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市。
“弟弟,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哥这就送你去医院。”
街道上,一个20左右的青年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狂奔着,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背上的少年滴落,染红了一路走过的街道。
洛尘死咬着牙,眼中满是恨意的泪水。
就在刚才,刚下班的洛尘来接弟弟洛雨放学,从小二人相依为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感情非常好。
就在洛尘兄弟两人说笑着向公交站台走去时,一辆红色的跑车如同失控的野兽驶离了车道,刺耳的喇叭声不断咆哮着,向着人行道冲来。
人群顿时慌了,慌忙中有人发出尖叫声,还没反应过来的洛尘只感觉自己被人从一旁用力推了一把。
“弟弟!”
等他反应过来时,一辆红色的超跑在他瞳孔中骤然放大,狠狠撞在他先前所在的位置,一道瘦弱的身影无力飞起,狠狠落在人行道旁的草地上。
鲜血顷刻间染红了草地。
“哥,好疼。”
这是昏迷前,意识已经模糊的洛雨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弟弟,哥一定给你报仇!”
洛尘含泪,想起自己跪下请求周围路人,能不能帮忙把已经失血过多的弟弟送去医院时,人群那冷漠和避讳的目光,竟无人肯伸出援手。
耳边回荡的是红色跑车车主讥讽的话:“行了,看你们这穿着这么寒酸,很穷吧?这是碰瓷失败想把命搭进去?我赵宇有的是钱,开个价吧。”
“赵宇,山城赵氏集团的公子,名声震耳,却没想到是这副德行。”洛尘深深记住了那张满带嘲讽的脸,赵氏集团又怎样?
弟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出了事,自己这条命无论如何也是要用来给他报仇的。
“呵,要不是我那自私的父亲将爷爷留下来的家产全部用来炒了股,亏得倾家荡产,我妈怎么会被他活活气死。而他,竟然丢下我和弟弟,带着变卖车和房子的钱一走了之,任凭我两自生自灭。”
想到爷爷,洛尘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挂着的一柄玉质小剑,他家原本是做古董行业的,由他爷爷一手主持各路货源渠道的收售,也算得上家底丰厚。
他脖子上的小剑,就是洛尘10岁生日那天,爷爷送给他的礼物。听说是从一个摸金校尉手上重金买下来的,真实来路不明。
“爷爷,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小雨。”
思绪翻腾间,洛尘脚步一移转进一个胡同,这是通往医院的一个捷径,穿过胡同再过一条街就能到了!
“站住!”
就在洛尘跑到胡同中央时,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突然从阴暗的拐口走了出来,目光阴霾。
“你是谁。”洛尘预感不好,转身就向回跑。
那个中年人见状几步冲了过来,兄弟两身形都偏瘦弱,何况洛尘还背着弟弟,刚回身跑了两步,就被中年人一把抓住背后的洛雨使劲一拉,连带着洛尘一起摔倒在地上。
一把寒光凛凛的金属刀具出现在摔倒的洛尘眼前,直直插入洛尘小腹。
“赵公子怕影响自己声誉,派我来清理后患。小子,下辈子不要招惹有钱人。”中年人附在洛尘耳边,就如同猎人对自己濒死的猎物进行得意的嘲讽。
感受到小腹传来的剧痛,温热的鲜血从撕裂出涌出,染红肚皮表面肌肤的感觉,让洛尘清晰的感知到死亡的逼近。
洛尘躺倒在肮脏的胡同中,周围是残羹剩饭和某些动物排泄物的味道,浓烈刺鼻。
“难道,我就要死了么。”
“就这么轻易的,在这充满污秽恶臭的地方。”
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洛尘看着天空,透过狭窄的胡同看到原本蔚蓝纯洁的天空暗沉下来,周围突然变得黑暗,不,是带着浓厚血色的黑暗!
一轮巨大的血月出现在上空,就像是地球和月球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变得触手可及,暗红月光之下,一切变得那么清晰。
一道道暗红色的丝线像是一团巨大的血雾,在血月的光芒下,砸向地面,血雾四散,顷刻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生物,还没从天空突然变暗和血月的异象中回过神,凄厉的嘶吼声便撕破了他们的喉咙。1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只是在洛尘感受死亡的感官下,一切事物像是慢放,让他清晰的目睹了全过程。
也看到一丝暗红色的丝线,近距离观看下有小拇指一半粗细,从天空疾射下来,直接刺进了那中年人的后脑勺。
从洛尘小腹拔出刀,正要再补一刀的中年人身体彻底僵住,瞳孔骤然放大,一蓬血雾喷出,中年人双眼已经变得赤红。
而他的身体机能就如同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一般,身体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只留下表面的一层失去了血泽的青紫色皮囊,成了真正的皮包骨。
一个壮硕的中年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皮包骨架。
“呃呃呃......”
有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滚动出来,就像是声带被卡住了一样,听着十分难受。
洛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都可以杀了他!
一只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另一只手扯下脖子上的玉剑,洛尘背靠着墙站了起来。
他没注意到,在沾满自己鲜血的手中,那柄玉质小剑散发着微弱的光,将他手上的鲜血吞噬殆尽。
“去死吧!”
洛尘举剑一刺,正中中年人的眉心。
中年人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黏稠的黑血从他眉心喷出,身体栽倒在地。
杀了人,洛尘心里没有半点儿负罪感,冷冷的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尸体,洛尘向一旁的弟弟看去,忽然怔住了。
“洛雨?”
洛尘急忙向胡同四周看去,脸色苍白。
先前还躺倒在地上的洛雨,不见了!
一阵阵眩晕感和刺痛感充斥着洛尘的感知,那是失血过多后造成的症状,加上刺入中年人那一剑使尽了他的全力,现在几乎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以至于他都没想到为何一柄玉质小剑能轻松刺透一个成年人的头颅,也没有注意到肚子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更没有注意到手中紧握的玉质小剑上,多出了一丝黏稠的血红,并在他昏迷后,自行脱离了他的手掌,悬浮在他身前的半空。
胡同口的小道,一道道蹒跚的身影不断涌入。
刚经历完生命的转换的它们,此刻对曾经流淌在自己身体中的液体,感知变得极度敏锐,仅剩的唯一的感官刺激,令它们疯狂!