互济,刚柔并发的高人武学,这些秦翦都曾与在家父口中听闻到过,只是未曾与之较量且只能在脑子用自家拳法相比与其且在与牛马两汉切磋之后终是领教功夫威力,但二者掌术却未如口中描述般皆具阴阳,师弟马致远性子急躁所用掌术大多刚猛果断,以力拼搏而师兄牛垦劳武学阴气甚重,如鬼影般阴柔难防,看来二人所学都另精其一门,没有达到殿主毒行天那般境界。
“以柔克刚嘛?那便好吧!我也以柔制柔。”秦翦思虑了良久吐出一语道。
即可翩动身姿,双拳也化作掌样,前后挥动登时四周也伴绕起阵阵风声,双目一紧,猛然扫向牛垦劳,一式“风卷残云”舞弄得虎虎生风手脚并用直取面门而来。
牛垦劳神情淡漠道一句:“小子,看来还没学乖!”
又便使出“回风掌”招式,二人且再次交手相拼技艺,牛肯劳又如刚那般待手掌相击之时顺势而退缠绕其腕臂插将而上,倒不料秦翦此次已有准备,敌手刚绕上臂间手掌立时也学作他样环圈其手臂扼其手间穴位,顿时一股酸麻之感从腕处涌向身间,牛垦劳逼不得已之下咬紧牙关再出一掌,这次却与方才招式大为不同,来势汹汹直攻向秦翦心脏处位置,此招“黑虎掏心”看来牛垦劳似作了同归于尽的打算,惊的秦翦快些撒手于他,避开招式。
随后二人再拼数招,皆都是式式打平,各自退却几步,嘴中略呼出几口粗气,想是打斗过于激烈有些疲累了。
牛垦劳休整片刻后突又花道:“好小子,脑瓜甚是聪明,这么短时间便能摸清我的武功招数想出克制方法,着实不简单啊!”先是一通赞耀,而后又单掌提起于胸间,凝气道:“那便来试试我这招。”
语毕身子已然攻来,秦翦远远看去牛者掌间幻化出一股黑邪之气,掌势也显得有力拔山兮之威,像海浪般狂涌而来,此掌气势与威力甚大,触之能感到浓重的阴寒之气,牛垦劳一直苦练此招,后又为其招取名为“寒夜修罗”,如那地狱修罗凶蛮暴戾又且夹带几分阴森鬼魅。
秦翦见招已来,退无可退双拳猛捏,口中大吼一声,屏气凝集起全身劲力打出一套“龙虎双行”,迎击而上。
听得“嘭”一声脆响,招式相碰,这次却未手掌缠绕而来,只单单是拼斗着气力,牛垦劳忽的面色一紧,一股阴黑内气直逼向秦翦,同憋内劲体中阳刚之气慢慢涌上拳中,斗拼其内功心法,但片刻之后,秦翦已然支撑不住,猛一甩手摆脱而去。
后边的尹素衣见得秦翦大落下风,忙拔出手中利剑道:“秦大哥,我来助你。”
随即舞剑直指牛垦劳而去。
待在一旁的马致远却也笑哈哈道:“小丫头,让老夫来会会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